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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激,竟生出这样的事端。眼下看来,也实在是留不得此人了。

    “还不都怪你,平日里同她走得这般近做什么!不然凭她也进得来。”二太太怒瞪了身旁人一眼,余怒未消已生了牵连之念。

    满祥嫂叫苦不迭,她哪晓得崔婆子这般胆大也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平日里不过是她进出二道门摆摆身份,惹她眼红羡慕罢了,哪晓得会招惹这样的祸事来,当真是悔得掏心肝。“太太教训的是,只平日我瞧着他可怜,谁晓得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罢了罢了,你莫要再发那些善心了。”二太太冷着脸,心道要早些拿道人才好。

    ——

    到了深夜,府里砰砰当当的一阵闹腾,是有人提着铜锣敲打,“走水啦,走水啦……”

    寻仙半撑起身子,撩了帘子问道:“外头怎么了?”

    这些日子,袖袖紧守着寻仙,到了夜间也是铺了被褥打了地铺在她床前,以防再有什么疏落。她听见响动,已经披了衣裳点了桌子上的烛台,“奴婢出去看看。”

    袖袖开了门出去,翡翠引录也都是起了身,粗使的婆子小跑着到几人跟前,喘着气道:“驻春园外走水了,势头大得很,将要烧进院子里头了!”

    “这好端端怎么走水了?”翡翠闻言十分稀奇,偏偏还是姨太太的驻春院走了水。

    这问题那粗使的婆子却答不上来,她也不过是跑出院子稍作了打听,“各位姑娘可放心呢,如今护院小厮都过去了,又隔得远,不会牵连到我们。”

    袖袖朝着东面瞧了眼,见那处果然有浓烟腾起,却已不见火光,就着夜色若不仔细看去,也分辨不出。

    “若要牵连我们这,这把火可不是要将整个宅子都烧了大半?”翡翠瞪了那婆子一眼,道既无碍就去睡了,转了头回屋。

    翡翠前脚刚走,后脚便有来了一人,是楚云中身边的珊瑚。显是也听见响动从屋子里头出来,手中捧着烛台,“小姐叫我来问候四小姐。”

    袖袖立在外头一会觉得有些发冷,紧了紧披在肩头的衣裳,“小姐无事,云中小姐那呢?”

    “听见外头响动便醒了,催着我来先问过四小姐。”

    袖袖推着她回去,“云中小姐可扭着脚呢,屋子少不得人,你快些回去吧。”等人走开了,袖袖才同引录分别。

    谁知引录望着离开那丫鬟的身形发愣,幽幽喃道:“你晓得翡翠以前是云中小姐屋里的吧?”这话才脱口,便已经深觉不妥,闭了嘴再不肯说,回了自己屋子。

    却说袖袖被闹得一头雾水,回了暖阁屋内,见方寻仙已经坐了起来,帘子掀开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回来。

    “姨太太的驻春院外头起了火,估摸已经灭了,我方才瞧那边只见还有些烟雾火光倒是没了。”袖袖怕寻仙受凉,催着她快些睡。

    可被这样一闹,哪还有心思睡。遂叫袖袖移了烛台来床前,两人就着微弱的光亮说着夜话。

    “以往那崔婆子你打过交道吗?”寻仙还惦记着下午的疯婆子的那一番疯话。

    袖袖闻言吐了吐舌头,她先前甚少进出二道房,只呆在后院。“没有。”可在丫鬟婆子聚在一块说话,少不得要听见许多府里的传闻,其中许多便是关于崔婆子的。

    她乌黑的眼珠子一转,又思量着道:“小姐不晓得,看二道门是个闲差,可那婆子脸皮厚,总能从每日进出的丫鬟那揩去不少油。就前些日子,引录姐姐叫人从外头带了盒胭脂,那婆子拦了人下来非得说要细细检查以防夹带脏东西进后宅。那胭脂被开了瞧瞧便罢了,可这崔婆子抠了好大一块下来,裹在帕子里,怕是要拿去给她那个丫头使。整日里这边揩那边蹭,哪还能有什么好人缘。”

    可这崔婆子再胆大,也不应该想白日里这样乱喊的。扒灰?说这话不是明明白白打老太爷的脸吗?

    寻仙目光扫过烛台,见火光幽明跳动,“啪”的爆出一个烛花来。

    姨太太尤氏是当年四叔的通房丫头,紧着是要抬了做妾的,也不知怎的转眼就成了老太爷的姨太太。之后,姨太太的出身就成了禁忌,一律只得说是四房外间伺候的丫鬟。扒灰这样的词,更是明里暗里都不能说的。

    尤氏那样的秉性,恐怕也定不能饶了崔婆子。

    寻仙想了想,越发觉得姨太太院外的那把火无论是不是的崔婆子的放的,恐怕她的下场都不会好。只是她觉得十分奇怪的是,崔婆子到底怎么就能豁开命来的,要知她家里还有子有夫,并非一个女儿的。

    “小姐想到了什么?”袖袖拿剪子剪了灯芯,幽幽的烛火登时亮了许多。

    寻仙有些向往那样暖烘烘的光亮, 便抬手搁烛台跳跃的一点火苗上烘暖。“我只是想,这婆子疯的好生稀奇,光捡了府里见不得人的事情说,便是疯了,也要将自己逼向绝路一般。”

    袖袖耐着性子思量了一番,呆呆的问道:“疯了还能晓得自己说什么话吗?”

    寻仙见她如此一本正经,心中一动笑了开来道:“正是这理。”两人目光一对,袖袖见她第一回笑得这样轻快,不觉也跟着笑了起来。

    再说外头人来人往,急促的脚步声不断,约莫天亮才渐渐平息了下来。过了不多长时间,鸡鸣声起,该是各院婆子丫鬟早起做活了。

    这一夜莫须有生出许多折腾,扰了满宅的清梦。正待众人嘟囔是何人这般阴恶捡了熟睡时辰投火时,崔婆子被七八个护院五花大绑堵着嘴,朝着二太太的榆中院扭送去了。?

    ☆、置死地

    ?  崔婆子那肯就范,又踢又扭,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若不是嘴里头塞了布,这恶狠模样恨不得咬人。

    这几护院也有腿脚功夫,又生得人高马大被这婆子折腾了一整宿,何尝不是心里头憋着恼火。一路上别明的暗的给那婆子一顿打,崔婆子吃痛偏又叫喊不出来,一张皱巴巴的老脸扭曲得不成人形,上头全都是泪。

    满祥嫂听说人抓着了,便站在榆中院外头候着。安宝昨夜睡在她娘屋里,自然也晓得她一晚上呆在二太太屋子里头伺候,怕是此时心情不好。他也不去招惹,手中抓了把咸香的瓜子在墙根下磕着,离得她远远的。

    满祥嫂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一转头见安宝跟着无骨烂泥一样贴着墙,心中便不大畅快。“你这天未亮的站这做什么?叫二太太瞧见了像什么样子,站也没个规矩。”

    安宝气恼,将手里的瓜子丢在了的地上,拍了拍手扭头朝着院子另外处去。

    满祥嫂才将要追上再叨念两句,远处护院已将崔婆子押绑了过来,心知这才是眼前的头等大事。满祥嫂见人已疯了一样,披头散发哪还有平日的样子,心下又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咬着牙冷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