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略有些无力道:“仍是有些头晕。”
解情过去为她把脉,压下心头的酸涩道:“王妃最近是不是又不常活动了?”
俞王妃闻言小脸微红,轻轻点了点头。她倒是想活动,可她被她的丈夫俞亲王……
解情道:“王妃身子骨打小就弱,不比常人,万事总得小心着。适量多活动,去外头呼吸新鲜的空气,能强身健体,洗礼心神。屋里待多了,易疲乏身酸。”
俞王妃知道解情说的都是些面上话,她想琢磨解情真正的想法,还是得看其眼睛。她性子再软,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又岂会看不出解情眼底的神色。
她叹了口气,红着脸看向秦子蔺,道:“子蔺你带柳姑娘出去走走,娘有些私话要与解大夫说说。”
秦子蔺见母亲脸蛋红红的,只当她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要背地里与解情交代,便起身对柳蓝玉道:“柳姑娘,我带你去赏菊。”
“好。”柳蓝玉应下,随秦子蔺一道出去了。
随着所有的下人也被打发下去后,俞王妃神色黯淡了下来,嘴唇颤了颤,对解情问道:“我还有多少日子?”
解情眼睛红了起来:“大概,运气好些,便是来年。”
俞王妃本是先天性的体弱,比宗绫的情况糟糕的多,但精细的养着,也是能活下去。奈何她心身一直长年受摧,抵抗力已经弱到连换个季也能要命的地步。最近由秋入冬,邪气肆虐,她的身子处处都是大问题,药石也顶不了大用。
解情只恨自己医术不精,没能救得了她。
解情道:“刚才的话只是说给世子听的,最近气候剧变,若非是天气大好时,王妃就别出去走了吧!当然,若真的天气好,王妃多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
也没几天可以看看人世的繁华,多看看也好。
俞王妃也看开了不少,脸上倒是挺平静。也不知在想什么,她陷入了沉默,侧头看向了窗外。
她爱菊,它们鲜艳张扬,傲然挺立,能不畏风寒的盛开着,是从小就虚弱的她所不能具备的。所以俞王府任何地方都种上了秋菊,包括她所住的这院,花团锦簇,芳华满园。
院外湖边的亭子里,知道柳蓝玉喜吃俞王府点心的秦子蔺,正在请她吃俞王府的菊花糕。菊花糕为菊状,颜色多样的摆成一盘,晶莹又小巧,好看极了。
尝一尝入口即化,满嘴芬芳,柳蓝玉不由满意的笑道:“真好吃。”
见她又像以前一样在自己面前笑的璀璨夺目,天真烂漫,极富感染力,秦子蔺不由笑了笑:“好吃就多吃。”
“好。”柳蓝玉拿起一块金黄色的菊花糕,两口便吃下,全然没有点端庄贤淑的模样。她觉得,反应她不能喜欢他。既然只是单纯的朋友,她就应该在他面前放的更开些。
吃了菊花糕,赏了菊,觉得时间差不多,他们便起身回了俞王妃那儿。
此时俞王妃正神色恬淡的与解情谈论秋菊,见到他们回来,俞王妃笑了笑,问柳蓝玉:“柳姑娘觉得俞王府的秋菊如何?”
柳蓝玉满意的点头笑道:“菊花开的好,菊花糕的味道也好。”
这么一听,俞王妃才知道秦子蔺竟然有心请柳蓝玉吃俞王府的糕点,她先是看了看被招待的心情不错的柳蓝玉,又见秦子蔺脸上本因她的身子而起愁意也散去了不少,便更是笑的颇具深意。
俞王妃喜欢柳蓝玉这个明艳张扬,活泼动人的姑娘,若是其与她儿子真有可能,那是再好不过。可是想起她儿子喜欢的似乎是那施家二姑娘施明絮,她脸上的笑意不动声色的淡了些。
当秦子蔺将解情与柳蓝玉送出王府回来后,她就试探着问正在体贴的给她揉腿的秦子蔺:“子蔺觉得柳姑娘如何?”
秦子蔺闻言不知母亲为何提柳蓝玉,只看着她笑道:“很好啊!”
俞王妃神色柔了柔,又问道:“你觉得娶她如何?”
秦子蔺手下的动作顿住,抬头看着母亲,仍旧只是在笑:“母亲莫不是看上了她,想她做你的儿媳妇?”
俞王妃一直打量着儿子的神色:“子蔺不想?”
秦子蔺轻轻摇头,柔声对母亲道:“娘,柳姑娘是个好姑娘,我与她很合得来,但我只当她是投缘的交好。”他想了下,又道,“那丫头大大咧咧的,其实当兄弟也挺合适的。”他喜欢与柳蓝玉相处,但并无杂念,他并不认为男女之间就不能单纯的交好。
俞王妃掩下心底的失落:“子蔺还喜欢施府的二姑娘?”
施明絮那可怕的事迹,她也从下人嘴里听说过。以前她就对施明絮无感,如今也更是无感。可她并不想勉强儿子什么,惹得大家都不快。
秦子蔺想起施府寒锦苑中日日将自己关起来不见人的施明絮,默了会后,点了点头。
俞王妃忍下叹气的冲动,道:“如今是不会有人与你抢施二姑娘的,你小皇叔也有了宗姑娘,想来你若是去提亲,施家人定是乐的答应。你打算何时去提亲?”
她的身体拖不了多久,她真心希望他能快些成亲。毕竟是二十有二的人了,别家的男儿哪像她这儿子一样拖到现在还是一人。若他真那么喜欢施明絮,为她等到现在,那娶了也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只希望施明絮也能与宗绫一样改过自新。
秦子蔺听出母亲是想催促着他成婚,如今的情况,他去施府提亲,成事的概率确实很大。只是不知为何,他却不急。
或者说,多年来,他就从来没有急过。
“子蔺?”俞王妃见他在走神,便轻柔的喊了声。
“娘。”秦子蔺回神,转而随意的笑道,“我会挑个时间过去提亲。”毕竟他不急,娘急。
他在这里陪了母亲蛮久,后来看她乏了,便伺候着她躺下,走了出去。他脚下的步伐略显虚浮,直到走出院口,他都在分心想些别的什么。
后来他的亲信刘忠快步走了过来禀报:“爷,凊王爷与宗姑娘刚到耀都。”
秦子蔺马上回神,勾唇凉凉的笑了下。也只能怪他无能,秦洬昏迷不醒时未能及时得知其中毒之事,待到齐云帝不再有意隐瞒时,他才得知。就算如此,他也想先秦洬一步,以任何人都抓不到蛛丝马迹的方式,抓到那好不容易没人盯着的宗绫。奈何秦洬真是无所不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先找到了她。
他想了想,突然问道:“刘忠,你说,我那小皇叔究竟是用了什么邪门歪术去找我那小皇婶?”
据他所调查,之前宗绫是自己离开耀都快马往西北的方向而去的,秦洬派的人也被宗绫给解决了。如此看来他猜的没错,宗绫定然是被逼着与秦洬拜了堂。那她离开耀都定然也是因不想成为秦洬的妻子,既然是有意要躲,能耐还不小,那天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