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今天不开车 作者:发呆的樱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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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例外地被护佑着江循的灵力网络绞杀殆尽。
通往祭祀台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石隧洞。而尚未进入祭祀台,来人便能看出搭建它的人有多么用心。这里有仙纱锦缎、金粉阑干,恍若仙乡福地,与囚室的粗陋全然不同,在数十步开外就透着一股森凉如海的冷香气。隧洞石壁上雕镂着满满的精美的壁画和邪恶的扭曲符号,一路延伸向石洞深处,几盏引路灯幻觉般地悬在人的头顶,仿佛是深海中鲸鱼的瞳孔,散漫、黯淡,有浮游之感,但又确凿存在着。
江循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鲜血一遍遍浸透,顺着裤脚和袖口一滴滴落着血,自我修复的技能让他的身体不断再生,但即使如此,巨大的消耗,也让他吃不消起来。
过度的消耗让他有些走不动了,倚在墙壁上喘息,口中嘘出的热气都带着燎人的火气。
糟糕的是,庇护着他的灵力网,在他走来的这一路上,光芒渐暗,现在更是变得透明起来,若隐若现的。
在他的身后,灵力网的绞杀范围之外,围着一圈妖魔。
他们手握各色魔器,严阵以待。
——家主曾明确交代过他们,祭祀台是圣地,谁都不能轻易踏足。若是祭祀台有半分损失,他们千刀万剐也难赎其罪,死后,残魂还要被投入炼炉中,受永世折磨。
可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的家主赤须人早就开了法阵,直奔百里开外的凤仙山逃命去也。
江循挣扎着一步步往前走,他的意识像是被镇压在了冰山之下,又像是被丢入岩浆,分不清烫还是冷,只觉得自己已经离他想要的东西很近了。
他的眼前飞速闪现着破碎的画面和信息,由于思维能力已然停滞,他只能机械地接受着这些东西,而思考不出它们的联系。
——西延山,衔蝉奴与“吞天之象”一战,单打独斗,灵力耗尽,遭人暗算,神魂飞散,一片神魂落于西延山,一片传送入以前由衔蝉奴制造的凶兽囚笼朱墟,一片落在悟仙山。最后一片则幻为灵光,堕入轮回之道,再生为人。
仿佛记忆碎片一样的信息飞速闪现时,江循短暂地找回了一些意识。
他模模糊糊地想:干嘛要一个人去打,可以找玉九啊,再不济枚妹乐礼乱雪履冰都是可以帮忙的。
接下来,他就又失去了意识。
他眼前的一幅壁画,绘的是当年“吞天之象”吞吐天地、向众魔输送灵力,而众魔附身下拜朝圣的景象。而就在这幅壁画中,在他们顶礼膜拜的魔祖“吞天之象”的身体上,渐渐透出了一圈刺目逼人的光轮。
……散落的神魂,找到了它的主人。
光轮越来越大,光晕越来越亮,而江循周身的灵力网却越发黯淡起来。
妖魔群开始蠢蠢欲动,手中的魔器开始发出不安的碰撞与叮当声。
他们在等一个机会。
很快,一枚攒动浮沉的光球从石壁当中渗透出来,在碰触到那交织的灵力网的一瞬,灵力网乍然崩溃。
江循本能地伸出双手,想去迎接那枚光球,身体却猛然一顿。
他低头看去,自己的肺叶位置,被一柄长枪从背后贯穿,淬过毒的枪尖从他的左前胸贯出。所幸,刚才一路走来,江循一直在经受着煎骨熬皮之痛,现在竟不觉得有什么痛苦,而那光球也沿着长枪贯穿的伤口,和着淅淅沥沥滴落的鲜血,融入了江循的身体。
而在光球全然融入江循身体的瞬间,那柄长枪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地推出了江循体外,当啷一声落在地面上。儿臂般粗细的创口迅速收拢、愈合,被毒液污染的黑血一股股从他口中呕出。
在众妖震愕的视线中,江循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缩小,衣服如水一样滑落在地。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奶猫卧在被鲜血浸了个彻底的衣服上,连叫上一声的气力都没有了。
这突变叫一干妖魔都傻了眼。
他们还未来得及举起手里的刀兵,杀掉眼前的怪物,就听得从外围传来了接二连三的惨啸声。
谁也没注意到那道身影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只见剑光飞旋,血肉与剑刃的接触点发出一阵悦耳的摩擦声,便有鲜血喷溅而出,如秋霜般的刀刃则不染半分血痕。
……玉家的束焕剑法,此代唯有玉家九公子玉邈独领风骚。
在层层的妖气包围下,玉邈看不见前方的情景,心中生焦,剑光愈发肆虐,无法收敛的剑气甚至将周侧石壁都割出了浅浅裂纹。
终于,他的视线捕捉到了前方地面上一片染血的衣襟。
他的胸口一窒,猛然涨起的怒气逼红了他的眼眶:“……秦牧!”
第44章 祭祀坛(一)
把挡住视线的树妖一剑挑飞, 玉邈看向了刚才露出一片衣襟的地面。
……少年修长光裸的四肢贴在地面上, 不着寸缕, 江循浑身上下都是被灵力切割过后的浅细伤痕,以极快的速度痊愈恢复着。
只一个愣神间,玉邈便觉肩头一痛, 但削去皮肉的疼楚让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他返身,璀璨如虹的剑光在他冰冷清亮的瞳仁中印下一线光芒, 随即, 那光芒带起了一片血花,泼到一侧的石壁上, 而广乘剑身上依旧光洁如初。
要迎击的妖魔数量太多,玉邈且战且退, 一路退到江循的身边,攥紧他的手腕, 一弯腰便将那软弱无力的人给扛上了肩膀,顺势单手持剑,扛住了迎面而来的双斧, 心念一动, 广乘锋刃上的灵力激射而出,那些妖魔便定死在了原地。
甬道本就算不得宽阔,而去路又被堵死了,玉邈丝毫不犹豫,扛起江循就向深处的祭祀坛跑去。
十几步后, 他肩上的人艰难地动了动,而身后的喊杀之声也乍然炸响。
不过对玉邈来说,多争取到的这十几步距离,已经够了。
钻出石隧洞,眼前豁然开朗。
祭祀坛整体是一个穹形的石室,顶部极高,距地面有数十丈之距,层层叠叠的钟乳石如冰挂一样垂坠在石室顶部,细长高低,错落有致,排布仿佛竖琴琴弦。一条不知源头在何方的活水环抱在石室四周,而中央的祭祀坛四四方方,有十二条细窄的青玉阶梯通向祭台上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有些呛人。
从刚才起就仿若死狗的江循,终于在剧烈的颠簸中清醒了些,眼见着玉邈逃入祭祀坛,出于保命的本能,他揪住玉邈的外袍,哑声叫:“关门!……关门!”
玉邈转身,手中广乘寒光一现,悬在洞口上方的门石便轰然陷落,玉邈向后一闪,躲开了簌簌下落的山石。
很快,石隧洞的出口就被彻底封死。
江循:“……”
……真·关门。
玉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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