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在医馆各处,还未熟,便就让人食指大开。
解情看着外面的天色,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将包好的一整竹匾的粽子端起去了后院的灶房。在锅里放了足够的水,就将粽子都放进去了。
她坐在灶口托腮加火,碧红继续在医馆里一边包粽子,一边看医馆。
端午是处在一个炎热的季节里,在这一日,到了太阳开始下山,天开始阴时,街上玩夜市的人才渐渐多起来,叫卖声也越来越繁杂。
碧红包完手里最后一个粽子时,阿晨小小的身影跳入了医馆,他亮晶晶的漂亮眼睛左右看了看,没见到解情,聪明的他马上想到什么,迈步就跑去后院去了灶房。
负手进入的秦蒙湛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于后院,之后去到屏风后头靠窗自己坐下看向了窗外。
碧红看了看一直喜欢冷着脸,最近脸总是更冷的二皇子,端起最后半竹匾的粽子就也去了后院。
灶房里,解情将自己的马扎让给了阿晨,自己另外拿了马扎坐在他旁边,温柔的教着他加火。
对于解情会做的任何事情,阿晨都特别感兴趣。
阿晨作为皇孙,自然是娇养的,哪里能做过这种事,觉得稀奇的不得了。看到在自己的操作下,将灶里的火加的大了起来。他咧嘴看着解情笑了起来:“好玩。”
解情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心中一动,不由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她的儿子真乖,笑起来真好看,如何也看不够。
被她亲了下,阿晨粉嘟嘟的小脸立刻红了起来,隔着面纱,也亲上了她的脸。然后站起身搂着她的脖子,蹭了蹭她的脑袋,突然道:“解姨如果是阿晨的娘该多好。”
解情本是柔软的胸口,突然如梗了一块东西在里面,堵的难受。她抚摸着他粉嫩的脸,温柔道:“解姨不是阿晨的娘,也可以疼阿晨。”
“嗯!”阿晨很乖很懂事,就算心里觉得这不一样,也仍旧故作无事。
他们孰不知秦蒙湛就站在灶房的门旁贴着墙壁站着,因将他们的话收入耳底,他眸中的寒光乍现,拳头握得咯吱咯吱的响。
她仍旧是,连他们的儿子都不要。
偏偏,他却不知该怎么办。
胸腔翻涌不休的痛恨与折磨,令他不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碧红端着熟好的粽子从里头走出来,突觉一阵森寒之意,她打了个抖,下意识侧头看去,就看到二皇子那张冷硬的脸,此刻显得跟冰渣渣似的。
她吞了吞喉咙,赶紧快步去了前头医馆。
碧红进医馆时,宗绫与秦洬正一前一后踏入。他们每次都是如此,宗绫愉快的走在前头,秦洬像护花使者似的负手跟在后头,说不出的安逸幸福感,让人觉得羡慕极了。
碧红见到他们,马上放下手里的那盘粽子,道了声:“这些是要给侍卫们分的,我这就去拿些红豆的过来。”
“好。”宗绫笑眯眯的过去端起那碗粽子去到外面分给侍卫们,道,“先吃着,不够再拿。”
侍卫们接过都行了礼:“谢王妃。”
宗绫回去放下盘子时,碧红就端着她最爱的红豆粽过来了。她马上剥了一个插在筷子上递给坐他旁边的秦洬:“喏,我可记得以前我求你吃,你都不吃。”
秦洬伸手正欲接过。
宗绫突然缩了回去自己咬了口,对他挑眉道:“你求我啊!”
秦洬配合她:“我求你给我吃。”
宗绫别过头,坐直了身子,继续自己吃自己的,哼道:“这回你求我给你吃,我都不给。”
秦洬摸着她的脑袋:“那我等你愿意给我吃的时候,我再吃。”想到曾经的她也会自己躲起来为他的冷漠伤心,他心中觉得一阵阵揪疼。
秦蒙湛从后院踏进来就看到总是恩爱的让人觉得刺眼的两人,他顿了下,过去从他们对面坐下。
宗绫抬眉瞥了眼秦蒙湛,嘟囔着:“真不知道侄子你最近都是怎么了。”
侄子……
秦蒙湛从这小丫头嘴里听到这个称呼,心里的滋味自然是不好受,眸无温度的看了她一眼。
宗绫身子微僵,实在是被他那一眼给冻到了。
秦洬贴着她的耳朵,懒懒的,缓缓的出声:“别管他,他情场失意。”宗绫或许会有点怕现在的秦蒙湛,但秦洬可不怕。
这时解情牵着阿晨一人端了盘粽子出来,将粽子搁在桌上。
阿晨对秦洬与宗绫喊道:“叔祖父,叔祖母。”自打宗绫成了凊王妃后,为了图了个简单,他对秦洬的称呼已经经过秦蒙湛的同意,跟着改了。
宗绫摸了摸阿晨那张粉嫩可爱的小脸,欢喜极了:“真乖。”
宗绫与秦洬并排坐在桌子的东边,秦蒙湛坐在西边,解情抱着阿晨坐在北边。大家吃着粽子说说笑笑的,这个节过得很热闹。
秦蒙湛剥了个肉粽,默不作声的啃着。他知道,这粽子的馅不是解情调的。就因为不愿意被他认出来,她甚至都不打算亲自给他们的儿子调粽子馅。
阿晨津津有味的吃着八宝粽,不由道:“解姨包的粽子真好吃。”他还小,不知道做粽子还有调馅那一步,只当自己吃的粽子全是解情的功劳。
解情暗暗遗憾,她摸着他的脑袋道:“好吃,就多吃些。”
阿晨用力点头。
粽子是不好消化的食物,他们吃过之后便一起出门了,沿着南康街由南往北走。夏夜的风,吹在人脸上,总是特别舒服,让人神清气爽。
起初,阿晨是由宗绫与解情牵着的,渐渐大概是玩的疯了,小孩子心性得到释放的他,开始这里跑,那里跑了起来。
解情其实并没有多少带孩子的经验,便一直心觉担忧的紧跟在他身后。
宗绫晃了晃腿,觉得腿酸,回过身绕到秦洬的身后,爬上了自觉蹲下身的秦洬背上,享用自己的专用坐骑。
秦蒙湛不想继续被刺激,便快步追上前头的解情与阿晨。碰巧他过去时,阿晨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离解情有一段距离。
只是一念之间,他便倏地过去握住了解情的手,喊了声:“紫荆。”
紫荆……
对解情来说,这是个遥远的称呼,遥远到当有人喊这名字时,她都可能不会做反应。但喊这个名字是他,她最熟悉的声音。
她下意识就去甩他的手,却是如何也甩不了。她压下心头的憎恶,平静出声:“殿下?”
秦蒙湛只紧盯着她,清楚的感觉到被他握住的小手粗糙不堪,隐约似乎有坑洼的疤痕,就如她的脸。
秦蒙湛手下不由使起了力,疼的解情不由闷哼出声。
她仍是压下疼痛道:“殿下莫不是认错人了?”
见到她还是这样,秦蒙湛陡的愤怒了起来,他正欲说什么,阿晨突然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