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太傅 作者:葉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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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轩再过几年便已是三旬之人,得肃恭如此相待,实觉身处梦境,时时不敢相信以肃恭这般年纪气度,何以会钟情于懿轩?
但无奈之余,懿轩却不知为何竟见不得肃恭半点不愉,果然世间情之一字最是难料,竟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却还深觉欣喜。
故此,懿轩之过也。
但若他日,肃恭突自此梦中醒转过来,惊觉自己其实另有真爱,不妨直言。懿轩无怨。
每多看一次,慕容厉便觉心中更加难受一分。他心知自己常在郭逸面前不自觉显出些许孩子气,故而使得郭逸时时笑他长不大。却不曾想过这般举动在郭逸看来,却像是一时的倾慕之情,却又来得较普通情感更为炽烈一些,弄得郭逸措手不及却无从拒绝,更不忍令他有分毫委屈。
尤其自莫愁湖边回来后,慕容厉便更觉自己错了。
他确想再找机会向郭逸证明,这些并非是少年倾慕的冲动情感,却苦于那日在后院对云儿应下的承诺——十年间,云儿必因将毒种取出而大伤元气,不久于世。而云儿辞世之前,他慕容厉绝不可以再与郭逸有任何超出朝中大臣之外的举动或交流,以此来证实,郭逸与他慕容厉究竟是否能抵得过当初郭逸与云儿之间那段加了毒药的情感。
慕容厉自觉必能相抵,却无奈红袍怪信中那一言,终成了他心中死结。当晚云儿进入郭逸房中,虽只是解毒,却也有肌肤之亲。慕容厉呆站在桃林之中,双手捏得掌心里全是血痕,这才硬压住一双腿不动,生生的站了一夜。清早他便叫了红袍怪,以防那云儿又有何变故,自己却已不敢再呆下去,生怕违了承诺后,郭逸便要遭云儿再施毒手。
但他确实是不想再见郭逸,他怕见着那人时,那人却已只当他是往日宫中皇子学生,只笑着说懿轩只将厉儿当作适儿的师兄罢了。
这次擅自迁入凤鸣轩中,慕容厉自知确是任性了些,会教皇兄为难,却又忍不住压抑着的情感,故而住在其中十余天,未曾踏出轩门一步。
但如今看来,据皇叔所言,他也是时候得去一趟早朝,再去去军机大营与中军大帐了。
慕容厉收拾一番,叫了仅有的两个贴身侍卫一道,着朝服赶到了议事殿。正巧这次慕容时稍晚了些时候方去,两人迎面遇上,慕容时凤目眨了眨,方自一笑,朗声道:“肃恭来朝,自是极好。只是肃恭内伤未愈,还得小心着些。来人,为侯爷添个位子,坐在谦王身边便是了。”
慕容厉扯了扯嘴角,点头便算是谢过,也不吱声就随慕容时一道进去,跟在慕容临身边坐下了。
满朝文武见他突然参与早朝,前后之间交头接耳,纷纷揣测这侯爷究竟是伤好了还是有何大事要奏,否则连日不见人影却又突然现身,要说与新政实施无关,那便是任何人也不信的。
慕容时轻咳一声,沉下脸道:“诸位何事如此议论?莫非定国侯带伤来早朝也感动了各位?即是如此,那今日便一一奏来,各城下属郡县事宜,一并说个清楚,也好教朕的皇弟知道一下,近日我国究竟发生何等大事。”
此言一出,下面各人都安静了下来,个个心中默着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生怕再有多言便被第一个喊出去亶报,根本还未来得及回想清楚便又要遭慕容时诟病责罚。
第一百十五回
近日来,慕容时执政时严谨许多。虽不至严惩众臣,却也要求朝中之事各司其职之余,需得体恤民情,对国内诸事要熟记于心,方可在突发事件之时迅速反应,作出合理处置之法。
于情于理,这法子也相当合适。只苦了那些往日里仗着宰相之能,连奏折都由文书代写的文官侍郎之类,如今却要熬夜背政绩、记民生了。
满朝文武之中倒有一半是黑着眼圈来的。只因慕容时罚的内容甚是巧妙:要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当朝将当日事项默下来,下朝后留在原地站着抄它三十遍!此举既对了笔迹,又迫得那些大臣们老实记住自己应尽的本份乃是为国效力,而非坐享奉禄斗心眼。
此种惩罚,其实还是由郭逸提出来教予慕容时的。故而初次实施时,颇有些大臣不以为然。当了耳旁风的结果便是身先士卒,被一整队御林军守在议事殿中抄朝政议文!
而且,当日慕容时为了立威,竟亲自坐在议事殿里等到那几个被罚的抄完后交予他看过,再重新挑着问了,满意了才放走。如此折腾了一整天,慕容时子时才回寝宫休息,倒累得陈熹泓以为他出了何事,守在殿里又不敢乱走,到亥时他急得换了夜行衣正要出去,方才见着慕容时回宫。
只可惜当晚慕容时确是累得不想说话,否则见了陈熹泓那副模样,倒真是有些感怀心动。不过后来慕容时若是有事晚归,便会教王福派了人去对陈嘉泓说一声,两人虽不是浓情蜜意,也好在各安己命。
言归正传。
慕容时端坐龙椅上,听得底下太史呈报的几件事,便转头问道:“皇叔与皇弟对于今日所闻,可有何看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慕容厉虎目微眯,微微前倾了身躯,森然道:“淮南郡何人管辖?大水淹了一月之余竟今日才报?”他说着,猛的一拍扶手,腾身跃至殿中一名正在发抖的矮胖官员面前,大发雷霆:“地方上的呈报哪日递上来的?你又是如何处理、哪日上报的!黎民百姓受灾,损失了一国之本,与你有何好处?”
那人支吾了许久仍说不出完整句子,似是被慕容厉吓得太狠,竟是涕泪交流昏了过去!
慕容时见状也不吱声,一脸严肃的坐着。同样看戏的自然还有慕容临,只不过他注意着的却是文臣之首的宰相李大人。
“侯爷所言甚是,”李宰相终是发话了,他轻咳一声,出列冲慕容时微微欠身,便转向慕容厉道:“当务之急还是赈灾治水,这等……”
“这等混吃等死徒享安逸之辈,便当重罚,以警效尤!”慕容厉截话怒斥,瞪视群臣一圈后,才看向慕容时,单膝跪下恭身道:“肃恭已近一年未曾上朝,故此事处理或有不当,望皇兄海涵。只是肃恭斗胆一言,请皇兄准臣弟直说才是。”
慕容时笑了笑,抬手道:“皇弟一向赏罚分明,起来说话,只需照你心中所想,但讲无妨。”
竟是兄弟二人一唱一和,将宰相彻底抛到一边去了。
慕容厉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得慕容临一敲扇骨,恍然道:“哎呀!肃恭你怎么伤还未好就这般冲动易怒?若是气出病来可怎生是好?陛下还听本王一言,将此交由本王处置可好?”
说话间他已走下御阶,站到慕容厉身侧将他拉了起来。随即又是那副懒洋洋好似没有骨头般的样子,转头冲宰相笑了笑:“李大人莫怪,定国侯近来心情颇为不畅,凡事容不得一点儿疏忽,连本王这个叔叔也忌了他三分。不过……这水患确是应先于责罚,宰相大人确是明察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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