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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他无力的垂下了手。不由想起她的万般好,她对紫荆的万般好。以前的种种场景,与现在的一切放到一起,他只觉得讽刺。

    韩淑妃瘫坐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见到手上属于自己的鲜血,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要晕过去。

    那个将她儿子勾引的神志不清的女人竟然还没死,竟然让她儿子如此对待自己的母妃。

    秦蒙湛无力的垮下肩头:“你是如何害她的?当初她在自己房间浇花晕倒,是因为你亲自在那些花上做了手脚?房间里头藏着的信是你亲自放进去的?”

    韩淑妃抚着疼痛的额头:“你不是查到了?还问什么?”

    秦蒙湛的心一寸寸凉的透底,他哽了哽喉咙,继续问道:“那个橘晶在哪里?能来无影去无踪,能迷惑人的心智,还能变声?”

    他倒是听说过江湖中有个名唤姣乐的,会各种坑人的伎俩,又跟个泥鳅似的没人能抓。这橘晶大概就是他了。

    “别问本宫!”韩淑妃压抑不住胸腔的愤恨,突然喝了声,“有本事自己去查,本宫只恨没有彻底绝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她又怒又恨,哪有半点心思去回答他的问题。

    只恨没有彻底绝了那个该死的女人……

    虽说秦蒙湛相信了什么都是她做的,可听到一桩桩的事情亲口被她承认,他仍是觉得承受不住,不由后退倚着墙壁,颓然的垂下了眼帘。

    韩淑妃深吸一口气,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脚步不稳的去到榻边坐下。怒与恨让她的身体一直抖着,她颤着手去为自己倒茶,却是不断往矮几上撒。

    她再难忍住,将茶壶往地上狠狠一甩,大吼道:“你个不孝子,给本宫滚!”

    扔下手中茶壶抬眸之际,她看到了不知何时进来,站在秦蒙湛身旁沉着脸的齐云帝。她立刻睁大了眼,全身的血液仿若是凝固了,一动不动。她忘记了恨,忘记了怒,脑中只一片空白。

    齐云帝眸色沉沉的看着眼前似乎因为他的到来而吓傻了的韩淑妃,沉默了许久后,他意味不明的出声了:“设计陷害儿媳,残杀儿媳,真是朕善良的好淑妃,贤良淑德的好淑妃,最会演戏的好淑妃。”

    毕竟是自己宠爱的女人,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的母亲,将他们母子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后,他心里亦是愤怒难受的。

    韩淑妃本来觉得秦蒙湛是自己的儿子,再如何也不会真的陷自己的母亲于不义,所以心里充斥着的只有恨与怒。当下知道齐云帝将他们母子所有的话都听了去,她才是真的绝望慌乱了。

    她起身踉踉跄跄的过去紧紧的拉住齐云帝的胳膊,苍白着脸使劲摇头,努力冷静的看似无辜道:“皇上,不是这样的,臣妾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

    齐云帝毫无留情的将她推开,任她摔倒在地,喝道:“朕有耳朵,朕自己能听得见。来人,将韩淑妃暂且打入冷宫,再听候发落。”

    作为后宫的妃嫔,单是打入冷宫,这辈子就已经是完了,何况听齐云帝的意思,还不只是要这样惩罚她。

    她趴在地上看着平时对自己温柔有加,如今只剩肃冷之色的齐云帝,惨白着一张脸呆了起来。

    感觉到有人过来拉她,她马上回神,爬过去拉住齐云帝的衣摆,哭的梨花带雨,可怜极了:“皇上,臣妾错了,求陛下看在阿湛的面子上饶恕臣妾吧!皇上……”

    齐云帝叹息着闭上了眼,不去看眼前的女人。他又何尝舍得她?可她错了便是错了,错了就该受到惩罚。做儿子的不知该如何向自己的母亲替妻子讨回公道,就让他这个做丈夫,做皇帝的来惩罚自己的妃嫔。

    被拖走的韩淑妃因为剧烈的挣扎而珠钗鬓发凌乱,她哭喊着:“阿湛,阿湛,你不可以为了别人这么对待自己的母妃,阿湛,阿湛……救救我……”

    秦蒙湛只一直毫无生气的垂着眼帘,仿若没有感觉到齐云帝的到来,仿若不知道齐云帝将他的母妃打入了冷宫。

    母妃被打入冷宫,他又怎会真的没有感觉,可想到紫荆所受的罪,想到母妃所做的一切,夹在中间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去做。

    他捂住自己的耳朵蹲下了身,他不想听到母妃绝望的声音。

    齐云帝看着蹲在地上捂着耳朵,眸中一片凄然之色的儿子,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境中有多大的挣扎与痛苦。

    齐云帝过去蹲下将秦蒙湛搂在怀里,以一个慈父的身份轻拍他的背部:“只是好巧不巧的被朕听到,是朕在惩罚她,与你没有关系。就算你求朕放过她,朕也不会放过她。”

    秦蒙湛就像小时候一样抓住了齐云帝的衣服,紧紧的埋入他的怀里,语中微有哽意:“我不想她们之间任何一个人受罪,可她们却都受了罪。”

    齐云帝叹了口气:“你没有错。”

    “我有错。”在父亲的怀里,秦蒙湛变得脆弱了许多,他呜咽着,“我没有相信自己的妻子,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我让她受尽了委屈,受尽了折磨,最后还被大火烧的不人不鬼,这全都是我的错。”

    他无法想象站在紫荆的角度,她究竟有多痛苦。就算无法想象,也能知道那定是极致的绝望,极致的疼痛。

    他越是试着代入她曾受过的一切,他的心就越是揪疼,疼的他冒起了冷汗。他宁愿自己比她痛苦百倍,也不想她去受那种罪。

    “乖!别想了。”齐云帝感觉到他微有蜷缩之意的身体,赶紧哄道,“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以后好生弥补着她。”

    秦蒙湛凄然的笑了下:“我拿什么去弥补?又有什么是可以弥补的?我如今连见她的勇气都没有。”

    她想的没错,是他非得娶她,却让她过了这样凄惨的日子。

    齐云帝默了一瞬,道:“作为一个男人,该是顶天立地的,别动辄就想不开。明日你随朕去溆潜山避暑,好好冷静冷静。”

    事实上,他们宗室的男人,绝大多数都是冷静自持,顶天立地的。却奇怪的是,绝大多数本事越大,就越是都过不了情这一块。

    他的两个皇弟,俞亲王秦凌,与凊亲王秦洬,也是大典例。

    齐云帝起身拿来老早就让人准备好的衣服:“来,把衣服换了,今晚就在这里歇着。”

    这一晚,齐云帝在这里陪着这个情绪不稳的儿子,没有离开。

    父子俩前半夜一直在谈心,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齐云帝在说,秦蒙湛在听。但渐渐地,秦蒙湛明显冷静了许多。

    次日一早,宫里便起了仪仗,由面容冷如罗刹的秦蒙湛领驾,齐云帝与其他后宫各位坐在辇车里,浩浩汤汤的仪仗队出了宫。

    秦洬老早就领着护驾大军一身便装,候在朝华门外。见到仪仗队终于出来,他回眸看了过去。他的目光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