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皇后 作者:越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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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召幸陈婕妤就好。现在抢的就是个争先。自家才人倘若先被召幸了,那就可以先一步向皇上诉说委屈,解释今天赏花会上陈婕妤以势压人的事。可如果陈婕妤先见到了皇上,那她肯定会恶人先告状,不说自己以势压人,反会倒打一耙说小小的才人不知尊卑冒犯于她。
这种事总是得先下手为强的,慢一步就要受制于人啊。
青荷急的都想去给罗尚宫、给周公公送份厚礼过去,看看他们能不能想办法帮着才人见着皇上。
但是萦香阁里实在也拿不出什么重礼来。
青荷这一宿都没有睡好,早起伺候的时候也有些神不守舍。
谢宁晚上睡的很香,一夜无梦直睡到天亮,早上起来晨风一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早起梳妆的时候,青荷心不在焉,先说是挽个海棠髻,那是要把头发分出数绺来分别盘上,最后那发髻就象绽放的海棠花一样。可青荷把头发梳齐,先把头绳齐根扎上了。扎完了她才回过神来,赶紧一边儿连声请罪一边要把扎上的头发散开。
谢宁并不在意这些:“扎上就扎上吧,那就梳个落花髻也行。”
青荷还是坚持:“今儿天气好,还是梳海棠髻合适。”
海棠花在此时又有富贵吉祥之意,可落花落花,这俩字一听就丧气,这个发髻断断梳不得。
最后还是梳了海棠髻,发髻梳好之后插戴着皇上上回赏赐的珠簪,珠光圆润在如云乌发间流转,让人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院子打扫完了,屋子也收拾过了,青荷和青梅两个凑在一块儿做针线活。谢宁的针线活做的不算太好,就坐在一边看她们做。
有条裙子的裙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勾破了一点边,青荷熟练的把勾破地方残碎的线头剪了剪,把裙子的那一块摊平,用绷子把那破的地方绷起来准备修补。
要是谢宁自己做,也不是不能做。她以前也自己动手缝补过衣裳,缝是缝上了,就是针线显的不规整,那缝过的一块地方抖开来看,皱巴巴的很不自然,一眼就能看和旁的地方不一样。
萦香阁里青荷的针线算是头挑,青梅比她就差得远。谢宁认真的看着,细细的一枚针在青荷手里头显的那么灵巧又那么听话,她用的线也和裙子本来线完全是一个色,破口渐渐被缝合起来,裙角边只留下一道隐约的印痕,仔细看的话或许能看见这里曾经补过。
可是谁没事儿会盯着别人的裙子边看呢?所以这裙子补成这样已经算是完美了,谢宁非常满意。
“再绣朵花在上面,正好能盖得住。”青荷自己摊平了看,还是不太满意,那道缝补的痕迹虽然浅,可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虽然才人性子豁达不介意这个,对穿戴也不挑剔。可是这裙子要是穿到外头去,外头那些人眼睛毒的很,看到才人穿着缝补过的衣裳,还不定怎么笑话人呢。青荷都能想象出来她们那种又鄙薄又造作的神态语气。
谢宁也拗不过她,想绣花就绣吧。
不过绣什么花,这个她还是有选择决定权的。
青荷拿出夹绣样的本子让谢宁挑选。
那破口不大,补后的痕迹也不大,谢宁在本子上翻了又翻,想找一个最合适的花样。最后她挑中的不是花,而是一只绿油油的,又有须子又有翅子的蟋蟀。
又名蛐蛐。
青荷见怪不怪了。别人家主子总想方设法要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些别致些。这裙子上倘若不绣朵花,也得绣一只漂亮的蝴蝶在上面才相衬。
自家才人的口味就是这么奇怪,青荷以前还试图劝她,结果发现劝也是白劝,也就不再白费那份儿功夫了。
“上次齐尚宫给做的衣裳里头不是有套骑装吗?真是好看。”青梅说:“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人能穿上。”
谢宁自己对那套骑装也觉得新奇,她还没有穿过那样的衣裳呢。以前穿的都是裙子,不管是宽的窄的厚的薄的,都还是裙子。可这个不一样,为了方便骑马,骑装下面是裤子。
谢宁暗自拿定主意,就算没有出去骑马的机会,她也得把那套骑装翻出来试一试穿一穿,在自己屋里过过瘾也成啊。
青荷的活儿做了一半,吃完饭接着做,终于把那只蟋蟀绣好了。浅绿色丝线比裙子的颜色稍深一些,那只蟋蟀绣的活灵活现,连蟋蟀翅子上细细的纹路都没有马虎。
“绣的真好。”谢宁把裙子接过来 :“我去试试。”
她把身上原来穿的那条脱下来,把这条换上。
裙子不但缝补完整了,这只蟋蟀还格外有意思,谢宁迈步的时候裙幅裙边自然也会跟着动,那只蟋蟀就在裙子角忽前忽后,忽隐忽现,倘若不仔细看,真的会认为那是一只活蟋蟀在人脚边蹦跶。
她的裙子试了还没脱下,外头传来了罗尚宫的声音。
青荷霍然起身,象是有鬼在后头撵她一样快步迎了出去。
真的是罗尚宫,不是她听错了。
青荷出来的时候走的飞快,现在终于看见罗尚宫了,却觉得浑身都象散了架,一点力气都没了,一步都迈不动。
太好了,罗尚宫来了。
青荷清楚的知道,如果一直无宠也就罢了,一旦得了宠再失势,那日子该有多么煎熬难过。后苑里有一处地方,住的都是一些和常人不太一样的女人。她们有的是曾在宫里执役当差的尚宫、有的是伺候过皇上的女子。那里头的人疯子不少,青荷每回都不敢打那段院墙下经过。
☆、十三 发髻
谢宁换了一件衣裳,发髻倒是没有改,罗尚宫说这个海棠髻梳的好,衬她。
皇上也是这样说。
她行过礼站起身之后,皇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刻。
谢宁以前一直都小心谨慎,但是今天她胆子不知怎么就大了,她也抬起头,大胆的与皇帝上对视。
皇上看她的目光很柔和,就象在欣赏一株绝世名花。
他向她招了一下手,示意她走过去。等谢宁站在他身前的时候,皇上伸出手,替她把珠簪往上扶了扶。
这个举动其实没有什么。连侍寝都经历过不是一回了,皇上刚才的动作连她的肌肤都没沾到,可谢宁还是红了脸。
不知怎么,她觉得刚才他的动作和神态,远比侍寝的时候还更触动她。
过了午之后太阳被阴云遮住,可没有日头照着,天气也没有变得凉爽,反倒是更闷热起来,站在殿中这么短短一会儿,身上就在出汗。
细密的汗珠从身体里渗出来,刺激着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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