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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 作者:醴泉侯/铜汁铁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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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道:“你胡说什么!”

    他曼声道:“爷最喜欢的不就是可怜的东西?”

    好似我刚才那一摔摔坏了了他身上什么部件。

    他眼眶昨晚痛哭过的红肿还没消,短衣上还沾着篝火的炭灰,但却不知哪里变了。

    到底哪里变了?

    那双猫儿眼还是那么黑圆,现在眯得细了点,茫然的雾气散了,剩下波光盈盈的妩媚。是他的下巴抬高了一点、眉锋挑得斜了点、还是他一直战战兢兢的身子忽然懒洋洋地舒展开了?文殊奴嘴角一直颤抖着一点苦涩,像树荫里露出来的一点稀薄月光,但现在变成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弯刀。

    他伸出舌头,刀尖舔蜜般舔了舔唇角,眼波转来:“啧,可惜,爷对我这可怜人的怜惜也不过如此。”

    我涩声道:“你要说什么?”

    他在长草间支起身子,低声道:“昨天我说我唯一胜得过沈公子的是比他贱……”他好像在讲个什么秘密:“那是骗你的。哪个男人真喜欢贱的?要想打动爷,只能靠文殊奴可怜。”

    他仰头看我,眼眶虽红肿,却是苍白面孔上的一点艳色:“我从小在赫烈王后宅长大,最知道男人喜欢什么。”他再看向那少女,眼底仍残留着艳色的杀意:“爷是大侠英雄,你这样的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可怜的了。越是离不开你的,你就越是离不开他。要是你知道我不用你照顾,自己也活得下去,我们哪有这半年的缘分?”

    文殊奴站了起来,悠然道:“可惜爷是个正人君子,我也只得半年。若再给我半年相处,爷要赶我走,怕没这么容易了。”

    我身上忽冷忽热,不知是惊是怒。

    他夜半求援,在我面前脱了个精光,当真是无比可怜。

    可我怎么就没想过,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可怜,哪儿来的这份当机立断和勇决?又怎么敢杀篆儿也不敢杀的人?

    他踢开地上压伏的断草,找了一会儿,终于捡起来个什么,原来是我的酒囊。

    他伸手递来:“唉,世人都忘恩负义,爷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盼有人敬你谢你。你不愿示弱,怕别人担心,但还是想要人对你温存体贴。沈公子的心术是用来经天纬地、号令三军的,他哪里会琢磨爷想要什么?”

    我见那酒囊上还有一滩血迹,不想接,粗声打断:“行了,你说这些是故意气我也好,还是真想吊我当凯子未遂也罢。都没关系,赶紧走。你非要弄得这么尴尬,我也不说再见了。”

    文殊奴走到我面前,把酒囊放进我的怀里,又替我整了整衣襟,他轻笑道:“爷说的什么话?爷昨晚还发誓,说有些事情一定会告诉我知道呢。文殊奴等着,我和爷的缘分还没到头。”

    他退后一步,用真皋人的女礼,交叉双臂,向我深深一鞠躬,转身往大石那边去。

    他的步态也变了。

    这半年他怕惹人注目,我骂过他好几次,怎么在自己家走路也要溜墙根。

    如今他步伐轻盈妩媚,是我在宴席上见过的那个非雌非雄、步步生莲的舞者。

    文殊奴迎着阳光,我见他抬了抬手,不知是要遮挡阳光,还是要擦去脸上最后那点湿润。

    第88章

    人各有命,天南地北。我对文殊奴本还有几句叮嘱,现在全都省下了。

    返程时不用操心谁跟不上,我不到中午就已回城,进得屋里,见昨天万闻争来时的茶杯还在桌上没收,不由有点恍然如梦。

    事到如今,我也懒得再叫篆儿回来,自己到折首旅找了两个勤务兵,这才知道一大清早沈识微就开拔走了,直奔旧都琼京。

    他来见我时,我不敢和他在一个屋檐下,但知道他和我不在同一围城墙里了,我又心慌。好在只慌了一天,组织终究不养闲人,命我领折首旅并另外一千五百人同奔琼京。

    天气开始热起来了。

    烈鬃江虽在左近,但一江水汽救急不救穷,解不得溽暑。大军过处,踏起的烟尘也是热的,扑到脸上,人和马都一起打喷嚏。

    向曲和黄二师兄被拨来和我同做中军,俩人都不太高兴。

    黄二不高兴是因为沈霄悬派的是薛鲲与沈识微一路,算上登城,他已经错过了两次首功;向曲则是因为上回和我在城南闹得不痛快,出发没多久,就派人来请战前锋,跑去了前面。

    我也不高兴,但一昼夜过去,倒没才和文殊奴分手时那么火冒三丈了。

    不过是再多划一个人进了“他们”里。从来都是他们聪明我傻,我对这个设定还有什么误会不成?

    夏日行军当真苦不堪言,汗水滚过热锅般的盔甲表面,“刺溜”一声就干了,只留下一道青烟。好容易遇见一条小河,我见不停有兵卒中暑,便吩咐饮马休息。

    我刚找个树荫坐下,解了上身盔甲,折了枝树枝使劲扇风。忽听营中喧哗,几个校尉半架半拖来一个人。

    来人满脸黄土和血,一路拉着警笛般大喊:“接敌!接敌!”

    我霍然站起:“敌从何来?”

    我们现在走的这条大路在鹦鹉峡和归云城之间,也属望海道的一部分。鹦鹉峡一直囤着防备真皋援军的水陆重兵,且沈识微在我前面一天的路程,有什么敌人能越过他们让我碰上?

    那报信的小卒早喊破了嗓子,嘶声道:“前锋遇敌了!向将军中伏了!”

    等我带着援军向前追赶时,我才发现向将军不但中伏了,还他妈的中邪了。

    按道理,他既遇袭,就算不且战且退也该原地等援,但向彪子却像刹车坏了一般,竟然反而还在往前冲。

    前行的路上满是尸体和残敌。

    向曲的队伍就如一头在荆棘丛里狂奔的野兽,血肉被一片片地撕掉。

    而越往前走,这荆棘帐就越厚越重,连我也举步维艰起来。

    哪来的这么多真皋人?兵马整肃,绝不是游击队,舍生忘死,如肇先生梦中的猛士。

    最奇怪的是,他们一身缟素。

    真皋人志哀也穿白,按汉人的说法,眼前这些敌人个个都是披麻戴孝。我们好容易抓到几个活口,但什么名堂也问不出,俘虏被打得倒在地上,还要趁乱咬身边战士的腿,在盔甲上崩掉自己的牙。

    大路执拗,只得一条,前方群山倾碾,把原本宽阔的望海道逼得小肚鸡肠起来。我领着马军追赶向曲,把队伍也抻得越来越长,犯尽了行军忌讳。

    但现在停下,向曲怎么办?不停下来,会不会把这两千人都葬送了?

    我越是拼命想做个正确的判断,贼老天却越是要为难我。

    高山终于合围成一个窄谷,向曲留下的痕迹一路冲进了谷里。

    我喉头苦水翻腾。这地形就是正常行军也要加强戒备,以免山壁上有伏。向曲这疯子,见了这样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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