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天才 作者:坨坨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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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个家庭,在任何人看来,都应该是美满的。
可是不然。
从方程有记忆起,他的生活中,除了数学题,就是数学题。
他必须全部做对那些题目,才可以取悦他平时不苟言笑的父亲。才可以得到父亲的夸奖。 而他的母亲,是一个常日里病怏怏的人,平日里住在一个单独的院子里接受疗养。他从小被父亲勒令不要去打扰母亲。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机会接近母亲。
这样的生活虽然索然无味,可那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他升上了小学,他才渐渐地听见别人对他的评价。
“书呆子。”“只懂数学的怪物。”
都是一些负面的评价。
他很难过,他明明没做错什么,却因此交不到一个朋友。
父亲是这么安慰他的:“那些评价你的人,根本没有资格与你为伍。所以不用去在意那些低级蝼蚁们的三言两语。”
一天下课,别的小朋友都跟自己的小伙伴在尽情的玩耍,而他只能一个人坐在阶梯上,做着手上厚厚的奥数题。
他抬笔写下一个选择题的答案时,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
是个小男孩,正好奇地望着他:“喂,你整天做这些题,不腻的吗?”
第一次有人向他搭话,方程很开心地回答了那个小男孩:“这些都是我爸爸要求我做的,今天我回家他要检查。”
小男孩坐到了他身边:“真可怜,你肯定都没什么时间玩吧。以后,我来解救你!我知道可多好玩的东西啦!”说着还揽住了方程的肩膀,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阴差阳错地,方程有了第一个朋友。
小男孩的小名叫阿阳。
阿阳每天带着他去堆沙堡,打弹弓,在河边打水漂。
虽然都是一些别的小朋友玩腻了的把戏,可方程却乐此不疲。
那是他从未领略过的世界。
一个摆脱了无边无尽的数学题的世界。
他回到家,走进自己的房间。却意外地看见父亲阴沉着一张脸,坐在自己的书桌前。
父亲的声音里隐隐含着怒气,阴冷的目光让方程不寒而栗:“老师打电话来说,你今天下午没去奥数班。那你去哪了?”
方程不敢说自己是偷偷溜出去玩了,只能说是出去散散心。
父亲暗暗冷笑了一下:“下午两点钟,跟阿阳在少年宫见面。两点半,在附近的公园一起玩滑滑梯。三点钟,在河边一起放纸飞机。方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你怎么这么令人失望?”
不知不觉中,冷汗浸湿了方程的后背。他因害怕而发抖,说不出一句话。
父亲下达了命令:“这几天不许出门了,好好地呆在家里,做我放在你桌上的数学题!没做完别给我吃饭!还有,不准再和那个阿阳来往了!”
前一个要求方程还能答应,可要他永不再和阿阳来往,他做不到。那可是他第一个朋友。方程的态度很强硬:“不行!”
父亲怔愣了一瞬,脸色变得铁青:“方程,这是你第一次顶撞我。就为了那种底层的人?”
阿阳才不是什么底层的人,他是我的朋友!”方程歇斯底里道。
父亲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太天真了方程。那种人将来会被你踩在脚底下,你以为你们能做成朋友?”
父亲站起身,对身边的管家吩咐道:“看好他,要是他敢迈出房间一步,就打断他的腿。”
五天之后,方程才去了学校。
可是他找不到阿阳了,他问遍了所有人,才得知阿阳前几天突然转学的消息。
不可能,阿阳怎么会突然转学呢,没有理由啊。
对了,父亲!一定跟父亲有关系!
方程连忙跑回家,跌跌撞撞地闯进父亲的书房。
父亲正在翻阅文件,他头也不抬:“怎么了方程?今天的题目做完了?”
“阿阳呢!父亲,阿阳呢!”
父亲这才抬起头,微眯起眼睛:“阿阳啊,他的父亲在工地里受伤了,摔断了一条腿。他们一家只好回老家谋生了。”
随后父亲笑了起来,让方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方程,我说过了吧,我方景遇的儿子,不能成为天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你最好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连累别人了。”
方程用力地捂住耳朵,无助地痛哭起来。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家的可怕。
那种空虚和陌生的感觉,就像整个世界都扭曲了。
让他喘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哎,还是把方程他爹写成了变态。
嘛,就这样了吧。
第6章 bsp;6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程渐渐变成了跟方景遇一样的人。
一样的骄傲,一样的目中无人。
他变成了他父亲想要他成为的人。冷酷,麻木的木偶人。
童年时的那一件事已经成为了方程生命中无法抹去的悲痛记忆。
时间并不会抹去伤痕,它只会让伤痕结痂,变得更加醒目。
而他学会了掩饰。只有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才不会被夺去任何东西。
这是他父亲教给他的,最重要的东西。
这天他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翻阅着手中的书本。
管家找到他,说:“少爷,夫人请您去看看她。”
“妈妈?”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了。
母亲总是一个人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母亲的身体状况很是不好,一直在止不住的咳嗽,没能讲上几句话,又被医生推了回去。
“是的,”管家恭敬地答道,“夫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她想您去看看她。”
方程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绕了好远的路,才来到母亲的院子。
院子里只有一幢装潢朴素的矮楼,楼前宽阔的空地里长满了杂草。
他原先是不被允许来到这里的。原因是父亲说怕他会被母亲的重病所感染。
说到这里,他到现在还不太清楚母亲得的是怎样严重的病。
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对于“母亲”这一块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
他在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母亲的病房。
一切都是雪白的。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以及病床上母亲雪白的脸色。
程韵婉伸出干枯的手,招呼方程过来。
方程温顺地走了过去,在床边的一条小凳子上坐下。
程韵婉颤巍巍地抬手,摩挲着方程的脸颊。
她欣慰地叹道:“这么久没见,我的方程已经长这么大了。”
方程说不出话,纵使他有很多话想跟母亲吐露,可陌生的隔阂感让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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