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过了多久,眼泪才慢慢的消失了。眼睛异常的干涩与火辣,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此刻肯定红肿的厉害。
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我没有理会。
有脚步声响起,没一会儿,两道人影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门口。
“夏笙姐……你……你怎么了?”
连翘的声音将我惊起,看见她担忧的面容,我想起自己的情况,忙伸手擦掉了脸上残留的眼泪。
“你们怎么来了?”我问,声音比想象中的还要沙哑。
“是大姐夫带我们过来的。”连翘说着走进来,坐到了我的床边,“你怎么了撒?出什么事了撒?”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芸娘朝外望了眼,问我:“我怎么感觉姓秦的那小子变了个样了?”她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连翘不解:“大姐夫怎么变啦?”
芸娘瞧着这个不通世故的小姑娘,道:“他比以前多了一层压迫感,你大概是没有感觉的。”
芸娘是僵尸,与阴灵一样,天生就对强者有着格外的敏感。
连翘还是不懂,宽慰着我:“夏笙姐,你别难过了。出什么事就告诉我们吧。我们不行,还有大姐夫呢!他那么厉害!”
“他消失了……他被夜宸融合了……”
连翘一愣,疑惑的问芸娘:“大姐夫不就在外面吗?”
“他是夜宸……不是秦夜宸……”
连翘不懂。
芸娘思考了一番,似乎是明白过来症结所在了:“别哭了,我当时要杀你,你都顽强的挺过来了。现在好好的活着呢,有什么好哭的。”
她顺手关上了门,又走回到我身边,“秦夜宸和夜宸的事我不懂,但我觉得他既然能特地来把我和连翘喊过来安慰你,就是心里有你的。”
“夏笙,你听我说。虽然如今外面那只鬼周身的确比原来多了一层无形的胁迫感,靠近了就让人发憷,但我没有察觉到别人的气息,就证明他们还是同一只鬼。你钻什么牛角尖呢?”
不是!他们不是同一只鬼!我心底比谁都清楚!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无法接受夜宸。
连翘不是很懂这些,但觉得芸娘说的很有道理,也附和道:“就是呀。大姐夫对你好就是了。夏笙姐,你不要想不开嘛!”
“别一副哭丧样啦!”芸娘的语气一股子的嫌弃,“你男人死了魂魄不是还在么?而且,你说的秦夜宸是原来那个吧?你怎么知道他真的消失了?”
我一惊,忙问:“你知道什么?”
芸娘支支吾吾的,我催促道:“你快说!你知道什么!”
“就是那样喽……”芸娘眼神游离的瞥向屋外。
夜宸的阴气在那里若隐若现,即使他已经刻意收起了自己的阴气,我还是能感受到。
“你别敷衍我!你的意思是秦夜宸还活着是不是?”
“啊……啊!”她迟疑着,音调转了好几个弯,最后变成了肯定,并且重重的点了个头。
心间一阵虚无的狂喜,使得我朝着芸娘再一次验证:“真的?”
“你说他们是融合嘛,就是秦夜宸还在。只要你努力,他们说不定还是能分开的呢?”芸娘再次肯定的点头,她的动作很僵硬,但我还是信了。
秦夜宸一定还在!
不然的话。以夜宸那个暴脾气,他怎么会去给我买东西吃。而且,他一只鬼,哪里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芸娘趁着我不注意,给连翘使了个眼色。连翘会意,风风火火打开了房门出去,拿着一袋子的外卖走了进来。
“夏笙姐,你快吃吧!大姐夫说你三天没进食了。先喝点水!”她递过来一个杯子,里头的水还温着。
我伸手想要接过来,又听见连翘道:“这水大姐夫一直给你温着呢,就怕凉了你喝下去闹肚子。”
夜宸做的?
不,只有秦夜宸才会这么贴心。
我又想起了芸娘的话。屋外的那只鬼,是夜宸,却也是秦夜宸。
我一定得想办法让他的两道人格再次分裂才行!
想到这里,我喝了那水。又吃掉了大半的外卖。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我不倒下,才能有力气去想办法把夜宸再弄的鬼格分裂了!
连翘宽慰了我好一会儿,才和芸娘一起离开。
夜宸在她们走后没多久进来了,撞上我的眼神又躲开了。他低头收拾了床头柜上的外卖盒子和空水杯,没多说一句话便要出去。
我喊住了他。
他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欣喜。
“导师和林教授呢?”我问。
夜宸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但还是如实说了:“我拿回了他们的魂魄,派鬼送他们回去了。”
派鬼?
对了,他是夜君,别的鬼被他派上差事还会觉得荣幸之至呢。
“谢谢你救了他们。”虽然不喜欢他,但我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还是道谢了。
我在客厅里找到了我的手机,充了电,给导师打了个电话。
导师表示他和林教授都没事,在鬼门关发生的一切,都感觉像是一场梦,而且都记不大清了。
导师是知道这世界有鬼的,既然他都觉得像是一场梦,林教授那里就更不用说了。
两个老人家没受到多大的惊吓,我也就放了心。
转身的时候,夜宸就站在我身后。他的手上拿着一个人头标本,望着我的眼神似是有几分殷切。
那标本就是导师当年送给林教授的那一个,我去了鬼门关后被玉妃一阵折腾。差点都忘记这回事了。
夜宸将标本递上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太过小媳妇,强装出一副犟嘴的模样来:“本君不过是顺手捡来的。”
顺手哪里捡的到这些!
不过,这份情我还是领了:“谢谢。”
如果不是那欠揍的语气的话,他与秦夜宸,真的没有多大的差别。
我抱着那标本心中苦涩,换了件衣服后,打算将标本先送去实验室。
怕被别人当变态报警。我找了个黑色的袋子包住了那圆柱形的容器。摇摇晃晃的抱起那装满了福尔马林的标本就要出门去,夜宸伸手从我那里将标本拿了过去。
我下意识的想要抢回来,夜宸轻松的一手抱着标本,一手拦住了我:“你就不怕抱着这东西摔下去,里面的人头直接糊你脸上?”
标本本身的重量并不重,但一缸的福尔马林,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我来说,的确有些困难。
“那你得还我!”瞧着夜宸眼底的一抹得意,我又忙补充道。
“本君还会昧你一个人头不成?”夜宸嫌弃了我一句,又怕我生气,干咳一下道:“到地方还你!”
这还差不多。
我出门去,他就跟在身旁。穿着秦夜宸的现代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