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出声。
“什么?”任潇潇面露不解。
要知道,能用得着提亲,那最起码是要将对方封为侧妃。
莫不是……
任潇潇面露震惊之色。
胥王府虽然后宅女人多,却素来只有她这个正妃,其他尽是一些说不上话的卑贱姬侍。知道威胁不了自己的地位,任潇潇方能如此大方。
若宗绫那么一个狐媚子一般的丫头成了胥王府的侧妃……
后果怕是不敢设想。
扔下这句话,秦蒙玉没有再说话,一双阴冷的眸子里尽是琢磨之色。
任潇潇脸上的色彩变了又变,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在胥王府的渐渐离远的七夏庄。
老夫人携着一干施府的人四处寻人,却是死活也寻不到宗绫的身影。找周围的人的问了也是无果,就犹如宗绫那丢失的烟斗一般,消失的不仅没有痕迹,也没有半点信息。
就好像被人特地抹去了她的踪迹一般。
这下老夫人可急坏了,只希望那个任性的外孙女是不打招呼就回去了,于是便就也领着施家一干人早早就离开了七夏庄。
施明絮望着在正厅里急得团团转的老夫人,眸色深沉的骇人。
没再在这多做逗留,她转身回了自己的寒锦苑。
站在亭中,她伸手抚摸着那把由稀有古木所制的古琴,通红的眸子突地落下一滴眼泪搭在琴弦上,激起一丝空灵的琴音。
她的记忆不由飘到曾经。
她尤记得六年前,隐州边境混乱一片,北寇与境内匪贼轮番造事。年仅十四岁的少年郎秦洬便被圣上派去了隐州协助她的祖父施衷缘镇守边境,更多的也是为了磨砺他。
那时候她也只刚满十一,从小便喜欢秦洬的她以去祖父祖母身边过段时间为借口也跟着过去了。
当时的她年纪小,做事不如现在这般矜持而顾忌的多。看到漂亮精致的表妹宗绫喜欢缠着他,便就心慌慌的也会时不时去军营找他。
尤记得那时他虽然会像现在这样视他为无物一般,却从不会像对宗绫一样那般恶劣。每每看到他对宗绫那般厌恶的姿态,她便都会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现在想来,在他心里不一样的不是她,而是宗绫。
全天下那么多人,他独独讨厌一个宗绫。
在她沉浸于过去的记忆中时,秦子蔺正屈膝坐在屋顶上看着她。
今日在七夏庄的那一幕,一直尾随于她的秦子蔺也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所以才心有担忧的过来。
他虽心疼她,但也庆幸他的机会终归是要来了。
若非没有自信得到她,他又怎会等她这么年呢?
想到这,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在施家因为老夫人太过担心宗绫而急了一晚上时,宗绫在七夏庄中专供秦洬休息的寝殿中渐渐转醒。
当下已是次日大亮时,一丝黄色夕阳由窗外射进,在寝殿里映出大片的光晕。
这里的采光很好。
宗绫只觉得自己睡了非常舒适的一觉,以至于哪怕是在陌生的地方睁开眼,她的眼里也难得没有警惕之色,只面露茫然之色的坐起身打量着四周。
当她看到负手站在窗口似是在看夕阳的挺秀男子时,她抿起了嘴。
她并没有忘记昨日发生的种种,如今清醒了,她也知自己该感激他,而不是迁怒于他。
只是终归男女有别,他这样守在这里真的好么?
看这周遭精妙又深沉的构建与奢华又低调的陈设,或许这里还是他住的地儿。
她知道敏锐的他定是发现她醒了。
她低头细心的理了理自己那身未被换下的衣服,隐约可以闻到一股子流过大汗后的腥味。
她庆幸他没让陌生人为她清理身子换衣服。
她穿了鞋就站起身对着他的后背福了个身,道:“谢谢王爷一而三再而三的搭救之恩。”
说完这句话,她便就朝出口走去。
不想这时秦洬却懒懒淡淡的开口了:“本王让你走了?”
话语间,他缓慢的转过身姿态散漫的斜倚着窗台打量着她。
他看起来还是那个他,俊美无双,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幽深难辨,总是让人无法琢磨。
当下却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宗绫想不出他哪里不一样,也懒得去想,只微垂着眼帘等待他说出将她唤下的目的。
看着眼前这个虽变得对他很客气,却明显透着疏离的丫头。
秦洬觉得,还是那个神志不清的她看起来比较顺眼。
宗绫不想与他说话,他也没再开口,只是一直打量着她,眸中微微透着一丝若有所思之色。
她穿的仍旧是昨日那身藕色的对襟半臂襦裙,现在的她不如以前那般总是穿的张扬明艳,倒是如他素来一般,喜欢穿没有任何杂色花式的衣裳。
显得简洁清雅,干干净净的。
她的衣摆上还有些昨日从墙根沾来的红泥之色,鬓发凌乱,又显得她这个人有些邋遢狼狈,像一个从外头捡来的脏猫儿。
宗绫不知道他一直这样打量着她究竟是在想什么,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不由抬头朝他看了过去,眸中透着丝不悦。
秦洬只迎视着她,仍旧不说话,但那双黑眸看似平静,却似乎压着让人极不易察觉的瞬息万变。
宗绫被他那双似有魔力般的黑眸弄的心头一咯噔,下意识不想再与他干耗,迈步就走。
秦洬终于说话了:“你打算又去找那破烟斗?”
听到这话,宗绫停下脚步,想到什么,立刻回头疑惑的看他:“莫不是你看见了我的烟斗?”
他这话说的没错,她确实要去再找找那只烟斗。
秦洬未答,只是一步步缓慢朝她走近,目光始终不曾从她那双眼睛移开,仿若是想看出些什么。
他语速缓慢的反问:“那烟斗哪里来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宗绫总觉得他不喜欢她那只烟斗。
她打量了他一会儿,别过脸,语中透着不耐道:“你管我那只烟斗哪里来的?你就说你有没有看见。”
他还真是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话。
秦洬顿了良久后,却突然漫不经心的淡道:“破烟斗而已。”
宗绫:“……”
虽然从他那张素来高深莫测的俊脸上看不出所以然,但宗绫确定他就是不喜欢她的烟斗。
这么一来,她莫名有些怀疑烟斗的失踪与他有关。
她又问了声:“你究竟有没有看到我的烟斗。”
但他却不理她了,只是转身缓缓去到桌子旁坐下,不紧不慢的分别为她与自己倒了杯水。
他端起茶杯微微呡了口,眸色不明的看着前方。
宗绫也确实渴了,便过去端起另一杯水一口喝下,再问了声:“你究竟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