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风华那边则像一个甩手掌柜般,更是诸事不理。莲姨两头奔走。卓风华依旧照常上班,似乎比从前更忙碌。莲姨便抽着空子带人上门去给他量婚服等。卓风华倒还不至于对她摆上过分的脸色。反倒莲姨在他面前总有点惴惴之感。
这一天下午,莲姨带着一对戒指去找卓风华。她提前问过他,知道他今日休息,上午大概要补觉,下午便有空闲时间了。戒指要专门去定制实在来不及,就在一家珠宝店里选的现成款式,她跟加恩一起看中一对,因为不知道卓风华手指的尺寸,只好付下定金,送过来给他量一量。当时店员还笑着建议说本人到店中来量是最好的,免得有误差。莲姨只笑笑,没有搭话。她觉得还是自己多跑几趟更好。
卓风华把戒指戴到手上,随便看了看,便取下了。莲姨还没仔细看清楚,只好问:“大小合适吗?”卓风华点点头:“可以。”莲姨便又笑着问:“样式喜不喜欢?如果不中意的话,可以换。我带了些图册过来,你看一看。”卓风华摇摇头:“不必了。这个就行。”莲姨又劝他再看看,他却笑一笑:“不都一样,不过是副镣铐而已。”莲姨呐呐道:“你不要这样想。风华,事到如今,与其怨怪下去,不如……”她感到词穷,说了半截便停嘴了。
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狗吠声。今天莲姨顺道把黑黑白白带到宠物院里去修建毛发,想着只在屋里待一会儿,便把它们栓在门口,门开着,好随时可以看见它们。它们一向很安静,除非见到生人。那门口正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也不知来了多久,朝屋里望着。
是卓风华的朋友。他已经站起来了,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那人正是宣静。
宣静在门口道:“你有客人啊。”她身上还穿着白大褂,好像是刚下班就过来了。莲姨从未见过宣静,几乎不知晓她的存在,只以为是卓风华的同事,当下就马上站起来,说着:“我也该走了。你们有事你们聊。”她把桌子上的戒指盒子和图册收一收,对宣静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牵着黑黑白白匆匆离开了。
卓风华把宣静让进屋里来。他朝她身上望了一眼,说:“正在上班?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宣静微笑道:“”正换班呢。刚突然从刘大夫那里听到你要结婚了,吓了我一跳。正好到这附近吃饭,看你车停在外面,就上来看看你,当面对你说句恭喜。”
她刚刚才得知他的婚讯,确实吓了一大跳。明明前阵子一点音讯都没有?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太突然了,突然的蹊跷。她不由想起那一天撞见加恩时,他脸上那种表情,当时没有仔细看,但现在想想,却一点不像高兴的样子,倒有几分迷蒙。后来他也是不愿意提起加恩,还以为是在她面前避讳的原因,仔细一思量,似乎也不大对。前一刻在门口亲耳听到了几句话,虽然只有三言两语,但其中暗含之意却不能不让人起i疑心。她对他说恭喜,也是为试探。
卓风华听了,唇角勉强浮起一抹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这笑容已经告诉她很多东西了。
宣静一向在这方面敏感,她稍微那么一想,脑海里把这几样蛛丝马迹一结合,就勾勒出一副真相了。她斟酌着,半开玩笑的说:“怎么,看你笑的这么勉强,难道并不是自愿,被逼的不成?”
出乎意料的,既没有得到否定的答案,也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卓风华敷衍着一句:“你想多了。”事实上,他这样的态度已相当是默认了
宣静对卓风华毕竟了解的。宣静很愕然。两人一时都静默无声。
卓风华也知晓瞒不过宣静。当下也不去解释。只想着,以前他的父母也曾用雷同的方式使得宣静离开,现在他们的儿子也遇到了同样的遭遇,真是世事难料,因果轮回。不晓得宣静心中是否也有这种想法。他没有去看她脸上的表情。并不知道宣静此时脸上神情变了几变。
宣静心头短暂的快感飘过,又油然而生一股愁绪。他就要结婚了,跟她看来是真的没有什么可能了。她原先所计划的一切也随之泡汤了。相对沉默一阵后,她不由愤懑一句:“我真替你觉得冤屈。你就这样妥协了。”
她这话在卓风华耳里听来不免带有责备之意,似乎是认为他没有什么骨气,但本质上来说也是为他不平。迄今为止,竟唯有她站在他这一边的。
卓风华心里百感交集,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便岔开了,“你考虑好去哪个国家没有。”宣静愣了一愣,过一阵方说道:“想是想好了。但我看还是算了。你现在只怕也难做。”卓风华说:“没有什么难的。是之前就已经答应你的事,不会不算数。至少要把这件事帮你办成,否则……”
他这样坚持,宣静便说了自己考虑的结果,还是决定到美国去。她自己也查了一些资料,把相应的东西都准备了准备。卓风华便叫她安心等着,会找人帮她办理好,过后会有人跟她联系,她只管去就好了。相应的手续和费用他都会打理好。
两人又说了一阵,天色渐渐暗下来,宣静得走了。直到她走,卓风华也没有提起婚礼之事,当然也不会邀她前去。她恐怕也不会去的。
一晃便到了婚期。那天是个大晴天。是租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分室内室外活动。来的人不少。因为临近年底了,很多人已在享受年假,以轻松的心态来参加婚礼,使得婚礼现场一派祥和,其乐融融。
加恩那天打扮的非常漂亮。礼服从国外定制的,时间当然紧迫,好歹在婚礼前一夜空运过来了。她第一次将它完整的穿在身上,很妥帖,镜中的人看起来完美无瑕,引起一叠声赞叹。
替她做妆容的女孩子打趣道:“待会新郎看见这么美的新娘,不知会不会晕过去?”化妆间里都是女孩子,有几个是化妆师,还有几个是从加恩母亲公司里过来帮忙的,也兼做伴娘。都在那里附和着,笑融融一团。
加恩看着那场景,心里很高兴。
公司里的女孩子们从没有见过加恩,对她很好奇,对她好奇过后,又对新郎好奇起来。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其中一个笑道:“我姐姐去年结婚,换了衣服化好妆后走出去,姐夫居然没认出来,站在台上傻愣愣的看着,引得哄堂大笑,姐姐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另一个道:“你姐夫也是沉得住气,就没事先去你姐姐那里瞅一瞅。”那个便笑说他们那里有习俗,又遭主持人整蛊什么的,总之成为笑谈了。便有人接口道:“今天的新郎官也不来看看,小心也闹笑话。”
正说着,却听见有人敲门。有人过去开了,一看那打扮,便笑了:“说曹操曹操到。新郎官来了,大家让他进门吗?”她们这样开着玩笑,门外的新郎脸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