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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氏听出老太太话里有话,停下了嘴里的瓜子,唐老太太抬起头,道:“你虽性格粗莽了些,心眼却是好的,别一心只扑在四丫头身上,时时也该提点下三丫头,别叫她走了她亲娘的老路。”

    宋氏呆了一呆,知道老太太是怪她没有关心庶女,可这也怪不了她,青婉毕竟是有亲娘的,何况何姨娘一贯张牙舞爪,就是想教管,也插不下手去。

    唐老太太望着手里的梳子,若有所思,“你进门得晚,有些事情恐不知情。像唐府这样的人家,断不会没有嫡子,却先留庶子的,你可知她为何会有了青婉?”

    宋氏一愣,这事儿她可从没想过,只听说大家规矩多,没想到还有这个说法。

    唐老太太悠悠道:“何姨娘本也是良家女子,因家里遭了灾,流落京城。我见她模样乖巧,身世可怜,便将她买进府里,伺候老三。我还曾许诺过她,只要她安分守己,将来必会给她觅一门妥帖的亲事。”

    “可谁知不出几个月,她竟爬上了老三的床,我本想将她撵出府去,可她却以死相逼,说不求名分,只求留在老三身边。”

    宋氏“啊”的一声,心想这何姨娘对唐毅还真是情深义重,慨叹道:“想不到她竟然为了三爷,甘心做妾,当真难得。”

    唐老太太冷哼一声,“难得?妾本来就是下贱之人,与奴仆无异,她好好一个女子,自甘堕落,还不是贪恋府中荣华?假若她真像自己所说,别无他求,又怎会偷偷倒掉避子汤,不到一年就珠胎暗结?”

    宋氏一惊,这才明白她进府前为何就有了青婉,唐老太太冷声道:“说来说去,她不过就是个下贱胚子,她这辈子,轻浮狐媚也就罢了,只是不能让她带坏了我唐家子孙。”

    宋氏见唐老太太发了怒,有些惴惴不安,唐老太太扭过头,目光如炬,一瞬不转地望着她,“所以,我才要你好好照看青婉。羿哥儿是男子,将来长大了,自要同哥哥们进学,有先生教管,读了书,识了礼,便再不会被那狐媚子唆使。而婉丫头却不同,假若她也学着那狐媚下贱,做出什么不耻之事,我就是亲手杀了她,也绝不能让她带坏唐家女儿的名声!”

    宋氏心底一寒,肃然道:“媳妇知道了,我看婉丫头这孩子是极好的,自然与何姨娘不同。”

    唐老太太喟然一叹,一脸恨铁不成钢,“她今儿在席上,眼睛从没离开过萧家小公子,孩子大了,思春慕艾也是寻常,她若当真喜欢萧家公子,这门亲事也未必不成。只是她不该当众揭穿青瑶,她以为她丢的是二丫头的脸,却不知唐家女儿,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此事若传出去,恐会连青柔和青岚都连累了。可见她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机巧心思竟与何姨娘如出一辙,那萧家小公子还要在府里住上好一段日子,若不留心,保不齐有什么不耻之事。”

    宋氏这才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暗叹老太太思虑周全,假若青婉真与何姨娘一般,爬上萧彦的床,唐家可如何交代?只怕从此在勋贵圈中也抬不起头了。

    宋氏点了点头,肃然答道:“媳妇明白了,老太太放心,媳妇一定严加看管。”

    唐老太太缓缓点头,若有所思地摸着青岚的额发。宋氏忽又道:“既然老太太看出了婉丫头的心思,何不索性就将这门亲事定下来呢?”

    唐老太太叹道:“如今瑶丫头还未出阁,且行在婉丫头前头,今日见梁氏母女的样儿,显然也对萧家公子动了心思。假若我将婉丫头许了她,梁氏难免要怪我偏颇,而以瑶丫头的性子——哎”唐老太太长叹一声,“嫁入公府之家,绝非幸事。”

    宋氏知道唐老太太行事深思熟虑,便没再多言。唐老太太突然转头,对青岚道:“岚儿说说,你觉得二姐和三姐哪个跟萧家小哥哥更合适呢?”

    萧彦心思深稳,喜怒不形于色,无论是飞扬跋扈的青瑶,还是善于谋算的青婉,跟他过日子只怕都讨不到好处。

    青岚默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唐老太太眼中闪过惊异,垂眸道:“怎么?岚儿觉得都不好么?”

    青岚怯怯道:“萧哥哥……萧哥哥好像不太喜欢和我们玩。”

    言下之意,萧彦对青婉和青瑶都无心思,唐老太太轻叹一声,就连青岚都瞧明白了,梁氏白活了半辈子,真是连个孩子都不如。

    ☆、翻脸

    梁氏和她嫂子贺氏前后脚出了门,贺氏始终冷着脸,一言不发,待走出福禄堂,突然冷笑道:“妹妹如今可真是人高心大,愈发瞧不起我们了,也不看看你这一身吃穿用度,哪儿不是靠你哥哥周济,早知道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到不如都扔出喂狗!”

    梁氏大怒,也回头道:“嫂嫂到别这么说,西郊那几处庄子,原是分在我嫁妆里头的,不过是叫哥哥代为打典,怎么就成了靠你们周济了?到是嫂嫂,三日两日的往国公府里跑,不知图得什么。”

    “你的庄子?”贺氏满脸讥诮,“你那几处庄子,地荒的荒,人散的散,管事又只会吃酒赌钱,东西抵押得抵押,变卖得变卖,如今不过是两个空壳子罢了!每日还大言不谗的从你哥哥帐上支银子,你说说,这几年拿走了多少?少仗着国公府的名头在这里装相了!谁不知你家那个是庶出的,老太太根本就不待见,如今国公爷自有亲兄弟,谁会去拉扯一个旁支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就攀高枝往脸上贴金,我都跟着你害臊!”

    这贺氏到底是商贾人家,不知公侯世族的规矩,平日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今日受了气,不管深浅,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梁氏怒不可遏,红脸道:“好啊,你是什么身份,竟跑到国公府里胡言乱语?我不过拘着亲戚的情分,叫你一声嫂子,你就愈发的不知进退,如今更是痴心妄想,竟想攀我们瑶儿,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贺氏知道她指的是梁家想娶青瑶的事儿,一时又气又恨,冷笑道:“我不过只说了句玩笑话,打量我真稀罕呢?你只少在我们面前装清高,还不是巴巴的讨好萧家公子?却不知人家连正眼都不瞧你,啧啧啧,这真是老鸹落在黑彘上,瞧得见别人,瞧不见自己。”

    梁氏越想越恨,觉得女儿的好姻缘就是被嫂子一手弄砸的,掐腰大骂道:“我们爱冷落谁讨好谁,同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滚出去,这是唐家,容不得你大呼小叫,如今我是唐家的人,跟你们再无关系,少三日两日凑过来,带累我没脸!”

    贺氏气得抖如糠筛,死死抓住梁子文的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走就走,往后咱们也再别来往了!”

    说完,拉着梁子文往外拽,梁子文大哭道:“我要妹妹,我要妹妹!”说着,哀求地看着青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