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后一好汉 作者:坊七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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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跟着去了。
我随小羊摸到楼后。
窗纱轻薄,我们不敢露头。
屋子里半晌没有声音。
小羊着急地站起来,只瞄了一眼就破窗而入,直闯到房中。
我也站起来。
小羊已经冲到云箴面前,响亮地赏出一个巴掌。
云箴没有躲,脸上显出红肿地指印。
淑宁抬头呆呆地看着两人,两道清泪溢满她红肿的眼睛,正顺着面颊淌下。
小羊还要动手,我忙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将他抱到了一边。
云箴焦急地道,“我没欺负她,我只问她同不同意退婚。”
小羊怒不可遏,“你这还不叫欺负?淑宁哪一点不好?”
云箴望着小羊,一字一字有如用尽毕生的力气,“淑宁自是极好,所以我还给你。”
小羊不再在我怀里的挣扎,表情不可置信。
淑宁只坐在一边,默默垂泪。
小羊脱开我走过去,不知从何处摸出手绢擦掉淑宁的泪,柔声道,“是表哥对不起你。表哥问你,你现在还想嫁云箴么?”
淑宁扑在小羊的胸前,终于嘤嘤地哭出声了。
小羊轻柔地拍着她的肩,“莫哭莫哭,表哥这就让箴少娶你。”
云箴在旁不识趣地道,“我意已决。”
印颉怒瞪他一眼,“我看你是头脑发热。宝少,把这小子带我院去,吩咐下人给他找两坛冰水泡泡。”
云箴还要讲什么,我强拉着他走了,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
冰水我也要了,给云箴敷脸。
两人无话。
过了大半个时辰,小羊拎着外衫进来,将衣服甩到了箴少的头上,“看看,哭得我衣服都透了,说说,你又发什么神经?”
云箴从头顶拽下衣服,认真道,“我没有开玩笑。”
小羊哼了一声,掰过云箴的脸,“啧,真打肿了,可惜这么好的一张脸竟叫我亲手给毁了。”
小羊说着松手坐下,“闲话少说,赶紧过去跟淑宁道个歉,说你一时糊涂,其实还想娶她。”
云箴只低声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这是两码事。”小羊摆摆手,“你害淑宁爱上你,你就得对她负责到底。”
云箴执拗道,“我说我爱的人是你。”
“那你还和她订什么婚?”
“我当时以为我爱的是她。”
“这不就结了!”小羊不耐烦地站起来,“你继续爱下去啊。你不止要爱,还要一心一意地爱,就算你现在不爱了,也得给我想办法,重新再爱。”
云箴道,“如果可以,你认为我还会来退婚么?”
“这我不管,反正你就这一条路可选。”
“如果我不选呢?”
云箴被逼急了。
小羊哼了哼,改强权做怀柔。
他换了张脸,柔声细气、如你侬我侬般软软地道,“箴少,我知你情深意重,所以你一定不会让我们羊家,不会让淑宁,更不会让我难堪的,是不是啊?”
云箴被他说懵了。
我噗地一声忍不住笑了,耳朵里却捉到咚地一声水响。
绣楼那边响起杂乱的脚步,有人惊惶地叫道,“不好了,表小姐投井了。”
小羊愣了愣,猛地扑上去掐住云箴的脖子。
“我杀了你!”
小羊满面狰狞。
那一口井,井口也和女人一般秀气。
一个十二三的少年勉强才下得去,我们只好守在井口,心焦如焚。
淑宁被托上来了,气息却探不到了。
老大夫被小羊逼迫着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只道一句,“节哀顺便。”无可奈何地走了。
小羊两眼通红。
云箴一脸惨白。
小羊的娘亲捏着手绢坐在淑宁身边,呆呆愣愣。
我娘也听到消息,泪流满面地来了。
今日早上,我爹刚遣了他的副将、小羊的爹爹出城,羊家下人来报老爷,我爹一面遣人去追人,一面让我娘过来帮忙料理后事。
本少的王妃亲娘与本少的王爷亲爹一样干脆,她老人家从前门走到后花园,再巡一圈绣楼,就把大半儿的事都安排妥了。
忙活完了,我娘到后堂的客厅小憩。
我侍候我娘落座,我娘只消一个眼神,就将厅里的人都屏了个干干净净。
我娘看着我道,“小宝,这倒底是为何?”
我不吭声。
我们三人至今都没有向别人吐露半点事情的始末。
我娘招我走近一些。
我道,“这是别人家,我不敢跑,您先把话讲清楚了,再拧我耳朵也不迟。”
我娘指甲削如细葱,戳在我额上像好几把锥子轮着来扎,一扎一个洞,“就知道你个小孽障也不积德行善。”
我娘拿出一张香笺,推到我的眼前。
笺上字迹十分潦草,自责羊家忠男烈女,从未出过被退婚休妻的女子,她无颜面对宗族,唯求一死了生。
我低声道,“我们哪里料到淑宁会如此刚烈。箴少原本也是好意,却不想弄巧成拙————”
我娘叹一声道,“女儿家的贞洁颜面,你们男人又如何懂得?小孽障,你以后可莫要学他,也少去那些青楼胡同,终究不是正经地方。”
我听话地应了。
我娘抹了抹眼泪,又道,“去将箴哥儿叫来,娘有些话要劝解他,淑宁既已往生,好歹也要留一缕清名。”
我又一口应承。
走到厅口时,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多了句嘴。
“娘,如果这事换做你身上,你不会也跳井吧?”
我娘上前两步点住我的鼻子,“老娘就抱着你个小孽幛一起跳井,齐齐死给他看!”
我赶紧跑出去了。
我算明白为什么只给女人立贞洁牌坊了。
男人没有这么刚烈的贞洁。
我提箴少到我娘面前过堂,顺便也带上了小羊。
两人还都发着懵,我娘说了许多,两人都一声不吭,我娘作主安排他们打点里外,保住淑宁的名声。
云箴唯命是从,小羊绷着脸狠剜了云箴一眼,与他分头行事。
我娘安排妥了,又与我道,“牧观今日要来接弟妹,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回家交与他吧。”
我心里滚过好几道主意,最终还是决定应下。
比起箴少惹出的这档事,我与牧观之间实在不足挂齿,尤其当着两个小孩的面,我想他也不能怎么样。
我一进门,管家就告诉我牧观与柳二小姐一道,将孩子们接走了。
此刻我心里正有些烦躁,一听柳二小姐芳名,更像炸了毛的兔子,连唇前的两颗板牙都想呲出来咬人。
我阴着脸,一不作二不休地直奔秦家。
守门的老仆告诉我少爷正和柳小姐于书房中谈琴棋书画,请我稍事片刻,容他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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