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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向一处海外宝藏,位于南洋海域附近,藏着不死药的秘方。”

    楚修宁仅是微微一怔,这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传闻,历史中总有一些帝王在求什么长生不死之术。

    就先太|祖都曾耗费大量钱财,派个心腹太监率领舰队前去海外,一说是宣扬国威,一说就是寻找什么长生术。

    楚修宁明白过来:“所以黎阉贼才教唆着圣上亲征北元,致使兵败塔儿谷,成为大梁立国以来最惨的一次败仗?”

    “对。”谢埕点头,“但黎阉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长生不死,他是听说那药方能生死人,肉白骨,他以为被割了的命根子,兴许还能长出来。”

    说着,谢埕嘴角带着一抹讥讽。

    楚修宁皱眉:“宋亦枫兄弟俩瞒着宋锡与你合作,莫不是也为了这不死药方?”

    不可能啊,种荒谬之言,骗骗市井小民也就罢了……

    不!

    楚修宁骤然明白宋家兄弟为何会信了,塔儿谷之战,宋亦枫也挂帅出征,谢埕死的时候,他就在身边,亲眼看着的。

    但宋亦枫并不知道双胞胎遗传病的事情,当身中十几刀的“谢埕”突然又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相信这世上有不死药存在,他估计真会相信。

    就像刚才谢埕突然出现,楚修宁差一点就信了这世上有鬼。

    “你猜的不错。”谢埕的神色渐渐冷淡下来,“我弟弟战死之后,我们之间的感应中断,我的头虽然不在疼痛,但身体衰竭加剧,一夜之间白了头,那时候莫说图谋大事,我连能不能活下去都很难说。幸亏天影手下一个南疆巫医,找到了帮我延缓衰竭的药方。但这个药方耗费巨大,天影在江湖中虽也赚钱,可不过两三年的光景,就已负担不起。那时候,金鸩还在帮着虞康安荡寇,一穷二白,不是什么海上大老板,我没有金主可以依靠。”

    “于是你想到了宋家。”

    “起初想不到,因为就算我出现,告诉宋亦枫我吃了不死药,也解释不了我已是不死,为何还要寻找不死药。”谢埕深深叹气,“直到半年后,静姝病死了,我终于想到了理由。”

    楚修宁指尖微颤:“静姝的墓是您盗的?”

    谢埕恩了一声:“你刚将她下葬,我便给偷了出来。抱着她的尸体去见了宋亦枫。他的反应,就和你刚才初次见我时一模一样,以为我是鬼。我告诉他《山河万里图》的传说,说我知道如何破解此图,因为我曾机缘巧合吃过不死药,起初不信,死而复生之后才信了,不敢声张,于是躲进了天影组织。现在爱女病逝,我心痛难忍,很想复活她,寻到那不死药方,希望与他合作。不过他需要为我寻找大量的药材和药引,我需得保证静姝的身体不腐,作为报酬,我也会医治世子的肺痨……其实保持静姝尸身不腐,对于巫医来讲,只不过是小事……”

    楚修宁齿冷:“那些药材和药引是给您治病的,药引……就是那些失踪的女子腹中的胎儿,以延缓您衰老的速度!”

    “没错。”谢埕笑道,“其实只要是孕育中的孩子就行,那什么二月生,贵族女,只是用来糊弄宋亦枫的,增加一些神秘性。这些年,他已经完全被我给洗脑,除了大儿子宋世钧,旁的子孙他都不怎么在意,我要他的亲生女儿,他也立马送上来,只因相信我告诉他,子嗣是生命的延续,可若自己长生不老,子孙还有什么用处?我疼爱静姝,也是因为静姝是我养大的。”

    楚修宁冷道:“所以,因为阿箫在禁地里见过您,您就下狠手杀他,甚至连阿谣都想抓去……孕育药引?”

    谢埕笑道:“其实我是不怕他们认出来的,因为哪怕他有本事画出来,凭借这样苍老的画像,你能想到是我?”

    的确不能,他们说是个耄耋老翁,十年前谢埕才五十岁,完全想不到他身上去。

    楚修宁道:“你只是想摆出个姿态给宋氏兄弟看一看,你已得长生,除了亲手带大的女儿之外,旁的亲缘你都不在意。你给他们灌输这种思想,又让他们暗中做了这么多恶事,是想逼着他们弑父,杀了宋锡?”

    “宋锡可不好对付,身边高手如云,且还有好几个替身,我早些年暗杀他几次都不成功,七十的人了,还活的那么硬朗。”谢埕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而且我也不敢再动手,他和皇帝似乎早已察觉到了我这股势力,我天影内似乎还有圣上的细作,那么杀他的万全之策,就是让他自己的子孙亲自动手。”

    楚修宁听寇凛提过细作的事儿,但他不知道是陆千机,可见圣上的确已有防备。

    “想夺权没有那么容易,得等有足够的势力和财力。最大的障碍并不是你和袁首辅,是老而不死的宋锡和狡诈多端的寇凛,还有一个守在皇帝身边,身份成谜的大首领……先前我令寇凛和宋家对上,想他们斗的两败俱伤,最好斗死一方,结果……”

    说到此处,谢埕陡然愤怒,“我命宋亦枫来拉拢你,一举将寇凛扳倒,你倒是好,请来宋锡夏准还有袁首辅,来了一招息事宁人,我推波助澜,在京中掀起一阵巨浪,最后竟然只死了一个宋世钧,害的我布局几年功亏一篑!”

    楚修宁半步不让:“您在害我的儿女,害您唯一的外孙和外孙女……”

    “我且问你,他们最终可有出事?!”谢埕猛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我若真想要他们兄妹的命,他们早死了!”

    楚修宁不防他忽然发怒,向后微微退了一步。

    谢埕撑着案台起身:“我倒真想把那两个孩子给弄死,也激一激你的血性!楚修宁,我当年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一个无用之人!与我弟弟的识人之能相比,我真是输了,瞧瞧金鸩,静姝死了之后,我拉拢他进天影,他虽不同意,但见我遭病痛折磨,他主动说自己在海上卧底时,发现了一些商机,要去海上赚钱来给我医病,替静姝尽孝。短短十年,他一个毫无经商经验的人,从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混成了东南海上富可敌国的大老板,再看看你?”

    楚修宁微微垂头。

    谢埕讥讽道:“什么清流表率,门生便朝野,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你想改革救世,办不到,所以你想成为首辅,为了这个首辅之位你筹谋算计了多少年?哪怕我留下那么多旧部,天影也在暗中帮你,你始终一次没赢过你师兄袁诚!至今都得等着皇帝驾崩,太子登基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