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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6
    小姐如何不晓得,我是信小姐的,东西先拿着,账回头再结也是一样”

    方言苇略微惊奇,也不扭捏,使了颜色让白余和袖袖各自将她们挑的东西收下。“掌柜的好气度,光是这份气度,这生烟斋日后生意也不会差的。”

    妇人却是笑称不敢,只是讨饭过日子罢了。等她们两人出了外头,才转身去了内间。只见内间早坐了两男子,都是年纪轻轻卓尔不凡。这房间设计得巧妙无比的,从外头瞧不见里头,而从这里头却是能瞧见外头。

    其中一个是已过弱冠的年轻人,生得清华高贵,自有一番不容人小觑的气势,叫人不敢与之对视。他搁下手中的茶盏,似乎在回味着口中那一口甘甜,隔了会又倏然一笑,朝着身侧另外一人道:“你这屈身去方家,就是为了这么个小小女子?”

    那人抿着唇,“也是为了缄王殿下您,为了能早日办得玉匣此事。”

    此人正是当今的行五的缄王宋缅。

    宋缅听了这话,却是不信,摇了摇头,“这样的人间殊色,只怕是个男子都要动心的。”当初他将方寻仙从遮岛提出,只是手下幕僚主意,一切都并未让他亲自出手。这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方家四小姐方寻仙。

    一见之下,果真是天人之姿。这样的容色莫说京都,只怕整个天下都找不出能掩其锋芒的。可……眉宇之间凄凄淡淡,方才说话言语又有些木然,有些难当这样的容色。

    “王爷……”说话的正是那三十余岁的妇人,她掩着嘴笑道:“王爷不要取笑穆公子了,正是鲜衣怒马的少年,即是墙头马上又有什么不可的呢?若是传出去,也定是要成就一番风流佳话的。”

    这与缄王同坐的少年正是穆舟,今日方家的追贼的事情,方怀云借故离开,那先生索性也散了课。穆舟这才能脱身出来见缄王。

    穆舟沉了沉声道:“王爷可想知道方家如今又被谁盯上了?”

    缄王打趣着他正在兴头上,却见他非要将话题往别处转。然而这又是他关心的正事,只好无奈的点了点穆舟,气道:“直说,谁?”

    “蔺王爷。”

    缄王脸色一变,“他?”

    穆舟又道:“只怕蔺王比王爷知道方家藏玉匣还要早些,如今他正利用着方家三小姐方言苇对他的意思来做事。”

    缄王不屑的笑道:“老大也就这么点手段,勾个女人为她办事。”

    妇人缓缓笑了,竟是不惧天家贵胄,“都是两兄弟,差不离呢。蔺王利用女子,王爷难道不是利用女子做事?”  ?

    ☆、说书人

    ?  方言苇带着寻仙又逛了几间铺子,又就去鹊翎大街上风绰楼去歇息喝茶。进的是二楼的雅间,四面都用篾丝竹帘隔开,既是通透也堪私密。

    当中竹木桌上摆放着红泥小炉,里头燃着小簇火苗,正温着上头那壶烫开了的茶水。茶香伴着氤氲的水汽自壶嘴里袅袅不断的散出,熏得人有些微憨。

    寻仙捏着扇子将腾在自己面前的水汽扇了散开,稍稍拧着眉道:“怎么同以前来时不一样了?”

    方言苇是极爱这套,她自负才情又怎么会不喜欢这些风雅有趣的做派。“前些日子这换了东家,正是那日下结芳社帖子的沈家小姐。”

    寻仙轻轻讶然一声,转脸看着外头光影转动,心中却是想到那日五角楼上见到的少女。她年岁尚且比自己小上一两岁,竟是能将这事都做得风生水起。

    正想着,台下响起了一阵琵琶声,有婉转女声开口念道:“……上回说到夜间风凄凄,王四儿打更遇死尸。且说这王四仗着人高马大便上前查看,细细看去却发觉那人身受重伤却一息尚存。那人几将要死,却从怀中取出一物递交王四便苦求他送交主人……”

    寻仙起身,隔着竹帘往一楼大堂正中间的台子看过去,台上坐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斜抱琵琶,轻启朱唇。寻仙见她低垂着头,瞧不见个正脸,一身鲜亮红衣下露出一段粉荷似得玉臂,莹润瓷白。不过是闲手拨弄琴弦,纤纤的指尖,袅袅的腰,却是满身的风流俊俏。何况那声音清爽有度,温软有驰,一开口便叫人觉得无一不是熨熨贴贴。

    方言苇自顾自的在斟茶,“那说书女子叫红烈,原先是乔虹楼的花魁娘子,如今被沈姑娘赎身了。”她也站起了身,同寻仙并肩而立。“可不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

    恰巧这时候,底下台上说书的女子抬起脸上。只见她面如桃花,眸色星辰,眉心一点嫣红欲滴。白皙纤秀的颈项微露在领口外,一支素银的簪子挽着漆黑如缎的头发。红妆佳丽,又奏乐弹唱,叫人生出流连忘返的滋味来。

    方言苇挪揄道:“不过姿容比起四妹妹还稍稍逊上一些。”

    寻仙这才收拢心思,娇娇笑道:“我不过是个笨嘴拙舌的蠢人,哪里及得上那位姑娘,光是说得故事也这样引人入胜……“说着又凝神去听下面的故事。

    红烈姑娘垂下眉眼,素手拨弦,伴着琵琶调又缓缓开口道:“王四儿揣着那人临死相托之物却起了旁的心思,并未按照嘱咐送这东西去城郊那户人家,反倒贪图里头钱银私吞了去。”

    她说罢稍稍一停,眉眼转动,端的是媚态横波。一楼大堂里坐的许多人先是被她神韵气度所勾,琵琶声戛然而断,堂下便也跟着静得鸦雀无声。再等回过神来,细细体味一番故事,就又熙熙攘攘出声起来。

    “那王四受人嘱托却起了贪念,岂不是要坏了那人的事?”

    又有一人拔高了声音道:“那王四起了歹意,却不知先前那人是死是活,后来又会如何?”

    红烈姑娘并不说话,低着眉眼莞尔一笑,只将手中琵琶流水似得拨弄起来,发出一连串急急促促的激越之声。隐有草木葱容,肃意渐起的意味,仿佛一段拨弦弄乐之音已将众人带入到了那个风雨之夜。

    寻仙竟也不自觉被她那琵琶声勾入到了那故事中,可又觉得这故事说得十分新奇,并不像寻常在茶馆酒肆所说的那类。“三姐,这故事你听过吗?”

    方言苇却并不以为意,“我倒从未听过。可红烈姑娘日日在此说这故事,已有一段时日。”她转过身去,饮了一口方才的茶,茶香甘甜弥散口齿之间。她转过身余光瞥了眼,将寻仙仍然巴望着下头,便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今日逛了这些,却也没见到什么好玉器,我如今倒是喜欢这些翠色东西,瞧着也让人赏心悦目。”

    寻仙心中咯噔,轻声回道:“我方才见那些东西都好看得很,可真要怎么分断玉石的好坏成色……我却不懂。”说着也不再一味盯着下头瞧,转过身来。寻仙知道这方言苇这正是趁机要向自己打探玉匣的下落,按道理来说,玉匣的确应该在三房。因为当年三房曾经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