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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都有空,没登记的,先来我袁师兄这里……”

    袁少谨同样穿着件劣质道袍,笔下不停,张口就来:“算姻缘一钱,算祸福二钱,算前程三钱,算……”

    ☆、问卜

    见此情景, 阮霁一脑门冷汗。

    谁都知道寇凛爱钱, 但入手的从来都是大数目。这北六省来参加商会的商业大佬们,未必比寇凛更有钱。

    眼前这点儿蝇头小利,应该不至于吧?这样摆个算命摊子,能赚几个钱?

    何况算命先生颇费口舌, 说起来也是个体力活。

    柳言白与阮霁所思差不多,也认为类似寇凛这样的巨贪, 怎会将精力耗费在小钱上。

    他怕是以此掩人耳目, 有着其他目的。

    楚箫正喊得嗓子眼冒烟,人群中看到了鹤立鸡群的柳言白和阮霁,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对袁少谨道:“老师来了。”

    见到楚箫往柳言白处去,袁少谨也想去,但他被一群人围住, 根本走不开, 只能远远给两人打了个招呼,擦擦汗,继续在空白册子上登记。

    楚箫上前喊声老师之后, 柳言白道:“知你们在他手下办事不容易, 但……”

    楚箫尴尬道:“是挺丢脸的。”

    “楚公子,重点不是丢脸吧。”阮霁实在无语, “你们的行为属于诈骗百姓钱财, 严重触犯《大梁律》, 尤其你们还有官职在身, 罪加一等。”

    “怎么会呢。”楚箫早将《大梁律》烂熟于心,“这明明属于百姓正常的信仰活动。”

    阮霁背着手,义正词严地道:“但你我心知肚明,寇指挥使并非道士,他连神棍都算不上,活脱脱就是一骗子。”

    楚箫眨了眨眼睛:“可稍后帮百姓算命之人,并不是寇大人啊。”

    阮霁和柳言白闻言一愣。

    趁着罅隙,两人瞧见那面写着“神机妙算”的大旗子下,坐着一位年轻道人,内穿黄褐色道袍,外披柳言白的黑鹤氅。

    此人上半边脸带着面具,愈发显得高深莫测。瞧不清楚真容,但显然不是寇凛。

    楚箫解释道:“这是昨夜里大人从邻县三清道观里连夜请过来的善水道长,精通五行八卦,风水命理,远近闻名,大人整整花费了五百两金子才请到他。”

    听楚箫这么一说,柳言白越发确定寇凛另有目的。

    他应在收集情报。

    阮霁问了出来:“你和袁公子奉命收集情报?“

    “恩。”三人站在暗处,楚箫压低声音道,“大人告诉我们查案第一步就是收集方方面面的信息,再从浩瀚信息中筛选出有用的。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只要从中得到一条有用信息,就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不能怕麻烦,不能怕吃苦,更不能怕丢脸。”

    柳言白微微颔首:“恩,是这样的。”

    楚箫松了口气,拍拍胸脯:“如此就好,我原本还有些怀疑大人是故意整我和袁少谨。”

    “柳兄。”阮霁拍拍柳言白的肩膀。

    柳言白顺着他的手势望过去,只见算命摊子背靠的茶楼二层,寇凛正与他们招手。

    楚箫赶紧回去做事:“老师我先去忙了。”

    ……

    柳言白和阮霁去到茶馆二楼,进入雅间内,寇凛正气定神闲的坐在窗下喝茶。

    “两位请坐。”寇凛微微笑道,“真是巧。”

    两人围桌坐下,柳言白见到桌面上摆着三册书,是《洛阳县志》和《洛阳见闻录》,还有一册没有名字,瞧着和袁少谨手里的一样,应是拿来登记的。

    柳言白直接了当地问:“寇指挥使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寇凛又拿出两个紫砂杯,给他二人斟上茶,不紧不慢地道:“柳博士何出此言?本官不过是趁着昨日赚来的神算子名声,趁机捞一笔钱罢了。”

    柳言白朝窗外望去:“听楚箫说,您请这位道长花了不少金子,做的可是赔本买卖。”

    寇凛喝茶不说话。

    柳言白又道:“而且这的确是最快了解洛阳局势的好办法,神佛面前人总是比较真诚……”

    话音刚落,却听楼下几声马鸣,随后是一阵厉喝声。

    “让路!”

    “都挤在这里干什么!”

    “再不让全都抓衙门去!”

    阮霁探头出去,见到一行骑马之人,戎装峥嵘,被排队算命的人堵住的前路。

    阮霁蹙起眉:“是河南卫的人?”

    洛阳地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柳言白道:“往前三条街,正是南大营,河南卫驻地。”

    河南卫除了驻军洛阳,还统领着洛王府仪卫司和松县千户所,从总体上担负着洛阳的安稳。

    稍后的北六省商会同盟例会,贺兰老爷怕人多出乱子,准备挪到洛阳城外的山庄里举办,负责提供保护的,正是河南卫。

    ……

    民不与官斗,人群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兵士打马而过,途径算命摊子前,为首之人勒马停下,看向算命摊位:“你就是昨晚魏公子案的那位神算子?”

    善水道长微微点头:“不知官爷是……”

    人群里有声音道:“这位是南大营里的指挥同知范扬范将军。”

    善水道长坐着动也不动:“哦。久仰。”

    “大胆!”范扬身后的兵士喝了一声,正要打马上前教训他,被范扬拦住。

    范扬看着善水道长,冷笑道:“听闻道长卜算极准,不如为我卜上一卦?”

    善水道长仰头看着他:“不知将军想卜算什么?”

    范扬策马上前,道:“远的不知准不准,就算个近的吧,越近越好。”

    善水道长点点头,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随后道:“将军下马。”

    范扬皱起眉:“你且说就是。”

    善水道长唇角微勾:“贫道是说,这一卦为您卜的是‘将军下马’”

    一众人正不解,范扬胯|下的骏马突然一声嘶鸣,前肢弯曲,跪倒在地。

    范扬险些惊呼出声,慌忙从马背跳下。

    只见骏马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完好无损的站起来了。

    愣了片刻,范扬怒道:“你这神棍对我的马动了什么手脚?!”

    善水道长笑道:“将军何出此言?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贫道坐在这桌子后面,动也没动。”

    周围立刻议论纷纷。

    “是啊!我看的清清楚楚,道长动也没动。”

    “道长卜算的真准,果然是将军下马!”

    “道长真是太神了!”

    楚箫和袁少谨忍不住抬头看一眼二楼,果见寇凛站在窗边,手里捏着一片茶叶。

    范扬也是个习武之人,自然知道有人使坏,但他毫无知觉,可见偷袭之人武功远远在他之上。

    在看这些愚民愈发崇拜这神棍的表情,他翻身上马,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