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便笑道:“这有什么,又不是前朝,女儿家本就是多些人来求才金贵。”
沈晏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却在此时忽然听到一个温和的男声。
“陶姑姑,发生什么事了?”
沈晏和陶氏一同转头看过去,却是穿着朝服行来的太子萧珏。
萧珏下了朝便听说萧瑀来了椒房殿,又知晓沈晏今日被姜皇后宣进了宫,担心萧瑀那爆炭性子会惹怒姜皇后,只得下了朝就来救火。没想到还未进椒房殿,就看见陶氏和一个小姑娘在说话。
萧珏在此之前虽然听过沈晏的名字,却从未见过她。所以当沈晏对他行礼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恍惚,——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小姑娘就是让他那个从不低头的弟弟放在心尖上的人儿?
沈晏因为上辈子的关系,对这位日后的帝王有一种打从心底的畏惧,所以行了礼后便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陶氏看出这气氛的尴尬,连忙道:“殿下可是来见皇后娘娘的?”
萧珏笑了笑:“母后此刻正在殿中吗?”
陶氏点点头:“锦王殿下也在。”
“哦,那倒是难得。”萧珏态度不明地笑了笑,又向沈晏点了点头,“沈小姐也是刚从椒房殿出来的?”
“是,臣女已经要告辞了。”
萧珏便让了让:“那就请便吧。”
沈晏又福了福,不等陶氏出言,便离开了。
萧珏看着她的背影,悠然道:“陶姑姑可在京中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陶氏已经收敛起面对沈晏的咄咄逼人,谦恭地回道:“沈小姐不慕名利,的确是位难得的好女子。”
萧珏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见沈晏已经离开,才一边往外头走去,一边嘱咐陶氏:“我来过的事情就不要告诉母后了。”
陶氏愣了一下:“殿下不进去了?”
“我还有政事要处理,七弟难得来宫里,就让他好好陪陪母后吧。”
萧珏见沈晏都已经安然无恙地离开,想来萧瑀也不会无缘无故发疯,他自然就不必留下来了。
只是,想到沈晏抬头时不小心泄露的那个眼神,萧珏难得的来了一点兴趣,这实在是不像一个闺阁女子看到当朝太子的表情,反倒像是……
生了那场大病醒来后的……萧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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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厚重的香味在椒房殿的内室散开,沐浴后的姜皇后躺在美人榻上,陶氏一边替她擦香膏按摩,一边说道:“……嘴很紧,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姜皇后模糊不清地回道:“性子还是不错,就是可惜了……”
陶氏笑着说道:“娘娘若是真的喜欢那位沈小姐,也不妨真的让她进宫做个随侍女官。”
“算了,只怕我那傻儿子又要担心地闯进宫来。”
陶氏便道:“娘娘不是将锦王给禁足了吗?”
“唉,我哪里能禁了他的足。”姜皇后叹了口气,“不过是一时生气,过不了几天,他还没服软,我就要先心软了。”
“娘娘……”陶氏欲言又止。
姜皇后感觉到了她的犹疑,侧过身来说道:“你有事就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陶氏停了手,低声道:“奴婢今日在外头与沈小姐说话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太子殿下……”
“珏儿?”姜皇后果然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怎么了?”
陶氏不太确定道:“奴婢觉得太子殿下对这位沈小姐也不一般。”
“什么?!”
“太子殿下来了椒房殿,却又过门不入,只在门口与沈小姐说了几句话,便又离开了,并且……”陶氏皱起眉头,斟酌着说道,“听殿下语气,像是对沈小姐很是欣赏的样子。”
“怎么……珏儿向来稳重,他怎么会……”姜皇后不可置信道,“这简直……简直荒谬!”
陶氏便道:“奴婢想着,不如还是将沈小姐留在椒房殿,万一有什么也好及时阻止,娘娘觉得呢?”
“就依陶媪所言。”
?
☆、第三十一章
? 转眼间,沈晏已经在椒房殿当了半个月有余的随侍女官了。让姜皇后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疑惑,因为不管是萧瑀还是萧珏,都对此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萧瑀当然不是不关心沈晏了,只是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钦天监内,萧瑀穿着官服,大爷样地坐在主位,底下的少监哭丧着脸说道:“殿下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萧瑀翻身坐正,严肃道:“我可不是拿亲王之身命令你,而是以你上峰的身份命令你。”
少监苦着脸道:“可是……”
萧瑀沉着脸道:“你这是要抗命?”
那少监确实没办法抗命,钦天监下属工部,萧瑀虽然只是工部最普通的一个员外郎,但严格说起来,的确算是这位少监的上官,更别提他还是极为受宠的亲王,一般人真心不想惹上他。
少监无奈地叹口气:“殿下,此事实在是太过于损阴德了。”
萧瑀笑了笑,将放在面前的一匣子金子推过去:“现在如何?”
少监咽了一口口水:“自……自然。”
萧瑀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钦天监。
离慕家下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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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慕行远亲自拿了慕清阑和沈晏的八字去合,却得到八字不合的回复。
慕行远挑了挑眉:“是在下听错了?”
对面的司正陪着笑道:“令公子与沈小姐两人的命格都是很好,可或许正因为如此,两人却是相克的,若是结为夫妻,只怕家宅不宁。”他倒也没说错,惹上了锦王殿下,可不是家宅不宁?
慕行远摸了摸下巴,笑着问道:“在下对周易也是略有涉猎,小儿与我这侄女正是天作之合,并不曾看出丝毫不好,敢问阁下是怎么算出来的?”
司正支支吾吾了几声,却一直咬定没有算错。
慕行远又道:“不如我与阁下一同推演一遍?”
司正面露难色:“在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只怕……”
见慕行远没有再强迫下去,那司正松了口气。
慕行远心念微动,又套了几句话,才告辞离去。
与慕行远的遭遇相似,慕清阑本想去打只大雁去提亲,结果连续几天
连根大雁毛都没有见过。
慕清阑拿着弓箭下山,却见到有人正在高价收购大雁,这一片山林的大雁都快被打的绝迹了。
不止如此,在准备聘礼的其他方面都遇到了些不大不小的麻烦,看起来正是和那司正说得一样,两人八字不合。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相信了,慕行远就不是在几年时间将青松书院推向如今地位的那个人了。
慕行远对慕清阑说道:“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