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她是不是真的对你有意。”寇璇沉思道,“若不是对你有意,她是不会顺从我的建议去求你的。”
“试试?”寇凛阴沉着脸,半点儿也笑不出来,“姐姐就不怕我一时认不出那坠子,真要了她?”
寇璇反而笑道:“那便收了作妾,正好。”
寇凛难以置信:“姐,她虽不是你亲生的,名义上却是你的女儿,我的外甥女,你是怎样想的?”
“因为你我并不能相认,不敢让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寇璇无奈道,“往后我们若要走动,需得有个理由。正好阿茵喜欢你,你收了去,这便是一个绝佳的理由。”
“为何不能相认?”寇凛迷惑不解,“我不敢大肆声张的寻你,是怕仇家先我一步找到你,如今我有能力护你周全,怕什么?”
寇璇苦笑一声:“可我顶着你姐夫给我的假身份过了这么多年,你我若是相认,旁人就会知道我从前是个妓|女,你让贺兰世家的脸往哪里搁?”
寇凛怔了怔,哑口无言。
他是不在乎什么名声,但旁人在乎。贺兰世家虽是商户,也是要脸面的。
寇璇小心打量着寇凛的神色,道:“阿凛,姐姐也算阅人无数,遇到你姐夫实在不容易,大抵是耗尽了一辈子的运气……难得他不嫌弃我的过去,以我这样的身份,莫说入这洛阳首富的宅邸成为主母,便是普通的富家商户,做妾也是远远不够格的……”
寇凛心里堵的慌,却也不能不尊重她的意见:“我明白了,不说出去就是。往后贺兰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定为你报这个恩。”
寇璇小心翼翼:“可得有个理由,咱们往后才好来往。”
说来说去,又说到了贺兰茵头上,寇凛愈发心烦,声音厉了几分:“将贺兰茵塞给我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贺兰哲的意思?是你想借此与我多亲近,还是贺兰哲想借我的势力,从洛阳首富坐上北六省商会同盟盟主的位置?”
寇璇被吓的微微一个瑟缩。
寇凛闭了闭眼睛,又放软了语气:“姐,你若提早与我相认三个月,让我娶贺兰茵为妻都行,可我如今已有家室,迟了。”
寇璇倒是不懂了:“男人三妻四妾岂不正常?何况以你如今的地位……”
寇凛摆摆手:“金子多多益善,女人一个就够了,多了烦。”
“烦?”寇璇疑惑的看着他,先前得知他一直也没娶妻,还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是入赘的缘故?我以为你只是想要抬高出身,难不成以你的权势,还得看楚家的脸色?”
“我入赘到楚家没有任何闲杂理由,只因为我喜欢楚家小姐,想与她做个伴儿。”寇凛不得不解释,“至于入赘,对我而言无非是住在哪里,我一个孤家寡人,谣谣腿不方便,入赘更合适一些。”
寇璇试探着问:“听阿茵说,你那位夫人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
“比她更好看的,我也不是没见过。”譬如宫中妃嫔,以及十几岁时的宋嫣凉,寇凛在心里想着,“稍后领来给你见一见,你就知道她的温柔娴静和善解人意,世间少有。”
“若真是善解人意,就不会在乎丈夫纳妾。”寇璇有些不屑一顾。
寇凛沉默了半响,看向她的目光逐渐深邃起来:“我记得小时候,是你常常念叨可怜女子多痴情,可恨男子皆薄幸,教我长大之后莫做负心人,你都忘了?”
寇璇一瞬愣住。
*
姐弟俩聊了一整夜,天亮之前寇凛出了贺兰府,在一众锦衣卫的注目下,心情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
随后翻身上马,速度缓慢的回到百户所。
进入净房,衣饰整齐的贺兰茵如他吩咐的一般,在原地待着不动。
寇凛将那条鱼形吊坠扔给她,道:“收好。”
贺兰茵注意到他神态变化,一夜过去,与先前判若两人,尤其是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再是冷淡嘲讽,反而多了几分……温和?
“大人?”
“本官已与你母亲谈妥了价钱。你去将你爹接走吧。”
贺兰茵惊喜意外,提着吊坠,探究道:“大人认识家母?”
寇凛微摇头:“你回去问你母亲。”
贺兰茵见他不愿多说,生怕再触怒他,准备走时,又被他喊住:“贺兰大小姐。”
她驻足回头:“大人还有何吩咐?”
寇凛正色道:“本官绝非你的良人,还望你提早收心,以免往后伤心难过,以及……自取其辱。”
*
楚谣从小河那里听闻寇凛扔下贺兰茵出了府,一夜也没有回来,她躺在床上同样一夜没睡。
天将亮时,寇凛终于回来,她立刻从床上坐起身。
寇凛已是极小声:“我吵到你了?”再瞧她面有倦容,皱眉道,“一夜没睡?”
“你去哪里了?”楚谣不悦,“洗个澡洗一夜?也不派人告诉一声?”
“我的错。”出门太急,寇凛确实疏忽了,走过去床边坐下,“往后遇到这种情况,你可以派个暗卫来寻我。”
“问了,听说是有女人投怀送抱。”楚谣直直看进他眼底去,她是相信他的,但他今夜的举动,以及现在的神态都极为反常,令她不安。
寇凛真以为是她问出来的,并不怀疑小河有胆子主动出卖他:“那你就该知道,我晾着她独自出门去了。”
楚谣继续问:“去哪儿了?”
“你瞧瞧,我刚和人夸过你善解人意,怎么一转脸就成醋坛子了?”寇凛刮了下她的鼻尖,笑着道,“消消气,我是去找我姐姐了。”
楚谣睁大眼睛:“找到了?”
“嗯。”寇凛讲了讲经过,贺兰茵脱衣这事儿也没瞒着。
只除了他姐姐想让他纳妾。
即使他不说,楚谣也觉着颇有古怪,但并未执着于这一处,只为寇凛终于与亲人重逢感到开心。可见他毫无喜色,眉宇间反而露出疲惫,她不禁提心吊胆:“怎么了?”
“我姐姐有事瞒着我。”寇凛直言不讳,“她很怕与我相认,不只是怕给贺兰家丢脸。”
“怎么说?”
“如她所言,以她当时二十好几的年纪和来路不明的身份,贺兰哲给她个新身份,轻易就让她进了府。若贺兰哲已是家主,乱世中完全行得通。但直到我姐姐被扶正,上一代家主都还活着,以贺兰世家的家风,老爷子竟然同意?”
楚谣顺着他话想:“你的意思是,老家主或许认识你姐姐,不,是认识你们寇家?”
寇凛颔首:“我询问她我们祖籍何处,父母是谁。她说我们祖籍浙江台州府,具体哪里不清楚,爹娘跑江湖卖艺居无定所,在我一岁那年死于饥荒。可我印象中,我姐姐写得一手好字,应没少读书,跑江湖卖艺的人家哪里供的起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