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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倾太傅 作者:葉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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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来:“莫要浪费材料了,你既不识此器,又不会吹,如何开得准孔洞?还是快些拿上来,趁今日有些闲情,教你一次。”

    慕容厉顿时满面通红的应了,想了想又取了几截笔直的竹子,也不上楼,直接便跃了上去,稳稳站在楼中,不满道:“肃恭有心出力,不料这等东西也有如此多讲究。”

    “你无非是想亲手做的送我,教我记得牢些罢了。”郭逸歪着嘴角看他,走到川边的桌旁坐下,顺手将竹子取过来,安抚道:“大不了,懿轩做的留在此处,肃恭学会了再亲手做个便是了。”

    “倒是真不明白,懿轩为何会学到这么多,自何处学来?”慕容厉一边看他选材,一边忍不住嘀咕着,既羡且妒。

    郭逸终是笑出声来,抬头看了看他:“自是看了些杂书学得的。你那皇叔,岂非学得较懿轩更杂?”

    慕容厉挠着头发坐下,学着郭逸的模样,将竹子拿在手上看来看去,不解道:“肃恭单学刀法便已用了平时上课一半的时日,耗了三年才有小成。至于今日被懿轩所赞的那些,是这五载之间每晚躲在军帐之中不曾熄灯,才勉强能行。若说是各类杂书都看过学过,照肃恭这般学法,岂非是要到六七十才能有皇叔与懿轩一般之能?不成不成,太耗时日,只学这个,旁的不学了。”

    第一百五十五回

    五载之间,每晚躲在军帐之中不曾熄灯……郭逸暗暗吃惊,放下手上那截选好的竹子,却不抬头,只低声道:“肃恭十二岁便已开始盘算,要如何讨好区区在下,这份心思,如今说来倒是无妨……只若是当初,想必懿轩不见得欢喜,也不会允你出师,而是一怒之下废掉武功、将你逐出师门了。”

    “我……”慕容厉看不见郭逸面上神色,慌乱之下不知如何说起,他原只是想着自己嗜武成痴,难保传出去对郭逸这个做师傅的声望有损,便决心多学一样与行军有益的罢了。

    郭逸抬起头,却是满眼笑意的抚着他颈后长发,温声道:“只是说说罢了。倒是委屈你,为懿轩废尽了心思,如今还时常为我所累,夜不能眠……好了,莫要如此,若是不想学,便一边坐着休息片刻,或是上去小睡一会,晚些时候做好了,我再唤你便是。”

    慕容厉睁大眼睛看着他,突地一把抱牢了他狠狠吻下去,松口时却撇着嘴道:“太傅升任丞相了,便较往日更善折腾了。幼时只不过是脾气上来了才打打手心,如今动辄出尔反尔,动辄出言相胁,这会竟开口撵人,想把肃恭赶开些了。不成,不就是做个竹笛,肃恭偏要学会,还要今日便做个最好的出来!”

    郭逸“噗”的笑出声来,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真不能教你有半分得意,一开心就又忘形了,孩子气始终收不了。既是这般,我便不亲自动手,只边说边看你如何做罢,也免得材料不够,以你之能,想必得将这几枝竹子全废掉……便由这个最粗、最不合用的开始好了。”

    两人说笑间,不知不觉一个下午过去,慕容厉虽不服气,却果然如郭逸所言,废掉了所有的材料,才做出一支普通的竹笛来。直到夕阳已将没入洛川里去,他还举着匕首小心在竹笛上刻画着些什么,却又故意遮遮掩掩的,不准郭逸看着。

    郭逸有些好笑之余,又不想惹得他哇哇大叫,便随便他去折腾,自己则是跃到川边去,趁着暮色抓了些正月里游动缓慢的大鱼,又挖了几个沙洞,摸出几只大螃蟹来,就着地势起了火,不多时便烤得鲜香四溢:“肃恭,去附近酒楼要些佐料碗碟过来!”他嚷了一声,便又啜着笑意,将烤得差不多的架在一旁,复又踩着细软的白沙滩,弯腰去浅水里够了些藻类,用力一扯,竟连接拉出来好长一串!郭逸扬扬眉毛,眼前有些不对劲的东西。他仔细看去,才发觉这水藻中还吸附着数只水螺!

    当两人懒懒的靠在洛川边吃着郭逸烤的鱼鲜、喝着慕容厉顺道带回来的美酒时,慕容厉终是忍不住问道:“懿轩你今日似是特别好兴致?为何肃恭总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大约是我往日不曾如此?”郭逸仰脖喝了一大口酒,望着东方初升的明月,扯了扯嘴角笑道:“远在天山时,不也曾带你去泡过温泉、吃过夏瓜?在这楼外楼下、洛川月色正好,懿轩难不成还要折腾些国事朝政来自寻烦恼?肃恭你总不至于,认为懿轩成日里只应理政议朝、忧心天下吧?”

    慕容厉连连摇头,望着月下郭逸的侧脸,想了一会才道:“只是没料到罢了……总觉得,过了今晚,似这般逍遥自在的郭逸,便不会再见着了。”

    “胡说什么?快些自己罚一杯、哦不,一饮而尽,要整坛的才行。”郭逸转过头,又在他额上弹了一记,一边说,一边伸手取一整坛酒,拍开泥封递到慕容厉嘴边,满脸笑意的催着他喝酒。

    慕容厉心中不安更盛,郭逸平日从不饮酒,纵有朝臣相请、皇兄邀宴,也只是点到而止,更别提是迫着旁人去喝了。但尽管如此,他也只愿遂了他心意,举坛一饮而尽,大笑道:“再喝下去,便要醉了……”

    “难得我丢下一切跑到此处,肃恭你若是不醉,岂非枉废我一番心思?”也不知两人各喝了几坛,迷糊之间,慕容厉隐隐觉得自己被人抱着,像是飘了起来,耳边听得不太真实,却确是郭逸那把略有损伤的清润嗓音无疑。他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却又忍住了不置一词,任由郭逸将他放下,身体触感所及之处,像是并非楼外楼,亦非他的侯府中任一张床榻。

    十分坚硬的质地,不像是床或榻,更不像软椅、靠椅,倒有点像……木板。只是上身却温暖一如方才,显是郭逸不曾将他完全放下。四周静静的,微风扫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地方。

    “放心,安心躺下。不会摔着你,若是睡不着亦不想再装醉,便睁眼看看此处夜色美景。”郭逸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抱着他的手也已松开了一只,紧接着便是咕噜一声,原来郭逸还继续喝着酒。

    慕容厉身形较之郭逸只高不低,故而郭逸其实不曾带他跑远,只不过是顺着洛川水边逆流向上,一路借了几次力,到了后面是城外树林的一处废弃船坞上。

    此处说是船坞,也与船形一般上有顶下有底,只不同是固定于水边,无法离岸。

    此刻,慕容厉正被郭逸放到水畔伸出的一处平台木板上。他们身边就是洛川水,慕容厉整个人半躺着,双腿伸了一只出去悬于水面,另一只懒洋洋的瘫在木板上。他仰头就能看到郭逸喝酒时露出的白皙脖颈,只因郭逸一路抱着他,此刻臂弯不再用力、将他放下之际,这看似醉得睡着了的慕容厉便十分悠闲的顺势一靠,倒进他怀里了。

    “还以为你会继续赖着装醉了,”郭逸倚着身后悬了绳索的粗圆木柱,将酒坛拿开了些,低头望着他。夜色中郭逸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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