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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倾太傅 作者:葉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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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听红袍怪说了书信一事,却没料到慕容厉会将郭适带来。加之心中明白自己如今虽已彻底对云儿灰了心,却又为着她几句话便如此混乱,此时或将无意间伤害到慕容厉,也颇有可能。

    但红袍怪此举是为了他,慕容厉来此也是为了他!郭逸正是因着太过明白,才深觉不知要如何面对。

    慕容厉却非这么想,他只看郭逸面色欠妥,说话吞吞吐吐,双目无神还不敢看着自己,便觉得郭逸应是如红袍怪所说那般为云儿所害,对自己亦可能只是移情寄托,故此如今才这般模样,不敢再靠近一步。

    “懿轩,你只管莫要乱想,好生休息,适儿必不会与她学艺!肃恭既已答应你要好好照顾适儿,又怎会食言?”他说着,上前将郭逸用力揉进怀里,低声道:“你父子二人,肃恭无论如何也得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纵然你病好后再不觉得曾钟情于我,也无妨……

    身后一队侍卫全都低头看向地面,谁也不曾出声,更无人喊累。任由慕容厉站在前院拥紧了郭逸深深吻着,直到他出其不意伸手将怀中人击晕过去,才又等他将那当朝太傅送回房中放下出来发令。

    慕容厉的话不多,他只喊来红袍怪,请其带路,便吩咐侍卫们:“无论本侯回来时怎样,还请告之太傅,疗伤的是他师傅,与那妖女毫无关系!”

    他与红袍怪一前一后步入桃林后,便再无人听到那两人谈了些什么,更不知他二人何时去见了云儿,又是谈了什么,才使得当晚云儿心甘情愿的走进郭逸房中,次日出来便自个投入莫愁湖,连郭适一面都不曾见着。

    就连郭逸自己都不甚清楚,只觉像是一场绮梦之间,重拾夫妻温情,待清醒过来时只隐约记得云儿在他耳边说过几句话:“郭逸,我此番救你一命,本非我所情愿。但求你日后若能寻到了心头所爱,便放适儿自行离开,让他自己找寻人生路,切莫为家中任何过往所影响,尤其两国争端与云儿下毒之事,不必教他明白过多。但若你回京之后意志消沉不图统一大业,便是穷尽一生也无法自拔于此番感恩之心,便是对你再好之人,也只能眼见你心中无法舍弃的那个幻像。”

    当云儿笑着自他手中挣出去,奋力跃入湖中时,他仍在思索这些话究竟何意!待他回过神,那人已远远游出十丈开外,头也不回的朝南边去了。

    若红袍怪能知道郭逸除了惊讶以外,并不曾想追上去,那他便不会拉住郭逸;若红袍怪能明白慕容厉清早起来叫他去看看郭逸的目的为何,那慕容厉或许走不了多远便会被郭逸快马追回来。

    但世上没有什么能知晓旁人心中想法的武功,因此红袍怪不但拉住了郭逸,还生怕他冲动之下追出去找那妖女,情急之下,他点了郭逸的睡穴。

    也因此,郭逸许久以后才得以见着慕容厉,也颇长时间无法理解慕容厉为何突然不告而别。

    还不辞辛苦的带走了郭适,引发了另一起令人不解之事。

    任谁也不曾料到,这趟分开,便是避而不见。

    第一百十四回

    当郭逸又一次醒来,已是第二天辰时。他只稍动了动手脚便发觉,从前十余岁方有过的充溢真气在体内流转不息。

    竟像是一觉醒来回到少年时代,可这间屋子却分明是莫愁湖畔山庄里的,并非那深山洞窟,更不是幼时的将军府。

    郭逸略一思考,便想到许是云儿为他解了毒。但当时她分明是要适儿同去学那邪术毒功,他分明不曾答应过,为何又突然有此变故?

    难道肃恭他将适儿交给她了?不,绝计不会!肃恭来时说过,会照顾好适儿!

    他一面想着,一面急忙奔出去寻慕容厉和郭适。可迎面走来的只有红袍怪,那一队侍卫也早不见了影子!

    “师傅,肃恭与适儿呢?”郭逸不假思索便问了出来,却未曾留意红袍怪面露为难之色。

    红袍怪不答他,却问他身体如何,感觉是否已恢复过来。郭逸不疑于他,老实说确已无碍,再无任何难受别扭之感。

    红袍这才安了心,嘴上说新皇紧召,慕容厉已知郭逸会好便带了适儿回京去,还留下话来说是适儿必会好好长大,他亦将全心辅助其兄平了宫内朝中之乱,请郭逸好生照顾自己,莫要再出意外。

    郭逸虽觉有些古怪,却不曾想多,便一心催着红袍怪继续往玉门关前行,也好早日去往蛮族一探究竟。

    红袍怪自是应下,却又多呆了一日,细细为郭逸诊察一番后,才放下心来给郭逸服了些膳食,笑称当日点他睡穴是为催发其中药力,云儿离去之前亦是只说了治法,并不曾亲自施救。却是因着红袍怪放她一条生路,才如此做法!

    郭逸毫无怀疑,只道是云儿得知有机会逃出去,这才突然有此转变,临行前更是一番忠言相告。他老实呆了一日,其间既是读信又是习武打坐,倒显得十分自在,分毫不曾挂念于谁。

    看在红袍怪眼里,便觉得这是真将慕容厉当了救命稻草,用过之后甩到脑后不管了。

    慕容厉回京后便将郭适留在府中,由一直跟着的那队侍卫监视李安,同时照料郭逸起居。他只身进宫见着慕容时,与慕容临一道商谈宫中之事。末了却只在慕容时问起郭逸时说他毒已解了,便再不吭声,径自迁入凤鸣轩中住下。倒教慕容时傻楞楞愁了许久,才对外说出个“方便皇叔为其诊治”的蹩脚理由来应对宰相等人的质疑。

    自此后每日里慕容临都去看看慕容厉,顺道提及朝中新政如何了,谈到宫里太后如何信任雨妃,说起王福如何在宰相面前半真半假哄其信任等等一堆大小事情,唯独不敢提起郭逸。

    慕容厉回宫当日,雨妃便已收到红袍怪的书函,说是郭逸无碍,只慕容厉吃了大亏,如今他师徒即将前往玉门关,一边打探蛮族虚实,一边看有哪些太傅门生可为国中栋梁,待处理完毕便会回转,但书函却不敢再随便给郭逸和慕容厉看见,免得心事重重又无法相见,徒增悱恻。

    这天慕容厉已在凤鸣轩住下了一旬左右,他起身时天尚未大亮,便又习惯性的抽出枕边那封短笺,重新看了一遍。

    那是郭逸当日自宫中离开时,塞到他手心里的。

    其上写着:

    肃恭待懿轩离去后,便要好生助陛下解了宫中之困、朝中乱党。且无需忧心懿轩此行如何,有师傅在,懿轩必能安然而返。只是莫要太纵着适儿,师傅教他那些武艺功夫,必有其用,且督着他好生学习。然,肃恭虽对外称病,却也可适当出面参与朝政,或是偶尔去营中转转,及时处理军中被安插的探子。若有可能,便与陛下合力,将暗卫一并肃清了。

    你我之间,来日方长。肃恭未及十八,弱冠之龄难保只是一时冲动。此番懿轩离开,肃恭更可趁此时候好生整理一番,更应将越国安危放在懿轩之上才对。

    非是懿轩质疑肃恭,只不过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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