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分 作者:吴雨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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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边……

    每次一回到家，蓝天会洗澡洗很长时间……

    过去快一年了，那颗心，还是一碰就痛，叶玉找不到路径去扣她的心门，究竟是命运之说让她害怕还是她真的无力再爱，叶玉也不知道。马上就迎来沙颖忌日，8月28日，叶玉永远记得这个日子，那时她正在这别墅里把和蓝天的合照一张张地拆下来，她当时并没有用孩子要求蓝天什么，怎么上天就是不让沙颖跟她一起回来呢？于是蓝天的心也跟随沙颖去了不归的远方，她究竟该怎么做，她的蓝天才能停止悲伤……

    2004年8月28日上午八点，沙颖的坟前，司机远远地背对着叶玉，叶玉捧着白色的菊花向沙颖深深鞠躬……

    墓碑上的名字——沙颖，或许在沙颖认为，“沙沙”这个名字更为好听，是如何叫错的，当时的情景是什么样的……是白天，还是晚上……是晴天，是雨天……是宿舍，是教室……是高一……高二……不可能是高三的……可贵的相守，竟把告白忍到一南一北以后……

    “我知道你们相爱……我知道……我很清楚……”面对这个名字，泪如雨下，这也是叶玉说的第一句话，她还有许多话……

    “沙沙……我来看你了……我得早一点……别碰上她……我实在有一肚的话想对你说……沙沙……你还好吗……你在天上看着我们吗……看见她的样子了吗……

    ……你是走了……留下一堆活着的人……很辛苦……想你的心，一碰她就痛……她鬓角的几十丝白发……我没有能耐给她除去……你一定心疼着她……是不是……事实是你有多心疼……我就有多心疼……可是……她连心疼的机会也不给我了……

    一年了，这一年，又发生了许多事，你看到了，我生了一个孩子，是她的孩子，我绝对相信你还庆幸我怀了一个她的孩子……让她更有责任地活下去……虽然当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根本是要我打掉的……

    沙沙……可我从未拿这个孩子……去要求她什么你应该看到的……我是把她的手交到你手里的……怎么你就要这样先走呢……你怎么总是要给她一些治不好的伤口……我扶了她两次了……这一次……太难了……沙沙……我不知道我能撑多久……

    你可知道我有多希望死去的是我……如果……如果死去的是我……她因为你她一定会很快站起来……可偏偏怎么是你……我……实在想不出办法怎么让她再一次热情地享受生命……而不是活一个躯体在这个世上……

    她饱读诗书，可她也开始相信命运，一个医生相信命运，有多可悲，不过……有时我也不得不信了，你看，我也是地地道道的金港人，可是偏偏我高中的三年，没有在金港读而让你和她先认识，我爸爸有这么大的家业，偏偏我要去读医然后在大学里与她认识……一路见证你和她之间，再让我深深地迷恋她的怀抱……就是因为你……我才爱上了她……也是因为你……我又必须放开她……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上我发现我好害怕你……现在你离开了我更加害怕你……我很孤单……因为她孤单……因为你孤单……

    沙沙……是否可以给我一些指引……我一个人……很难……你看我还只有一条腿了，站久了还会疼……一旦拆下义肢……就连给她拿衣服都觉得很麻烦……沙沙……我却连自卑都不敢我不想增加她的痛苦了……

    不……我怎么可以这样拿我的腿来说事……我可以站直……我没事……沙沙，今天我说的……真希望你听见……我们从未敌对过……她离开我后，我只求你帮我爱她我没有要求她什么，现在你离开了，我也只求你想办法告诉她……我可以帮你爱她……就让你的心活在我的心里面……但是真的要给我机会……你……能告诉她吗？”

    “小玉……”

    身后传来蓝天的声音，她迅速胡乱地擦眼泪，转身来，蓝天和蓝芳一起已在她的身后，蓝天手里抱着蓝沙。

    蓝天把菊花和郁金香交错束在一起的鲜花放于沙颖的碑前：“姐姐，你和小玉先走吧，让我待会儿。”

    蓝芳鞠了一个躬，教蓝沙也鞠了一个躬，与叶玉一起离开。

    约隔30米处，叶玉转身看到蓝天已坐在沙颖的碑前，额头靠着碑上沙颖的名字……

    叶玉挽着蓝芳往车子走去。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你对沙沙说的话，我和她都听到了。”

    “芳，你说她会在这里坐多久？”

    “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六，随她吧。”

    “我和沙颖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不恨她回来，却恨她离开，我都不明白了。”

    “小玉，你累了，好像嗓子不太对，回去得好好休息。”

    “得回去公司里，十点还有个会要开。”

    “那吃两颗药，最近是不是公司事情很多？还总赶着回来喂叶叶，今天又这么早就过来，你要是累垮了，她会难过的。”

    “现在先回去一趟，然后去公司，时间应该来得及，我没事，家里有药我会带着。”

    快要走出墓地，一张熟悉的面孔，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正走进墓地来——孙前。

    两个人本能地停下，看着越走越近的孙前，爱过一场，都老了十年的样子……那双深陷进去的眼睛，什么时候把光彩全失了去……

    连招呼都不知道如何跟孙前打了，孙前也是默不开口只看着蓝芳和叶玉。

    蓝芳想着毕竟从北京来，还是忍不住招呼：“孙前，你好。”

    “你好。”他又看向叶玉，“你好。”

    “你好。”叶玉礼貌回应，只是她试图找出孙前的真实情绪，若不是还爱着沙颖，他不会在这一天远道而来，他或有憎恨，也足以恨得把蓝天掐死……

    没有更多的话可聊，孙前径自寻找沙颖的墓地，也不问一下两个人沙颖究竟在哪里……

    蓝芳喊住他：“孙前！我带你去！小玉，你坐司机的车带蓝沙先回去，一定放心，不会有事发生。”

    叶玉走近他：“孙前，让她安静地看着我们每一个人……好吗？在她活着的时候，或许她已见多了纷争，也太心疼了她给她心爱的人造成的伤害，她为着一个人而离去，但她一定不怨……她现在只希望那个人好好的……请你……就请你……和那个人一样……都好好的……行吗……如果你要恨……她将伸不出手来制止……但必将是让她痛心到想着能不能回到这个世间来……”

    孙前已是泪流满面……痛弱如晚年……

    “如果我恨……我会把那个人杀了……如果我已不爱……就不会今天来……”

    “谢谢你。”

    叶玉点头，抱着蓝沙转身离开。

    跟随蓝芳来到沙颖的墓前，孙前看到蓝天靠在沙颖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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