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太傅 作者:葉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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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厉冷眼旁观了好一阵,才出声解围:“懿轩莫要再言,既是肃谨给的,只管收下便是。至于肃谨生辰,懿轩能好生坐在席间,由始至末均无变故,便已是对肃谨最大的贺礼了。”说着又看向慕容时,示意他快些讲话。
慕容时却板着脸作不愉状:“师傅说的哪里话,哪有师傅送徒儿礼物的道理?自古以来,便是那神怪小说也只有送法宝的,未曾听说要送生辰寿礼!……不过若是师傅实在过意不去,便将师傅怀中最珍视之物送予肃谨,就怕师傅不舍得?”
说到后面,竟一半试探,一半玩笑了。
郭逸脸色变了变,为难不已。他考虑再三,将翠玉笛自怀中取出,摩挲了许久,才艰难言道:“此物乃亡妻所赠,陛下……还望见谅,懿轩不惜抗命,亦不能相让。”
慕容时原只是说着玩玩,以为郭逸自然听得出他实是玩笑罢了,哪知道郭逸竟如此认真,倒教他乱了手脚:“师傅莫要说这些,吃饭吃饭。肃谨本就知道师傅珍惜此物,故而说笑罢了,根本未曾想过要将翠玉笛,据为己有。”
郭逸叹了一声,却还是低头不语,只继续摩挲那笛子,也无心品尝桌上的美食佳酿。慕容厉皱起浓眉望望慕容时,举起筷子将满桌菜俱都夹了些到郭逸碗里,又举起酒杯:“懿轩,难得出宫赏景尝鲜,肃恭敬太傅一杯!”
郭逸不好推辞,这才收起因着翠玉笛引发的一堆心思,举杯畅饮。
慕容时看在眼里,却只是笑笑,就像没事人一般,偶尔说笑几声,偶尔也端着酒杯抿几口。
等三人吃饱喝足,已是未时。郭逸见天色不早,便有些担心慕容时不在宫中恐有不便,于是好说歹说,唤出暗卫将慕容时送了回宫,只余他自己同慕容厉一齐,步行回侯府。
定国侯府,坐落于邺城与皇宫交界之处,隶属于邺城范围,却又直接由城外中军首领——怒将军慕容厉管辖。其府邸占地近百亩,幅员广阔,府中景物多以天然圈地,涵盖了原邺城东门外一座小山坡、一条无名小溪及相关动植物,被邺城百姓戏称为“小皇宫”。
但慕容厉几乎很少居于府中,亦不爱打理收拾,整座宅子全由那名随从代为处理杂事。至于侯府中的账目开支,他却是直接交给王福遣人去办,也因此慕容时对他颇为信任,凡事俱不生疑。
两人行至侯府大门所在那条街时,四周便已看不到一个人影。这整条街上并无人家,也无商贩,街道尽头便是侯府,平素里根本无人来往。
这时慕容厉却突然将郭逸拉了一下,俩人侧身靠在侯府门外侍卫看不到的角落里,面面相对。
郭逸疑惑的望着慕容厉,正欲开口相询,却见慕容厉笑了笑,低头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在那玉饰店中买的小号葫芦坠饰。
“懿轩可将你怀中翠玉笛借肃恭一用?”他浅笑依旧,黑眸中却透出几丝紧张,生怕郭逸断然拒绝,枉废他一路边走边寻耗尽心机才寻得这等无人之处,既免了两人尴尬,也少了慕容时心中不愉,更去了行人观望,还不至回府后被郭适看到,小小年纪说出些教人脸都不知往哪放的话来。
郭逸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肃恭所选之物,竟也是送予他自己的。他不由笑起来,心道果然是兄弟,出门玩玩随意买点小物什,竟都往太傅身上安,倒真像太傅有多宝贵……
想到此处,他脸色突地变了变,原就握着翠玉笛快要递出的手一紧,猛然抬头问道:“肃恭,这是何意?”
“只是见此笛便觉孤单,昨夜它又险些粉身碎骨,今日正好外出,便想要为它配个玉坠子,也好拴于懿轩衣袍上,免得再掉了。若肃恭不在近前,真要是碎了,太傅岂非要伤心难过许久?”慕容厉对答如流,他早在酒楼中见着慕容时的举动便已心中有数,知道他那皇兄是故意先将玉佩送出,引得郭逸此刻心中猜疑。故此他自酒楼吃饭时起,便将那短短几句话默默演习了无效次,可还是被郭逸敏锐的问题惊出了一身汗。
郭逸这才将翠玉笛递到慕容厉手上,虽说心中还有些怀疑自己所不安的究竟是何事,却仍是抵挡不住好奇,睁大了双眼望着慕容厉仔细将那葫芦玉坠系好,又连忙接了过来,举着左看右瞧,就像个找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他自小便由父亲带大,不知生母是何人。郭父当时正忙着随先帝打天下,便将他送到一处无名山中,随一位神秘老者学艺,还特地将家传武学的册子全交给那老者,请其代为教导。
是以,郭逸虽已二十五岁,却从未得到过自己心爱的玩具,更不曾有过什么欢乐童年,更别提承欢父母膝下。说起来,倒也是与慕容家的皇子们同命相怜,自然就更不愿自家幼子再有此等遗憾了。
因此当郭逸终又见着郭适时,便放开心中所惑,一心哄着爱子在府中游湖赏景,就连湖中一座回廊,溪边一座小桥,也成了父子二人借自身所学斗智斗勇之所。
至于慕容厉,则是在一边充作了裁判,始终收起在朝堂之上与军营之中的那份严肃,对郭适和气无比。而郭适似也非常习惯这样的慕容厉,对他更是毫不避讳,直呼其名有之、颐指气使有之、爬背搭肩有之,吹胡子瞪眼之类的小动作则更是多了去了。
郭逸刚开始还说几句,教郭适莫要无礼。可郭适却瘪着小嘴反驳:“爹爹自打慕容厉出现之后便事事向着他由着他,竟像是比适儿还要宝贝一般。如今只不过与他玩笑几句,又是在他府上,自是有什么事由他去办,爹爹竟又护着他!莫不成,这堂堂侯府还需要我这么个客人小子自给自足了?”
郭逸当时正想发脾气,却听得慕容厉哈哈大笑,转念一想幼时自己调皮,师尊与父亲亦是严加管教,当时心中自是十分不愉,巴不得离那两位长辈远远的,谁也不见才好。可事到如今,却真是谁也见不着,只得待自己命归九泉之后,还未可知是否有机会再见一面。
因此,这郭适在侯府中便越发的玩得肆无忌惮了。
直至黄昏暮色,眼前一切都看得不怎么清楚了,郭适才在郭逸好说歹说之下乖乖的回到正厅里,坐下用膳。
席间郭逸这才说了要接郭适进宫中居住一事,意料之中的见着慕容厉黑了脸。
郭适初听说要进宫去住,还有些高兴,喊着说可以与爹爹同住。可待郭逸说是住在皇帝寝宫所在的大殿范围内时,便又鼓起腮帮子,十分不愉的嚷道:“皇上师兄太可怕,适儿不想去!要么适儿与侯爷师兄同住,要么便与爹爹同住,再或者请李侍卫单独照应,适儿也可独居一隅。”
第五十回
“适儿此去便是独居一隅。”慕容厉凉凉的开口,终究还是顺着慕容时的意思劝得郭适答应下来。一番准备,又为他收集了不少新奇玩意,还将身上一面轻巧的虎纹令牌给了他,说是随时可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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