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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邻 作者:千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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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个箭身,第一个交了卷,窜出教室时,监考老师嘀咕了一句:“长得高晒腿长啊?”

    陈启亮取出了电话,安康的手机还在关机状态,大概没交试卷,没空玩手机,陆杰是接通了,但没人接听,应该是调了静音,没留意到手机的来电。

    飞奔下六楼之后,陈启亮汗流浃背,10点多的阳光烤的鸣蝉叫得尤为聒噪,叫人听了愈加的烦闷与恼怒。

    一口气跑上音乐室,已经有人陆续往门口出来了,陈启亮随便抓到一个同学,问:“三邻来了没?”

    昝三邻是高一(3)班的翘楚,没人能把他当小透明,那同学遗憾地摇摇头,道:“他没来,缺考。”

    陈启亮脑中“嗡”的一声炸开,一门缺考,意味着火箭班的学位岌岌可危,他无法相信,一直很在乎成绩的昝三邻被筛落去了重点班会是什么光景,会自怨自艾?抑或一蹶不振?

    耷拉着脑袋一同走出音乐室考场的安康与陆杰也发现了怔怔发愣的陈启亮,陆杰的声音带着哭腔:“怎么办,三哥缺考,这么重要的考试他怎么不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咱要不报警吧?”安康也附和,他满怀希望能见到昝三邻赶在考试前进到考场,可直到现在,昝三邻依旧没有出现,他比谁都要悔恨昨天将昝三邻的去处告知了昝一清,上学期末他考了全班倒数第三的名次,也因此比谁更明白,缺考一科的成绩是多么的残酷,仅仅是饱受掉落重点班的煎熬就够人吃一壶的了。

    早上只考一科语文,三人也没商定出一个所以然,只好打算回六楼找蓝天打探情况,刚出了实验楼,有人喊住了他们,居然是二班的楼斐。

    “喂,”楼斐似乎颇为不情愿与他们交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邱粤怎么缺考了?你们知道他怎么了吗?”他跟邱粤的考场设在物理实验室,没料到昨晚没回寝室的邱粤,今早的语文考试竟然也缺考!这实在令他不敢相信!不仅是他,整个物理实验室的同学都不敢置信,全校第一名的天才,竟会缺席这么重要的期末考试!

    三人呆了呆,感觉好像正在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梦醒了,他们还在床上,醒来时,昝三邻正在对他们微笑,随后的邱粤就会像往常一样带着早餐出现在502室的门口,露着洁白的牙齿笑道:“吃早餐啦!快来吃,有流沙包糯米卷蒸饺,吃得饱才能考得好!”

    “问你们话呢!”楼斐不耐烦地皱着眉,这些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是几个意思?

    “我们的三哥也缺考了。”最后是陆杰回答了他。

    楼斐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三哥”就是他曾经很欣赏的昝三邻,没料到他竟然堕落到了连考试也不来了,呵!好在自己没把他引以为知己好友,跟不思上进的人为伍,这于他而言,绝对称得上奇耻大辱!

    第93章 劫数

    “吃饭了。”孙冠雄端了一碗粥进来,狭窄的小房间里,昝三邻蹲坐在那户敞开的窗户下方,双臂抱膝,头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

    明知道昝三邻没有睡着,孙冠雄还是放轻了脚步,唯恐惊醒他似的缓缓地走到昝三邻的面前,轻手轻脚的把小米肉沫粥放在他的旁边。肉香的味道弥漫了小小的一室,这是从不干家务的孙冠雄亲手煮的肉粥,因为是新手,米粥煮得有点烂,他尝过了味道,咸淡适当,撒了点葱花芹菜,他很早以前就知道昝三邻喜欢吃调放了这些佐菜的肉粥。

    房间很简陋,除了一床一桌之后,再无别物,昨天之前还有一把木质陈旧的椅子,兄弟俩起了争执,盛怒之下的昝一清搬起了椅子就要砸向昝三邻,如果不是他跟憨大拦住,昝三邻现在应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吧。

    7月的天,不通风的小房间只有一扇窗户,生锈的窗棂剥落了很多小锈块,那是昝三邻试图逃走的证据,可是就算窗棂被他拧断了,这里是四层高的老旧公寓楼,没有绳子护身,跳下去不死即残,况且楼下是一条狭长的深巷,年月久远,巷子的出口已经被人为的堆放了很多木材石块,散发出腐朽的气味,长年人迹罕至,只有野猫流浪狗出没。

    “吃几口粥吧,”孙冠雄坐在床沿上,低头看着依旧一动不动的昝三邻,“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再怎么样,也不该糟蹋身体。”

    说出“糟蹋”两字时,颇为敏感的昝三邻似乎受到了刺激,单薄的身子微微颤了颤,赤裸的脚趾往回蜷缩了一下,小小粒的趾甲泛着红润健康的光泽,只有昝三邻知道,这是邱粤长期细心护养的成效,每天吃什么,吃多少,一点都不能违背,而事实上,昝三邻也不想违背邱粤的意愿。

    孙冠雄察觉到了他细微的反应,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昨日昝一清愤极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那么的决绝,那么的愤慨,他声嘶力竭地冲着昝三邻吼骂:“你是在糟蹋自己,还是在羞辱我?我昝一清不需要卖弟求荣!”尾音带着战栗,是怒极了,恨极了的嘶竭。

    他明白昝一清失控的情绪,他也在s市特区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尝尽了酸甜苦辣,看尽了世态百相,被人羞辱踩在脚底下也要咬紧牙关赔笑道歉,因为在那个冷漠的城市里,没有认识的人,不必在意少得可怜的尊严与不值一提的难堪。

    孙冠雄就看过有人因为口角小事上升到了刀斧相向的惨事,原因无他,单单不想在老乡的面前落了面子,没了底气,所以即便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昝一清之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源于他寄予深切厚望的弟弟雌伏于一个男人的身下所换来的,他怎么能不绝望愤恨呢?

    看着一地细碎的小锈块,孙冠雄不禁想,如果不是料及不到情况对他这么不利,昝三邻是不会想要逃走的吧。

    孙冠雄居高临下看着蜷缩一团的昝三邻,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的脸颊腮帮鼓起的红肿,那是盛怒之下的昝一清甩下的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昝三邻的脸颊上,那么的清脆,那么的响亮,空荡荡的屋子依稀还有回音……

    昝三邻淡薄的身躯怎么可能跟邱粤相比,邱粤挨了昝一清两个耳光,依然巍然不动,昝三邻被掀翻撞上了桌角,腹部受了重创,痛得他滑落在地,身与心几欲痛至麻木,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滚落,滑过鼻梁,滴在地上,一滴又一滴,决堤一样难以抑制,却倔强地咬紧牙关,以无声的哭泣,控诉昝一清的暴戾。

    昝一清被憨大拉走了之后,他去了一趟药店买来了消肿的药水想给昝三邻涂上,昝三邻别开了脸,拒绝他的好意,高高肿胀的脸颊清晰地印着五个手印,如同那年一样,刺伤了孙冠雄的眼。

    那一年,孙冠雄留级,本来就比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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