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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玄的灵异笔记 作者: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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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唉,为了过好生活,我也是满拚的。

    墙角上摆着床铺,一边一个,我选了其中一个,走过去躺下,那大叔却还是不依不饶,跟过来,放低声音笑道:“其实我是拉皮条的,一不小心被条子逮着,就进来了。”

    这次他说话的腔调有点奇怪,不是潮汕话,当然也不是普通话,总之发音很奇特。

    我竖着耳朵听,勉强听懂了,不过原谅当时我太小太纯情,听是听懂了,却不明白意思,好奇地问:“是牛皮还是羊皮,赚钱吗?”

    他笑了,露出黄黄的牙齿。

    “那要看货正不正点,我也介绍过你这种的,很赚的,如果……”

    我抬起脚,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听得出那不是什么好话。

    而且他的眼神不对头,说不上哪里有问题,就是让人不舒服,可能是这里太阴,造成他气运低吧,反正当时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将在牢里待很久很久。

    既然没钱赚,我可不想跟气运低的人多联络。

    他没防备,被我踢了个仰面朝天,却没生气,又爬起来嘿嘿地笑。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皮因为发笑皱到了一起,乍看像是四十多岁,但从气色跟精神来看,感觉岁数还要更大,背佝楼着,状态很糟糕。

    更糟糕的是一瞬间,我居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他的脸似乎被什么模糊到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急忙用力搓眼,等再看过去,发现他已经恢复了正常――还是那一副贴了犯罪标签的脸孔。

    “小鬼,”他继续用奇怪的腔调说:“其实我杀了人,杀了好多,我跟那帮条子交代了好几次,但没人理我。”

    “喔……”

    “你相信我,我真杀过人,我要自首,可没人信,你来帮我吧,我知道你看得到的……”

    他说得语无伦次,导致我更困了―― 这世上只有杀了人抵死不认的,还从来没有自己跑来供认不讳的,我打了个哈欠,随口嘟嚷,“只要你不杀我就行了。”

    “可是我要自首的,我不要整天跟那些人……啊不,跟那些鬼一起生活……”

    他的口音又变了,像溺水者抓稻草似的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摇,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瞇起眼打量他。

    他颤颤惊惊地左看右看,像是周围真有好多好兄弟似的,但是据我的观察,我们周围一个都没有――这是当然,我再怎么说也是正宗天师传人,除非那鬼有眼无珠,否则不会靠近我周身五步以内的。

    虽然男人的眼神里透着恐惧,但那对眼珠太浑浊了,所以我无法肯定他现在的状况,于是我做出结论――他失心疯了。

    “天很晚了,洗洗睡吧哈。”

    我随口敷衍完,翻了个身继续睡。

    他又在我床边吵了很久,见我不理他,只好回到自己的床上,嘴里还嘟嚷个不停。

    我听了一会儿,觉得接近四川话,小时候师父教过我的,不过他说得很快,我听不太懂,总之应该是一些骂人的话。

    那晚我睡得非常非常不好,我这人从来没有失眠的毛病,那应该是我记忆中唯一一次因为睡不着,烦躁得想揍人。

    诸君都玩过麻将吧?请试想下几个赌品很差却又喜欢吆喝的家伙一起搓麻将的状况,偏偏这些人的口音还不尽相同,天南海北的什么腔调都有,可以说赶集都没这么热闹了。

    如果我不是太懒,一定会起来揍人的,事后想想,我会不想动,可能是因为头上顶着抓来的魂魄,所以导致一整晚我都在吵闹声中度过。

    好不容易挨到清晨,四周终于安静下来了,我正想趁机补觉,讨厌的阿帅警察来找我,说我的监护人来领我了,我的尿检也过关了,确定没问题,去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我迷糊着爬起来,跟着警察离开,那个男人也起来了,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看我们,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感觉就像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整夜在吵闹的那个是我呢。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抽风了,竟然指着阿帅问他。

    “你不是说要自首吗?现在警察来了。”

    听到我的话,大汉全身一抖,眼珠呆板地转了转,恶狠狠地看向我,说了两句骂人的土话。

    跟他待了一晚上,就这两句我听得最清楚,因为这是当地方言,我们学校有些坏同学骂人时也喜欢讲这种土话。

    “小孩子不学好,一晚上又交到坏朋友了。”阿帅拍了我后脑勺一下,把我拍出了拘留室。

    开什么玩笑?像我这种未来十大杰出青年的预备军怎么可能跟罪犯交朋友?

    我觉得阿帅看人的眼力有待提高,再说就算我真跟罪犯交朋友了,造成这种状况的人也是他们警察好吧。

    出于好奇的心理,跟随他去办公室的路上,我问:“那位老大爷犯了什么错?他会被关很久吗?”

    “咳!”阿帅被口水呛到了,斜瞥我,“在你们这些小孩眼中,四十就叫老大爷了,那我呢?”

    “大叔呗。”

    事后我很后悔自己的信口开河,因为这称呼戳痛了阿帅脆弱的心灵,他不仅没解答我的疑问,还把我骂了一顿,说再在警局看到我,一定好好修理我。

    我就这样灰溜溜地跟着自己的监护人离开了警察局,路上我找了个去看病的借口,让她帮我跟学校请半天假,然后无视她的劝阻,跳上了经过的巴士。

    我坐车来到雇主家,把叫来的魂魄顺利放回去了,又跟他约好等他确定女儿没事后,把余下的酬劳汇进我的户头,这才匆匆离开――我的课程不能落下太多,假如成绩太糟糕需要补考的话,也是要掏钱的。

    唉,作为一个穷学生,生活在这个凡事看钱的世界里,也是很无奈的。

    感谢监护人的周旋,学校不知道我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这件事,两天后,请我招魂的雇主也将余款汇到了我的账户里。

    趁中午休息,我跑去银行刷了卡,看着自己又多了不少钱款的小金库,我美滋滋地去了学校食堂,决定午餐犒劳一下自己,选两个好菜吃。

    我点了菜,拿着托盘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才刚吃了两口,眼前一黑,一个巨大物体站在餐桌前,挡住了我前面的光线。当时我正专心跟手里的糖醋排骨奋斗着,好半天才注意到周围过于安静,同学们都停止了说笑,有人在小声叫我的名字,又用手往前指指,示意我去看。

    我放下排骨,仰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对面,凶巴巴的长相,正是那晚跟我住了一夜的牢友。

    男人换了衣服,但模样身板没变,还是一副看起来很壮却没精神的样子,气色接近于把家产赔了个干净随时会自杀的赌徒,两眼直勾勾的,呆板而又充满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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