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歌引,邀凤鸣 作者:公子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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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驻足。
人群之中,半缘挑了挑自己的碎发,舔了舔嘴唇,似乎又在寻找着新的猎物。小巷的尽头,几个纨绔子弟将他堵住,其中一人坏笑着用折扇抵住他的下巴,手撑在墙壁上道:“小娘子,你可知,一个人走到这深巷里头,是很危险的。”
半缘挑眉,一双美丽的桃花眼盯着对面调戏之人,索性靠在了后头的墙上,嘴角带笑,却不言语。
几人对视一眼,搓了搓手道:“小娘子,既然这里这么危险,不若同我们一块儿去找个茶馆好生坐着聊聊?”
“难道你们不觉得,和我比起来,你们更加危险么?”半缘半笑着开口,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们在听见自己的声音后会大惊失色,眼神忽地变得凌厉起来,还未等几个人逃出巷子,双手立即伸出,一下子将两人抓了过去,尖利的指甲在两人身上留下两道深深地印子。
剩下的两人跑得快,早已大叫着逃出老远。
寒风吹来,半缘的头发被吹起,仿若追命的鬼使一般,一阵风过后,小巷又恢复了寂静。
半缘从两人身上跨了过去,舔了舔手指上的血迹,一抬头,看到了许久前,楚玉蕤跟踪楚玉贞时看到的那个醉汉。
“半缘,你给我过来!”那人吼了一声。
半缘却并没有被吓到,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抬眼看着他道:“暮筠兄?”嘴唇一抿,嘲笑道:“看来暮筠兄近日法力增进不少,能在白日离开竹林,一路追我到夏阳。”他走近紫筠,在他耳边轻轻问道:“可是暮筠兄,你在青天白日,顶着华襄前太子这张脸明目张胆地来了夏阳,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了么?”
紫筠皱着眉头,没有回答半缘提出的问题,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他几乎要揪着半缘的衣领质问他:“他现在在谋划什么?”
半缘的身子向后仰了仰,抓住了紫筠的手,用力扳开,轻轻喘了一口气,像是挑衅一般地回答道:“谋划什么?还能谋划什么?无非是如何教这天下大乱,如何搅乱这太平盛世,如何替他的阿蕊报仇,或者,让阿蕊回来?”
“你还在帮他。”明明是句问句,紫筠却用了陈述的语气,他有些颓丧的放开了手,“她明明不是阿蕊……”
半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道:“几百年前是你亲手将她杀了,现在用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紫筠嘴巴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既不是阿蕊,那带血的玉帘钩又如何解释?”半缘继续逼问。
紫筠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
半缘哼了声,“楚玉蕤的血能够融在玉帘钩之中,不管她是不是阿蕊,将来有一天,她会成为阿蕊的。”这也是他现在就想除掉楚玉蕤的原因。
他宁愿看着那个他心里的阿蕊再死一次,也不愿他自欺欺人,有朝一日将楚玉蕤体内的魂魄换做阿蕊的。
半缘看着紫筠站在原地,他似乎还沉浸在无尽的自责中,半缘说的不错,的确是他亲手杀了阿蕊,现在,不论他们做什么,他都没有资格站出来指责,他能做的,恐怕只有提醒楚玉蕤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拜访皇叔
祁之乾暂时答应了夏阳太后只将祁之盈囚在公主府中,并未按照夏阳律法处置,但并不代表祁之盈没事,正如半缘对祁之盈说的那样,一旦平王倒台,恐怕祁之盈的日子也不远了。
半缘能想到这一点,楚玉蕤又怎么会放过平王,从映雪那里接到消息说祁之盈还未获罪时,心中火大,但也不好发表什么评价。她知道,摄政王那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与苦衷。
楚玉蕤凝着眉毛看着镜中栖花给自己梳妆,栖花也注意到了楚玉蕤面上不开心,放下梳子问道:“娘子今日还去宫中看看汉黎公主么?听说她这些日子恢复的不错。”
楚玉蕤摇了摇头,她总觉得自己心里头有一种罪恶感,好像时素娴成了自己的替罪羊,虽然她前几次去宫中看望她时,时素娴像个孩子一般无忧无虑,可一看到她那般无邪的样子,她便能想象到当时的时素娴是多么无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即便亲手杀了那四人,楚玉蕤也难消心头之恨。
她起身,“栖花,替我备轿吧,我想去仲蕖王府一趟。”
栖花拿着外衣的手一抖,怀疑自己听错了话,又重复了一遍:“仲蕖王府?”平日里,她看自家娘子躲十皇叔都来不及,今日怎么要主动去了?
楚玉蕤点了点头,接过栖花手中的外衣,“你且去吧,别问这么多了。”
自从她来到安平的第一天起,就恶补了华襄国朝堂之事。除现在执政的华襄帝之外,还有三位了不得的人物为人们所知——
第一,华和肃,华襄帝十弟,封号仲蕖,犹豫不时常在朝堂上出现,他的封号也只在正式场合被提起,十皇叔这个称号,也便被叫的多些。虽然他面上看起来是个只用收收税的闲散王爷,却掌握着华襄的经济命脉,再者,谁又知道,在他的王府里头,是否养有私兵?
第二,华熙平,华襄帝嫡子,皇后所出,封号平,母系家族在朝堂中占有一席之地,故而朝中威望也高,加上又是华襄帝的嫡子,朝中有不少人支持他。
第三,华熙仪,他的身份相对来说比较尴尬,前太子之子,封号定,并有王府在遥远贫瘠的定州。当年的夺嫡风波时,太子看破红尘,不愿再在这朝堂之中勾心斗角,竟下了落发坠入空门的想法,平白无故地少了一个这么大的对手,华襄帝也没有对他的孩子做些什么,毕竟名义上,定王也是他的侄子。于是,华襄帝便想了个办法,将定王迁往定州镇守,世代继承爵位。
虽然现在看起来定王的实力不怎么样,但天高皇帝远,在遥远的定州,华襄帝的手伸不到那里去,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华襄帝给了华熙仪一个空子养精蓄锐。
楚玉蕤分析好三人的实力后,将定王和平王都在脑海中划掉——平王性格暴躁,行事匆忙,有勇无谋,若先前没有楚玉贞在他身旁谋事,指不定他会做出多少蠢事,加上他与楚玉贞曾经一起害过她,楚玉蕤肯定不会再对平王抱有希望。
定王远在定州,顾不得安平这边的事情,而且他在安平的势力几乎为零,但人品还未考证,值不值得合作还有待观察。
现在看来,能在朝中同平王对抗的,就只有仲蕖王华和肃了。
仲蕖王府的书房之中,华和肃正聚精会神地瞧着桌上的经文,提笔蘸了蘸墨水,却始终没有落笔,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想的出了神。
“咚咚咚——”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让华和肃回过神来,华和肃抬头,手中握着的毛笔一抖,墨水顺着笔尖滴落在宣纸上,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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