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燮抱紧了躺在他怀里的人儿,用力地嗅着那人儿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
永远也不要知道,我的歧安……
但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
这年刚开春,王都就传来帝谕,云:太子大婚,诏四路藩王进京共贺。
合上驿使快马递来的鸿书,君燮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小吏,脸色冷得可以。
驿使冷汗涔涔,行礼过后拔腿就跑。
大半个月后,北疆泠沧王携司赞尚仪并兖州州牧至大燕帝京,觐见承乾帝。
是日,朱璃碧瓦的宫墙之外,车辇绵延。朝中七品以上官员皆携命妇家眷,入宫赴宴,一时间,王孙达官,如云聚集。
赵佶跳下车,咂嘴看着前头密匝的车马,回身走向后面的一辆双辔马车,走得近了,却听得车内传出一阵窸窣和奇怪的喘息。
“王爷?夫人?”赵佶试探地嚎了一嗓子,却忘了这不是营地,说话不用喊的。他这么一声过后,不仅车内异常寂静了,周围也断断续续地飘来了一些官员异样的眼光。
车厢内,官歧安身上一袭绣着云雁纹样的官服半褪,堪堪卡在了香肩上,腰腹以下盖着大氅。她跨坐在君燮腿上,因着身高的差异,整个脸都埋入君燮因大敞而□□的宽厚胸膛里,正细细地喘着气,而那如玉的侧颜正漾着暧昧的嫣红。
君燮同样也是衣冠散乱,那象征着亲王尊荣的金饰鱼袋被丢在一旁,紫色的麒麟蟒袍前襟和下摆大开,与官歧安的青色官服纠缠在一起,两人交叠的腿根处不断摩擦着,间有‘啵啵’的水声,不经意露出的肌肤色差明显,加上那块块撞击的红痕,好不绮丽。
君燮的双臂紧紧箍着官歧安纤细的腰身,下身缓而深地向上耸动,如剑长眉微蹙,似愉悦似痛苦。
而他们身下的横条座椅则不断地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终于,在最后一记重顶之后,两人齐齐一抖。君燮抑制不住地低吼出声,而官歧安则是□□着蜷起了一只□□的玉足。
君燮的胸膛不住地上下起伏,寒风依旧料峭的早春,却有滴滴汗水沿着那线条冷淡的面颊划入凹陷成沟的锁骨,淌动着异样的性感。
半刻过后,他吻了吻官歧安汗湿的鬓发,和她一起等待着高潮过后,那阵阵令人眩晕的快感过去。
余韵尚未结束,偏有人不解风情,在外头嚎了一嗓子吓人还不够,居然还上前‘笃笃笃’地敲起了紧闭的车门。
“王爷,夫人?咱们到宫门口了,是否要属下……”
赵佶贴近车厢开口问道,还没说完,车轿上的帘子就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双冷冰冰怒瞪着他的凤目。
车帘掀放的瞬间,虽没有泄露一丝车内光景,却飘出了一股……令人脸红心跳的味道。
赵佶面皮一僵,登时瞠目结舌,后退了一大步。
这这这……
他脸上发烫,猛地低头,好想要给自己一拳啊!
赵佶内心是崩溃的,已经再不敢抬眼直视自家王爷冷得想要杀人的视线了。
“回去领罚。”阴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赵佶已经感觉到来自军棍亲切的呼唤了,顿时欲哭无泪。
咱啥事都给他摊上啊……
不过,马车什么的,虽说太太太…那个啥了,但是……他和姣姣要不也试一下?
赵佶的脸更加红了。
*
承乾帝看着相携进殿谒见的北疆王夫妇,一个高大俊美,一个纤瘦曳秀,仿若画布走出,当真壁人。
只是……
“皇弟,官卿家二位,可是……热?”
众臣眼光偷瞟了一眼二人,又立刻垂下目光,眼观鼻鼻观心。
君燮面色镇定,“回皇上,帝京地处中原腹地,春事较之北域要早上许多,故而臣弟与夫人稍有不适。”
“这样啊!”承乾帝状似恍悟。
官歧安不知道原来君燮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这么高,只好硬着头皮应‘是’。
突然,她的袖下之手被人拉了拉,抬眼,见君燮黝黑凤目中写着‘快夸我’三字,心下气笑,迎着他殷切的目光,官歧安回瞪了他一眼,显然愠意未消,殊不知,那双刚经由人事洗礼的眼眸是怎样的妩媚俏柔。
而这夫妻情深的一切,看在一人眼里,无异于用一把尖刀在他心头剜肉,疼得他面色蓦地发白。
官歧安感觉到那强烈的视线,循着望过去,毫不意外,是顾徽之。
一年未见,他显然清瘦了许多,但那一双眼却像是在紧抓什么绝世珍宝般,死死地盯着她,里面有思念,有恳求,有绝望也有痛苦。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隔绝了两人的视线交流。
官歧安面无表情地抬眼,果不其然,正是装无辜的君燮。
他用眼神瞪走原本站在官歧安右面的官员,挤走他后,自己大喇喇地往官顾二人视线交汇区里一站,威风八面。
四周几人虽亲眼目睹这尊冷面杀神的无耻行径,但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默默闭上嘴。
官歧安扶扶额角,这人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而‘孩子似的’某人,在官歧安看不到的角度,与顾徽之眼神交汇,凤目里头,是从不曾展现给她看的森然杀机。
整个晚宴,君燮对顾徽之可谓是千防万防,只要顾徽之靠近官歧安十丈以内,君燮就像是护食的凶犬,对侵入者呲起獠牙。
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故而整个晚宴气氛被弄得莫名地……奇妙。
直到……
“皇叔……”
君燮警惕地看着举着酒樽,走向他们这桌的太子。
太子殿下摸摸鼻子,被看得心里发毛,实话说,他与他这位唯一的亲叔叔接触不多,却对他畏惧甚深,大概是向来文弱的太子被某人一些远扬的战名吓到过,再说,这位叔叔也不常来王都啊。
但是而今,他却是不得不与君燮多多交流了,只因……
“……皇婶……”太子发音发得艰难。
官歧安捺下心中笑意,颇有长辈架子地‘恩’了一声。
太子的脸色更古怪了。
君燮见他二人一来二去,联系一些传闻,心下也猜到了几分。
太子恃才,却在太学府里频遭声名大噪的才女打压,一直沦落第二,此事在当年的太学生中,可是私下乐道的最佳谈资。
而如今,太子永驻东宫,却仍旧要被压上一头,只因婶侄辈分,大过皇权。还真是令人不能不发笑。
但下一秒,君燮就笑不出来了。因为——
太子顶着君燮冰冷的目光,眼一闭,义无反顾地讲道:“他在老地方等你,说是有话要说。”
顾徽之曾为太子侍读,将此事托辞太子,也在情理之中。
而君燮脸上闪过怒容,正欲发作,却听得官歧安淡淡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