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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然而国难当头,提笔无用,我自然决定投身从戎,保家卫国。”忽又苦恼着一摊手,“但这卫国不是我想卫就能卫的,我去投考童子军,因太过羸弱,各项考核都是最差,被一脚从营地踢了出来。”

    “羸弱?”楚谣根本不能将这个词和眼前的金大老板联系在一起。

    “于是我转投江湖门派,勤修武艺。”说起来时,金鸩的笑容颇为有趣,“七年之后,待我学成出山,我本想仗剑天涯,替天行道,结果经过几次怒而拔剑……我竟成了官府通缉犯,整日被捕快们围追堵截,一恼之下入了绿林,做了山匪。”

    楚谣嘴角抽了抽。

    他这经历也真是悲剧,但听他的语气带着些自我调侃,极为豁达。

    楚谣不由想起了寇凛,同样是在乱世底层里打过滚的人,寇凛说起遭遇总带着一丝阴郁,可能和他一路没做过选择,始终随波逐流有关。

    金鸩都是自己在做选择,好的坏的他都可以坦然接受。

    所以寇凛心里想的是:呵,贼老天总爱玩我。

    而金鸩心里想的是:哈,老子就是要逆天。

    出发点截然不同,但两人却有着一个共同点,都不对命运折腰低头。

    此时外头有人禀告:“金爷,伊贺藩主上来了。”

    “请他去议事厅。”

    “是。”

    金鸩站起身时,还在向楚谣解释:“那时阉党横行,绿林内可不都是打家劫舍的盗匪,多的是有识之士。我因年轻太猖狂,自认也是有识之士,与十几个同样只有热血没脑子的莽夫喝多了酒后一拍即合,决定潜入京城刺杀东厂大都督……”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楚谣也能猜到结果。

    “只我一人重伤逃走,被当时的神机营参将谢埕,也就是你外公抓住。”

    说到这里时,金鸩才慢慢收紧了神色,将摊在桌面上的画卷慢慢合拢,系上带子,准备放回去收好,“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但你外公并没有将重伤垂死的我交给那些阉人,反而将我带回谢家藏了起来,我也是那时候认识了你母亲,开始感觉自己不能在这么荒唐混日子,是时候上岸了。”

    ☆、威风

    终于听到这里, 楚谣紧张的屏住呼吸。

    “那时你母亲即将及笄,而你外公也不知看上我哪一点,想让我用回本名, 入赘谢家, 为谢家扛起门楣。”金鸩微微叹息,看向楚谣, “我当时同意了, 却收到好友从福建寄来的求救信,请我去救他落在海盗手里的儿子。那好友乃是我八拜之交,我不得不去, 且告诉你母亲待我回来就娶她,最长三个月,岂料……”

    直到此时,楚谣才看到金鸩露出些“往事不堪回首”的苍凉:“我一走两年半,回京时, 你母亲已经嫁人了。”

    既成事实, 楚谣连猜都不用猜,不然她也不姓楚了:“您在福建出了什么意外?”

    “不想提,总之我这一辈子只后悔一件事, 正是此事, 害我痛失此生挚爱与挚友。”金鸩一笔带过,绕开凳子准备离开, “米已成炊, 你爹也是个人物, 我单人孤剑,准备继续去四海为家,却正好赶上大梁与北元在塔儿谷附近开战,你外公率三大营陪着圣上御驾亲征,京城防守空虚,我放心不下你有孕在身的母亲,没走成……”

    “等我两三岁时,您才离开京城?”楚谣静静看着他,按照他在东南海域上的传闻,也是时候了。

    “恩。”金鸩只点了点头。

    对于前半生,他滔滔不绝,楚谣脑海里的金鸩意气风发,潇洒之极,但自从收到“挚友”那封求救信之后,他的神态就变了,那两年半里发生的事情,一定令他痛不欲生。

    楚谣等着听他究竟如何从一名“有识之士”,变成今日这般冷血枭雄。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拿着画卷绕过屏风回到自己的卧房里。

    楚谣听见抽屉开阖的声音,还有铃铛的脆响声。

    金鸩随后又走回暖阁里来,笑容温和:“小谣谣,你嫌衣裳不好看,稍后我请些苏州的裁缝和绣娘上岛来,由你挑选颜色和款式,总是得让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掉不掉色,也是我多想了,你娘这幅画我藏了二十几年,以我这岁数,哪里还能再有一个二十几年。”

    “金爷说的哪里话,您如今正值壮年。”楚谣并非恭维,十几二十固然恣意潇洒,但而立不惑之年的男人经历岁月洗礼,稳重成熟,才是最有魅力,“我原本也不是嫌弃款式,听您解释过后,这样就好。”

    金鸩笑道:“不必凑合,反正你一时半会儿的也走不了。你不是怕你夫君和哥哥担心么,我昨个就派人送信请他们上岛来陪你了。”

    楚谣脸色倏然一白:“金爷您……”

    金鸩示意她稍安勿躁:“没别的意思,我见过了你了,不见见你哥哥怎能行。何况我已派人去寻你说的那位神医,放你回去,你也是去虞家等消息,留在岛上治腿不是也一样?只不过我早前就打听过治疗骨病的神医,抓回来不少。”

    楚谣微怔,他也帮她找过治腿的大夫?

    金鸩嫌弃道:“这些所谓的神医,一个个一堆臭毛病,三不治,五不治,我将他们自己的膝盖骨捏碎,看他们治不治,最后证明皆是些徒有虚名之辈。”

    楚谣深深吸了口气。

    他安慰:“所以这一个,你也莫要抱太大希望。”

    楚谣本也没抱希望,如今只为这位神医暗暗捏了把冷汗。

    外头又传来声音:“金爷,伊贺……”

    “来了。”

    金鸩往外走,又不放心的回头叮嘱:“听说你昨夜一宿没睡,先歇会儿,等我忙完了带你下山转转。”

    楚谣正准备说“好”,现在她对金鸩的戒心消了不少,应该可以睡得着了。

    忽地头昏脑涨,脚下一个趔趄。

    金鸩的手原本已经放在了门上,见状一个箭步扶住她。

    楚谣知道她哥哥的晕血症终于犯了,心中欢喜,解释道:“一夜没睡有些头晕,我去躺会儿就好。”

    金鸩见她这模样不像休息不足,先将她抱去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也还好;“你……”

    眨眼的功夫,她已失去意识。

    金鸩连忙推窗:“去将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