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面 作者:等登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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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真正贵公子式的生活,秦家下人训练有素,对他也极为恭谨周到,从没让他产生一点点自己是养子的困窘。久而久之,徐夕景真的觉得自己就是秦家小少爷,八岁以前的贫寒生活仿佛被那场洪水冲得一干二净。
十五岁以后秦泽远开始带他出席一些酒局,他与秦海平同岁,秦泽远在外面都介绍一句“这是家里的小公子。”于是就有各色权贵恍然大悟感叹一句“秦家真是人才辈出,小公子也这样一表人才。”
刚开始徐夕景拘谨得很,跟着秦泽远见得多了才渐渐放开了些,却还是青涩,一点也不像同样是小小年纪就开始流连风月场的秦海平。说到底他还是心虚的,在家里下人们喊一句小少爷他能答应,在外边被人喊一句小少爷却觉得占了秦海平的名头。
秦海平比徐夕景大不了几岁,人却有种与生俱来的贵公子的倨傲,不屑于跟徐夕景争那一口“小公子”的名号,十分自矜身份,跟徐夕景同在一个学校读书也装出不熟不认识的样子。
徐夕景升上高中以后却得到了秦海平的突然亲近,他家里早早打点好一切就等着毕业出国,因此在学校里无所事事混日子,总是来骚扰徐夕景。在徐夕景忍了许多次终于因为期末复习而不胜其扰要赶他走的时候,他提出要与徐夕景合作干一件大事。
那时秦泽远已经接手秦家产业,年纪轻轻雷厉风行,徐夕景一直养在秦家主宅也就是秦泽远一家。秦泽远一家是秦家嫡系,照理说嫡系通常从政,到秦泽远这里却变了。
秦海平神神秘秘地问徐夕景知不知道秦泽远为什么没从政。徐夕景当然不知道。
秦海平高深莫测地说:“从商虽富,从政才算是贵,秦家向来是他们家贵不可言,到了他这一代却忽然变了,原本都好好的,一场大水把秦泽远的仕途也冲跑了,当然是因为老子犯错儿子承担,父债子偿喽!”
徐夕景被秦家养着,也算是金尊玉贵,他又不是秦家本家人,也用不着去看去学那些权谋计策,故而秦海平已经把话说得这样通透,他还是一副懵懂样子。
秦海平嫌他蠢,只好把话摊开了说:“你被接到秦家那年,几岁?八岁吧,秦泽远也才20岁,家里让他没事就跟着家里的老人儿多学学,为以后做铺垫。那年是他爸培养出来的嫡系手下调任到你们那边做一把手,回来了就能步步高升。谁知道那个手下也不知是以为天高皇帝远还是鬼迷心窍,上面拨下来的工程款也敢吞。要么你以为那洪水会随随便便来呢?”
徐夕景那会儿却反应过来了,问他:“那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秦海平讥笑一声,又带上了他那种公子少爷特有的傲慢:“整个秦家上下谁不知道这件事啊?大伯——哦也就是秦泽远他爸,当机立断弃卒保车,撸了手下的官,亲自把人送到检察院让他停职接受调查,又带着秦泽远亲自到现场赈灾。绝情苦情两不误,才保住自己的位置啊。”
徐夕景觉得奇怪,“那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秦海平几乎要大笑出声:“徐夕景,你不会真因为秦家上下喊你一声小少爷就昏头了吧。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秦泽远为什么会收养你?”
徐夕景想过,却没想出个所以然,被秦海平那样质问,只好尴尬地抿嘴。
第5章
徐夕景一紧张就会抿嘴,就像此刻听说秦海平要到剧组来了,他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抿嘴。草原风大,他这样频繁把舔得嘴唇湿漉漉,让风一吹,一个上午就在嘴唇上结了一层皲裂的疤,又红又痛,导演没办法,只好放了他一下午的假,让化妆师和助理不论想什么办法都得让他第二天恢复。
徐夕景百无聊赖地窝在酒店,上嘴唇涂了厚厚一层蜂蜜,下嘴唇涂了不知名的润唇膏,他身边工作人员七嘴八舌说了许多方法,谁也没法说服谁,最后只好选出看起来最靠谱的两个法子,同时试验一下。
他又开始回想当初秦海平撺掇他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秦海平说秦泽远的父亲保得住自己一时却保不了儿子,出了这样的大事,几位德高望重的家主便不能再把一族富贵交在他父亲这一支手里,谁也不能保证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他父亲跟家族几经交涉,最后双方达成的结果是他父亲妥善处理完这件事就隐退,秦泽远去秦家名下的集团历练,接受全家的监督考察,如果结果让家主满意,就再考虑。
秦泽远二十岁,眼界魄力已非常人所及,跟着他父亲亲身涉险到了现场,又眼尖地看到洪水里浮浮沉沉几近昏厥的徐夕景。收养是秦泽远做的决定,他说这孩子大难不死,是个福星。
徐夕景又想起秦海平那隐晦的,带着讥讽又有些同情的脸,他说:“秦泽远如果大发善心,资助你就是了,之所以把你带回家亲自抚养,是因为你既是他的耻辱柱,又是他的功绩簿。养着你,把你放在身边,时刻提醒自己当初他父亲做出的蠢事如何拖累了他,又时刻做好准备,在他准备出击的时候,把你和你的身世抛出去,让人看看他的大爱无疆。”
徐夕景那时正是人格成形、自尊心最为敏感的青春期,恼怒之下还能保持一丝理智实属难得,生硬地反驳秦海平:“你……你又不是他肚子里蛔虫,怎么就能断定他怎么想的。更何况……更何况,先生对我这样好,哪里有你说的那些弯弯绕。”
秦海平拍拍他的脸,“要不是你这张脸长得好看,秦泽远又凭什么这样精心养着你呢?要不是这样精心养着你,将来你又怎么能卖个好价钱给秦泽远做铺地砖呢?养你这么些年,当然要挑最值钱的那次卖了。”
徐夕景仍然一副不能相信的样子,秦海平凑近了继续蛊惑他:“你想想,你来秦家这些年,人人都知道秦泽远收养了一个小孩儿,又有谁知道你就是那个小孩儿呢?现在又整天带着你在外边逛,圈子里谁不知道秦泽远在待价而沽啊?底牌不能轻易示人,筹码却可以啊!”
徐夕景那时尽管只是一个高中生,但他在秦家这几年,偶尔听下人们议论的权贵花边新闻已不算少,龌龊的腌臜的事情,他没亲眼见过,至少听得懂。
是这样吗?那秦泽远为什么从未显露出来过?他一直对他很好,如兄如父。徐夕景既敬重他,也崇拜他。
埋在他心里的还有一点点敏感和自卑,不,也不是一点点,其实就是海底的礁石,海面上看着只是一点点,其实已经盘踞在整个海里。徐夕景这几年养尊处优,拼命把自己出身穷苦而与生俱来的自卑掩藏好,但他还是自卑的。
谁能不享受从天而降的富贵呢?洪水到来的时候他的父母跟他一起扒在垮塌的房梁上,洪水泡的他全身惨白意识模糊,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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