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是如此威风凛凛 作者:公子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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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尽数被驱散,燕稷终于有了说话的心情,看过去:“太傅今日要讲些什么?”
被问着的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贴在燕稷被子上的手,笑了笑:“今日这般,似乎也没办法继续讲学了,想一想这么些日子来臣还没与陛下好好说说话,不如就趁现在吧。”
这话怎么听怎么耳熟,燕稷想了想,发现一清大师似乎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他伸手摸摸下巴,又迅速因为冷意缩了回去,眼睛稍稍上挑:“好好说说话?听起来不错,太傅想说些什么?”
谢闻灼低下头看向燕稷,后者伸手捏着被角裹在脖颈处,想要让自己更暖和些,调整的时候稍稍一动,手腕上暗红色的佛珠就露了出来。
“佛珠?”
燕稷嗯一声:“今日一清大师连同盒子里那本佛经一同送的。”
“方丈有心了。”谢闻灼道,之后也没在佛珠和佛经上多说,随意提了几句,就说起了他从前云游时见过的风景。
燕稷历经五世,仔细算的话也算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精了,他去过的地方有很多,但真真切切仔细看过的风景,却没有多少。
少时拘束在京都,之后九国征伐满心疲惫,自然不会注重其他。
他心里一直艳羡那些游遍四方的人,原本就喜欢听人说这些,再加着说话的人颜高声好,很是对胃口,眼睛就越来越亮。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谢闻灼停了声,看向燕稷:“许多地方要比臣所言有趣的多,陛下来日一定要去看看。”
燕稷撑着下巴点点头。
谢闻灼就笑笑:“不知陛下可曾去过什么有趣的地方?”
燕稷:“……”
说没有去过是不是太掉价了一点?
想了想,燕稷开始忽悠:“朕这些年很少曾出过宫城,说起有趣的地方,从前倒是去过一个叫晋江的地方,有些意思。”
“陛下说的可是闽南的晋江?”
“是在北边,地处偏僻,知道的人很少。”燕稷摇头:“此地很独特,盛产河蟹和咸鱼,还有一些很奇特的规矩。”
谢闻灼稍稍皱眉:“规矩?”
燕稷点头。
比如脖子以下不能写和挖坑不填会穿越。
但是这些自然是不能说的。
燕稷摸摸鼻子,随便诹了几句,笑一笑:“当时朕还年少,又过去这么久,记不大清楚了。”
谢闻灼眼底蕴满笑意,嗯了一声。
燕稷有点小心虚,燕稷窝在被子里看他一眼,不久后觉着已经足够暖,过河拆桥的十分熟练:“天色不早,明日是祈福大典,还要早起,就早些歇息吧。”
谢闻灼依言收回手,躬身行礼后转身走到桌边熄了灯。屋内顿时暗下去,燕稷抱着被子躺好,闭上眼睛之前听到谢闻灼好听的声音:“陛下夜里若是觉得冷了,记得叫臣。”
燕稷顿一下,脑海里立即有了一些不大小清新的联想。
根据正常套路,剧情发展一般是这样的。
甲:不早了,早点去睡吧。
乙:好,夜里你如果觉着冷了,记得叫我。
而后甲半夜突然觉得冷。
甲:太冷了,乙你过来一下。
乙:现在还冷么?
甲:还是冷,你再近一点。
乙:现在呢?
甲:冷,你抱住我吧。
乙:嗯。
甲:紧点。
乙:嗯……
甲:再紧点……
接下来的‘嗯’就全部变了味道。
噫。
燕稷忍不住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小清新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
四月十九,祈福大典。
天还未亮,燕稷便起了身,沐浴焚香后穿上祭祀朝服,一步步登上了祭天台。祭台正前方摆放着刻着梵文的四方青铜鼎,鼎前是香案,燕稷在案前站立,双手合十。
朝堂百官俯首其下,神色庄重,众僧站在祭台四边,垂首吟唱经文。
午时,承光寺钟声响起,雄浑悠远。
七次钟声过后,僧人吟唱声渐渐升高,燕稷燃了符纸和手抄经文,执着线香躬身三次。群臣垂首站着,不久,听到上方帝王沉稳庄重的声音。
“于维圣神,挺生邃古,继天立极,开物成务。功化之隆,利赖万世。兹予祗承天序,式展明,用祈歆飨,永祚我家邦。尚飨。”
百官伏地行三拜九叩之礼,高台铜鼎燃烟,线香入鼎,礼乐齐鸣。
承光寺钟声再次响起,后山晴空烟火,京都百姓俯首,共祈大启长乐安平。
燕稷双手合十在祭天台上站着,等到最后一声钟声停下,缓缓睁开眼睛,低下头,谢闻灼和傅知怀站在下方抬头看着他,不同的人,一样的藏了暖意的眼睛。
他笑笑,视线一转又瞥到边上的燕周,后者脸上依旧带着惯常的温厚神情,但眼底越发分明的欲望,已经浓郁的藏不住。
祈福大典结束后,百官先行回京,燕稷夜里还要做最后的诵经,来日才能回去。
同他一起留下的除了谢闻灼和邵和,还有傅知怀。
前者理所应当,后者纯粹脸皮优势。
邵和怕燕稷在寺里烦闷,来的时候还特意把二狗子带了过来,二狗子见到燕稷很是开心,抖着耳朵跑过来蹭蹭他的腿,蹲坐下去,模样十分乖巧。
燕稷蹲下身笑眯眯揉揉它的头,傅知怀站在边上:“这是那只苍擎?倒是是挺乖巧的,陛下取名字了么?”
二狗子对他的突然出声很是不满,偏头看他一眼,视线在他脸上挺一下,觉得还不错,重新恢复乖巧模式,颜狗的人神共愤。
燕稷点头:“取了,叫二狗子。”
“……”傅知怀顿一下:“这个名字……很是接地气,不错。”
燕稷用‘丞相真是有眼光’的眼神看他一眼,站起身。
谢闻灼上前将烧暖的手炉给他抱着,不动声色将燕稷和傅知怀隔开,笑容温润看向傅知怀:“光寺夜里寒凉,丞相可是已经找好住的地方了?”
“这点寒凉算不得什么,倒是太傅这几日是住哪里?”
谢闻灼笑得更加温润,指了指另一侧的床榻:“这些日子一直同陛下同住。”
傅知怀眯起眼睛:“那我自然也是可以的。”
这次谢闻灼没说话,移开一步,燕稷站在后面:“丞相,这房里已经没有第三个个床榻了。”
“臣可以打地铺。”
“这恐怕不行。”谢闻灼在边上开口,指了指二狗子:“它今晚是在这里这样睡得,莫非丞相……”
之后的话谢闻灼没说出口,笑得越发温和。
傅知怀眉头一挑,下意识看向燕稷,燕稷没收到他的眼神暗示,点头附和谢闻灼:“二狗子也要住这里的话,丞相打地铺……确实不大合适。”
傅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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