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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我是你亲徒弟吗? 作者:长安柳絮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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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没看清但想也知道是谁打的。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我那便宜师父正搬了个椅子坐在空荡荡的寨子里,指使我把满地的尸体堆起来火化了,“顺便”把剥下来的钱装到他的包裹里。

    ……竟然黑吃黑,太不要脸了。

    但我敢怒不敢言,迫于他的淫威只能含泪做了帮凶。干完活便宜师父就把我扔到马背上,一扬鞭,小红马像弯弓射出的箭一样嗖得蹿了出去,把我带上了不回头的路。我看到路两侧的景物化成模糊细线,绝望之余又开始头晕,本能抓着他衣服带着哭腔求道:“师父您慢点,我晕马……”

    他倒是没有凶我,很和善地安慰道:“徒弟你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然后马蹿得更快了,我觉得自己几乎成了风筝要飘起来。一路颠得七荤八素,终于熬到马停了,我手脚一软滚下去跪在地上干呕,然而一天没吃东西,呕得眼泪直冒也什么都没有,这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扯住我的衣襟不顾我意愿地把我拖进门。

    “徒弟,这是你师祖。”

    我抬头一看,原来我还有个师门啊?而且师祖看起来很年轻,长发高挽,膝上搁着一个绣绷,纤白青嫩的指尖在绣布上飞针走线,温婉明媚,美得像副画一样。

    便宜师父说完便出门牵马去了,我跟疯子没道理可讲,美人师祖看起来挺和善的,我便正色道:“小姐姐,你听我解释,我根本不认识他,是他硬要收我做徒弟。”

    师祖说:“我知道,他过去收了十八个,都不是自愿的。”

    原来我还有师兄啊,我忙问:“师兄们现在在哪?过得好吗?”

    师祖说:“已经死了十七个,还有一个退出师门了,你是第十九个,以后叫你小十九吧。”

    我说:“我有名字……”

    “咦,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有蚊子?”

    师祖指尖的银光晃过,我只听到针钉入木头的声音,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靠近仔细一看,这根绣花针已经深深没入木制门框,将一只细如发丝的蚊子从中间刺穿。我试了几次怎么也拔不出来,冷汗湿透了衣服,师祖好像……也不正常。

    师祖把绣绷一扔,“哎呀不装了,打牌去。对了小十九,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没什么,对了师兄们是怎么死的?”

    师祖说:“这个我不好回答,听你师父自己说吧。”说完就扭着腰去隔壁打牌了,要多妩媚有多妩媚。

    我心里万般忐忑,一面在想师兄们是怎么死的,一面考虑现在退出师门会不会被师父打死?他看起来像是会打徒弟的人。

    “徒弟过来。”

    趁师父就喊我,我问了关于师兄的事,他见我神色慌张便安慰道:“别听你师祖瞎说,你放心,我只收你一个徒弟。”他顿了一下不服气道,“她才是死徒弟最多的人……”

    “好了师父!可以了,不要说了。”

    “……”

    第一回:谁家少年花间游,钟林毓秀可倾城(下)

    “啪!”

    说书人醒目一拍,“说到一代盟主陆青舟在平息无极之祸后暴病而亡。故事便是从无极之祸开始,十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叫做无极的组织,这个组织的人会擅长一种能吸人内力据为己用的邪功,而被吸干内力的人则会油尽灯枯而亡,一时间无数的豪杰丧命,江湖上人心惶惶……”

    “徒弟,你什么时候学做槐花饭?”

    正听到最紧张的地方被打断的我:“……”

    因为机缘巧合,我莫名其妙地加入了一个门派,可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师父的爱。今天白天,师父领我看他的小院子的时候竟然跟我说:徒弟,以后你就在这给为师做饭,劈柴烧水就去那边,然后洗衣服从水井打水……

    我当时有点懵,听他讲了很多徒弟该侍奉师父的道理,还有百善孝为先之类的话,挣扎着回过神来,声音都发抖了:“师父,您收我到底是把我当徒弟……还是奴隶?”

    他想了一会,认真地问:“有区别吗?”

    我:“……”我是造了什么孽,才认识了这个祸害?

    本来我应该宁死不屈退出师门,可是看到院子旁边几个长满杂草的坟包(据说那是我的师兄们),一想到死了之后估计他连坟都不会好好给我打理,我就坚定了决不能死的想法。

    现在知道我不会做饭后,我师父对我意见很大,总是一副后悔没打死我的表情,我毫不怀疑他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就像十年前……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问道:“师父您叫什么名字?十年前无极的事您也知道吗?”

    提到这个名字他眼神一黯,马上不耐道:“要叫师父!”

    我想这么遮遮掩掩一定有故事,于是锲而不舍地追问:“您认识陆大侠吗?这个无极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

    他被我问烦了,没声好气道:“为师真的不知道,那天我和往常一样早上醒来,师门就已经空了,师姐弟们全都加入了无极……”他义愤填膺道,“竟然没问过我去不去!”

    我说:“这么大的事你和师祖事先也没发现吗?”

    师父道:“当时他们的确有背着我讨论过,可我问起来他们就说是我听错了。后来我去无极找他们的时候,他们一个劲地劝我回去,跟我说这功夫对身体不好,不能害了我……师姐弟们对我真好。”

    “师父你明明是被孤立了!”

    “你胡说!……算了不说了,徒弟你叫什么名字?”

    他终于想起来问我名字了,我赶紧答道:“师父,我姓涂,单名一个第字。”

    我师父沉默了一会说:“……徒弟你改个名吧。”

    我问:“为什么?!”

    师父:“我叫你徒弟,别人也叫你涂第,那全天下不都是你师父?”

    我:“……”

    “徒弟,你以后就叫这个名字。”

    我本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回去后他居然真的给我改了名字,我接过字条一看,我原本两个字的名字变成六个字:谢惊影的徒弟。

    ……连姓都给我改了。

    我也没办法,名字是别人叫的,我说也没用,不过他叫谢惊影?总觉得……听起来有点耳熟。

    接下来几天我被使唤得跟狗似的,每天早上鸡叫就得起,除了劈柴做饭,还要端茶递水捏肩捶腿伺候他。我也试图造反过,结果就是一顿揍,上回用钱币那是轻的,门口那根藤条就是用来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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