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和你们一起放风筝的,不是来看你们跑风筝的呀!”
陈晗一直在暗暗关注着宗绫,知道她的耐心在渐渐消磨着。他想了一下,跑到她跟前将线辘递给他,笑的温煦又耀眼:“要不你来试试。”
这段时间,可把他想的紧,能有时间与她说句话,他都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好。”宗绫没看他,只从他手里接过线辘。
看得出来她对自己仍旧比较疏离,陈晗心下又有些失落,不过被他压制了下去,只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再笑眯眯的与她说话:“去吧!”
宗绫放过的风筝也不少,她的技术还不错。她姿势标准的一手拿着线辘,一手轻扯着线,朝另外一处空旷的地儿跑去。
她时不时回身看一看风筝,转回身时倒没注意到有人从她的侧面走过来。
冷不丁的,她撞到对方的肩头,彼此阻断了对方的去路。
她下意识抬头,就撞入秦洬那素来无波却深邃吸人的黑眸里。
她心头一咯噔,连忙后退了几步。
所谓冤家路窄,大概就是她与他这样的。
二人相撞的事情,不仅落入这头的陈家三兄妹眼里,也落在那头阳明湖前正时刻关注着秦洬到来的女眷们眼里,鲜少有不妒忌宗绫这“故意之举”的。
陈晗怔了怔,过来正欲替宗绫道歉时,宗绫下意识瞪了那看着她面不改色的秦洬一眼,就越过他继续跑风筝去了。
秦洬眸色微闪了下。
这全天下,恐怕也只有她敢一次又一次对他不敬。
陈晗向秦洬作了个揖,恭敬道:“平国公府三公子,代宗姑娘向王爷赔个不是,希望王爷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虽然凭着之前的经验,陈晗知道秦洬不见得会与宗绫计较这种事情,但觉还是谨慎些好。
毕竟谁也得罪不起眼前这位祖宗,包括当今圣上。
秦洬转而打量起陈晗,眸中虽波澜不惊,却透着无形的压迫力。让陈晗不由身子微僵,总觉得事情不大妙。
好在最终秦洬什么都没说,收回目光迈步被领着朝观台的方向去了。
陈晗松了口气,便将两个因秦洬而出神的妹妹唤醒,一道朝宗绫跑走的方向追去。
秦洬入了座,就朝那正在跑风筝的宗绫看过去。
她的技术很好,能找地儿,能把握风向,不时她手里的风筝便高高挂起,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与几只别人的风筝一起落在空中。
他看到陈晗过去从宗绫的手里接过线辘,时不时与她说些什么,看起来两人的关系挺好。
距离太远,他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
却足够让他心有不快。
他回过头,合上眼,细细的感受着胸腔那股无端翻滚的郁气,想着某些他早该理清楚的事情。
不多时,胥王府的人也来了。
大概是任潇潇早与秦蒙玉说过宗绫的事儿,入了座,秦蒙玉就满含打量之色的朝宗绫的方向看去。
离得远,他倒是看不到小姑娘的脸如何,不过看那身形,确实是个身材玲珑的姑娘。但要不要这个姑娘,还得待看看她的脸再说。上次虽见过她,倒没细细去看过。
渐渐地人都来齐,宗绫被施家的人唤了回去。
这时秦蒙玉才看清她那张清丽乖巧的小脸。
之前没细看,如今带了心思去看,还真是越看越满意。尤其是这种娇娇柔柔的,极易惹人怜,更易惹人有欺负欲的女子,更是让他起了心思。
秦蒙玉的表情被这头的施明媚与任潇潇收入眼底,施明媚更是心头笑了起来。
像宗绫这种人,合该被一个极易见异思迁的男人纳为妾,再冷落,一辈子身份卑贱的独守空闺,被毁了去。
随着宗绫的入座,很快便圣驾来临,所有人一起回身行礼:“恭迎吾皇,吾皇万岁。”
齐云帝嘴角勾着笑,脸上一片亲和之色,他抬手:“都平身坐下吧!”
“谢吾皇。”
齐云帝入座前,本想朝宗绫那边看一眼,后想到俞亲王一直在关注着他,他便不得不压下心头的想法。
这事,倒是他疏忽了。
随着齐云帝的入座,祭好的龙头随之而来。
参加龙舟比赛的,都是有意向拿彩头的皇室与王侯高官家的年轻子弟,其中就有施家的施佩倾,还有三皇子秦蒙棋,都信誓旦旦的做着赛前准备。
随着锣声震天,宗绫吓了一跳,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烟斗。
这一摸,她更是心头一骇,低头看去。
她的烟斗不见了。
看赛龙舟的时候,也不是规定了不能走动。宗绫见后头各处偶尔可见对赛龙舟没兴趣的少男少女在玩别的,她想了下,便与老夫人说了下,就离开去寻烟斗了。
她以为将刚才去过的地方都寻一边,便一定能寻到,不想到处走了两遍,却没见到烟斗。
这下,她是真的不由慌了,慌的她四处胡乱寻了起来。
观台上,与齐云帝并排而坐的秦洬神色幽幽的看着已经在广阔的湖边跑动起来的龙舟,大掌间随意转动的,赫然就是宗绫所不见了的烟斗。
烟斗对宗绫来说极其重要,她四处焦急的跑动着。越是寻不到,她就越急。耳伴是因为比赛高.潮而响起的喝彩声,对她来说犹如无声。
自打宗绫走开,秦蒙玉就时不时回头看她,明显对她兴趣很大。偶尔她跑近了,可见到她那张透着焦急的小脸。她的眼眶渐渐有了些红晕,楚楚动人。
秦蒙玉真是越看越想把这丫头放在怀里呵护。
他这么大喇喇的毫不遮掩的模样,不仅任潇潇与施明媚注意到了,施明絮也注意到了。
就连秦洬也侧头朝秦蒙玉看了过去,眸子微不可觉的眯了眯。
宗绫走开的实在太久,关心她的人难免会注意到。
就在宗绫急的越发的像无头苍蝇时,陈晗也过去了,问道:“阿绫姑娘这是在寻什么?我来帮你。”
宗绫立刻道:“烟斗,一个老旧的,很普通的枣木烟斗。”
自打这烟斗在蔓阳长公主府那次掉过之后,她便一直小心翼翼的,每次都确定那烟斗在腰间挂紧了才敢出门。
不想这次却还是丢了,丢的这么莫名其妙。
“就是你一直携带在身上的那个?”陈晗问道。他老早就注意到她的腰饰与别人的不同,是个烟斗。
“嗯!”
“我帮你。”陈晗没犹豫,便也四处寻了起来,并时不时问遇到的侍卫太监宫女们。
可是没有,烟斗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奇怪。”陈晗托腮面露疑惑之色,“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都说没捡到,也说没看见谁捡到。
宗绫倚着一旁的大树白着脸歇了口气,便又开始寻了起来。
知道她身子弱,不宜太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