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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凤非离 作者:风维NI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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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他却在为那个无怨无悔献出整个爱情的少年悲哀。

    他曾经爱过,也曾经被爱过。与柳儿建立关系后某一天,他也曾去过闻逦瑛的房里一次,回来时见到柳儿的目光,竟是那般伤痛得令他战栗。

    可怜琛棣不知道,他的奈奈将要受到的最重的伤害,竟是由他自己带去的。

    次日一大早,宫棣找人绊住琛棣,独自来到清风山庄。

    那个叫奈奈的少年平静地接待了这个终将拥有天下的人。

    迎视着对方坦然清澈的目光,朱宫棣向他提出了同样的条件:只要琛棣有一个王妃,产下子嗣,就可以保留两人的关系。

    少年傲然地笑了,面上充满了令人不敢亵视的高洁光华。

    这一瞬间,宫棣觉得他就像柳儿一样的美。

    “我不同意,琛棣也不会同意。”奈奈淡淡地说。

    “你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吗?就算有生命危险也无所谓吗?”宫棣问。却不知究竟是在问谁。

    奈奈柔柔地笑了。“你不会杀我的,我看得出来。”

    宫棣胸口被塞住了一样的艰涩。为什么总是当局者迷?奈奈看得出他不会下杀手,但至亲至近的弟弟却看不出;他看得出奈奈绝不会接受掺加杂质的皇族之爱,可生死相恋的那个爱人却看不出。

    不能再多说一句。大皇子转身出门。

    在门外遇见闻烈,因为心绪烦乱,只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更没心情去想为什么闻烈会出现在这里。

    急匆匆赶到二皇子府,他想尽快找到琛棣,告诉他忘记那可笑的交换条件。那个水晶般纯洁美丽的少年,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伤害。

    然而琛棣不在。

    一直等到月落星斜,满身酒气的弟弟才被人送回来。

    “奈奈……奈奈……对不起……你原谅我……”琛棣倒在床上,满头冷汗,翻来覆去地念着同样的话。

    大皇子第一次在弟弟如此痛苦的时候掉头就走。

    回来自己的宫中,奔进柳林,手指拂过树干粗糙的表皮。

    “柳儿,柳儿……”

    爱情是什么?真正的爱情又是什么?

    本以为像琛棣所爱的那种深度,他至少也会迟疑个两三天,好好想一想该如何向恋人开口。却不料只短短一天,他就对奈奈提出了如此伤人的要求。

    琛棣的爱,足够深厚,却不够尊重。

    这样的爱,如果没有经过淬练,终将失去原来甜美的味道,得不到应得的珍惜与温度。

    而最终会被伤的体无完肤的,将是那个水晶般的少年。

    皇帝驾崩的消息来得如此突然,令宫棣都有点措手不及。这位一生在宫廷倾轧中沉沉浮浮的老人,健康状况一直不好,十年前就一副立时要断气的模样,却要死不死的一直活着,而当人们以为他会这个样子长命百岁地活下去时,他却又猝然在睡梦中离开人世。

    接下来是一片忙乱。

    葬仪、入陵、登基、守孝、大赦天下,足足忙过二十七天的热孝期。

    皇后被封为圣母皇太后,终于略略安心地坐上了她梦想已久的位置。闻逦荆册封为皇贵妃,在后宫品级最高,想来若是有所生育,定能坐上皇后宝位。闻湛被尊为太师,列百官之首。六部的人事也进行了相应的调整。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至尊,改了年号,当然是有人欢乐有人愁。

    等到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本该轻松下来的宫棣心中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有些失望。

    因为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他本以为凤非离一定会来。

    然而一直等到京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邺州方面也只捎来一纸唁文。

    新登基的明天子情绪莫名烦乱,连弟弟的事情也一时无心去管。

    离开了柳林依依的皇长子府,宫棣觉得很不习惯,过往的一切,好像都已告一段落,结束得过于苍凉。有挖空心思讨好新皇的人们拼命在皇宫内栽植柳树,然而宫棣却开始想念邺州,想念那座芙蓉花岗,想念芙蓉花岗旁的那座小楼,想念伴他坐在小楼窗前的那个人。

    当年离开邺州时,手握两枚利箭,心中恨意如潮,如今时光流如逝水,仇人早已踪迹缈缈,那一份奔腾的恨意也变得茫然,只是每每想起柳儿时钻心刺骨的痛,仍分毫没有减淡。

    有时半夜惊梦,常会忆起初见的那一夜,以为拨开纬帐,便可见小小的身影跪在床前。然而满室烛光摇动,过来殷勤侍候的是满面堆笑的太监宫女,虽然有一大群人围在身边,宫棣却仍然觉得清寂孤独得难以忍受。

    为什么凤非离在这里时,他只须轻轻的一个拥抱,淡淡的一个亲吻,就可以安抚自己痛苦的灵魂呢?那明明是一个翻脸如翻书,喜怒无常的人,那明明是他从小到大觉得最不可以付出信任的人,但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可以不戴上防御的面具?

    然而凤非离此刻却不在这里。老皇驾崩,新皇登基,怎么都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可邺州方面却一直波澜不惊。

    想到那一天那一个人提出的那一个条件:“我要你……陪我演戏……”

    “演什么?”

    “恋人。要很相亲相爱的恋人哦。”

    “演到什么时候?”

    “到我腻了,不想再演为止。”

    那个人,一定是已经厌了这个戏码吧。

    厌了。也好。一个皇帝,一个凤阳王,再这样演下去,对谁都危险。

    既然自己没有权利喊停,那么他先结束,实在是最好不过。

    虽然长夜清寂。虽然孤枕幽凉。

    忍耐吧。上天给了你荣华富贵,就不会给你幸福,如果想要兼得,或者想要交换,必然会得到严厉的惩罚。

    就像他曾想拿皇子的尊荣去交换与柳儿相守的平凡幸福一样,上天的回答是两枚刺在他心头的利箭,冰凉入骨,一生一世也拔它不下。

    这样的惩罚,他已经受过一次,就决不想再受第二次。

    朱琛棣在热孝期结束的两天后进宫求见皇兄,表示自己此生此世,只爱奈奈一个人,绝不愿他娶。

    可是他的这个拒绝来得太晚,宫棣已不再相信这些口头上的山盟海誓。他简约地提出了一项试炼,去北疆两年,不得辞行,不得通任何音讯,若是两年后两人仍是坚持要在一起,他就无话可说。

    朱宫棣想让弟弟冷却一下发热的头脑,认真仔细地思考一下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感情之路,同时,也想给那个纯真美丽的少年一个放手的机会。

    琛棣离去之后,太后从侧门走出,问:“若是两年后他真的回来要求娶那个男孩,你会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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