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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行如楷/小耳朵(H)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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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主角:林真,阎云楷。

    漆黑的夜色掩映下,刺骨的寒风割裂着裸露的脖颈。在这条暗无天日的街区里,黑夜和白昼没有分别,都是一样的死气沉沉。剥落的墙皮上爬满了霉菌,窄小的后巷被腐臭的垃圾堵塞。破碎的垃圾袋中流出的粘稠状液体,玷污了刷得发白的鞋底边缘,少年挫败地踢向墙壁的裂缝,脚底发麻,小块的墙皮簌簌落下。他在等人,但是已然不耐烦了。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少年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四个黑影出现在巷尾,昏黄的街道上洒落进来的些许光亮也被遮挡住了。在这个月亮被乌云遮挡住的夜晚,只穿着修身的牛仔裤和薄薄的单衣,在臭气熏天的巷子里等了四十分钟有余,少年的耐心早就消失殆尽。他在自己的脖子上狠狠搓了几下,真是冷得要死,幸好戴了口罩,脸皮还没冻硬。

    阎云楷赶来的时候,林真已经杀红了眼。熠熠发光的眼珠子里全是嗜血的疯狂,阎云楷喉头一紧,还未来得及发声便被林真一拳打歪了下巴,然后被掀翻在地。手肘上传来清晰的沙土的质感,像盐粒一样一颗颗渗入皮肉中。

    那四个小流氓看见有新的目标成了沙袋,纷纷手脚并用倒退着爬出巷子,屁滚尿流地跑了。

    阎云楷膝盖施力,欲撑起上身,可是却被少年一脚踹在脊梁骨上,这回,嘴里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浑浊的口水漏了出来,沾湿了地面。少年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扔到了黑色的垃圾袋上,阎云楷的腹部传来刺痛。狗日的,这袋子里装的难不成是打碎的玻璃?

    他抱着垃圾袋身体缩成弧形,尽量不让腹部紧贴在垃圾袋上。少年看着他撅起的屁股意味深长地笑了。刺啦一声,裤裆里有冷风呼呼灌进来,阎云楷这才开始心慌。他想回头,头发被揪起,只能被动地向后仰。脆弱的喉结凸出,上下颤抖着。

    皮带扣打在腿间的皮肤上,冷得像针扎。阎云楷缩着肚子抬起屁股,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苦多难受。身后的人用热烫的东西戳了戳他,阎云楷闭上了眼睛。算了,如果他能出了这口恶气,只要给自己留条命,其他的,随便他折腾。

    即使预想过可能的刺痛,当一种不硬不软的东西毫不留情地刺进来的时候,他的肌肉还是硬得像木头。

    他愣住了,那里不自觉地夹了夹,又细又短的东西,竟然被碾碎了。

    身后传来少年歇斯底里的狂笑,随后又有更多的同样触感的东西被塞了进来。直到被揉皱的烟盒扔到了他的脸边,皮肤被尖利的盒角划出了白色的划痕,他才看清楚。

    “阎云楷,你真脏!”

    少年啐了一口,在他的屁股上踹出了一只鞋印,然后扭头走了。他的身子板挺的直直的,犹如一棵冬天的白桦树,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包裹着他劲瘦的长腿。阎云楷从垃圾袋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只看见了他从巷子里消失的背影。他靠在墙边捂着肚子,有细小的血流从指缝中渗漏出来,可是他只是靠在墙边含糊不清地呢喃着:“林……真……”

    坐了将近四十个小时的硬座,林真下车的时候,小腿肿成了大萝卜,小孟送给他的旧皮鞋已经装不下他的脚了。他狠狠心,在站台上的小卖部,花了十块钱,买了一双塑料拖鞋。

    他的行李不多,印着大红喜字的瓷盆里,扣着一床棉被。这床被是他盖惯了的。虽然学校寄来的住宿说明里,说了会给学生发放被褥,但是是要收钱的。林真不愿意花这份钱,才千里迢迢背着被子来念书。他把被子压成一块干豆腐似的,塞在盆里,用麻绳捆好,背在背上,远远看去,像一只小乌龟。

    出了火车站,林真就迷了路。他花了两个小时,也没有找到说明里写的地铁站到底在哪里。他坐在自己的编织袋大包上,抱着被子喘气。天气热得不得了,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白花花的地砖反射着阳光,晒得林真一阵阵发晕。一个看起来三四岁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只甜筒,哧溜哧溜地舔着,林真就一直盯着她看。

    “哥哥,你也想吃吗?”小姑娘把甜筒递到林真面前,林真摆摆手,咽了咽口水。

    小姑娘的妈妈从公厕里急急忙忙跑出来,看到林真和她的孩子凑得这么近,以为他要拐带她的宝贝,吓得冲过去像只老母鸡似的护住小姑娘。

    攀谈了几句,小姑娘的妈妈打量着林真,说了句你怎么在这里等车啊,多晒啊!一号厅是民工候车室,那里有风扇,凉快。

    林真低下头笑笑。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挺像来大城市打工的人的。他说我刚下车,在找地铁站。

    小姑娘的妈妈帮林真指了路,告诉他从哪个口下楼梯,怎么拐怎么走,就找到地铁站了。林真站在地铁站闸机前,才恍然发现,地铁站竟然就在火车站的地底下,根本不用出大厅,直接下楼就到了……

    林真在人工售票口排队买了地铁票,然后坐上了地铁。地铁里的冷风吹得他头晕脑胀,他发现周围的人很多都带了厚外套穿在身上,抵御地铁里强劲的仿佛电费不要钱似的空调。林真不想打开编织袋,里面的东西都是他收拾整齐摆放好的,如果在路上弄乱了,可能就塞不回去了。他把瓷盆和被子抱在胸前,觉得也没那么冷了。

    一路上林真一直盯着头顶的路线指示灯,竖着耳朵听地铁报站。还有两站路要到站的时候,他就挪动到车门附近,准备下车。路过他的人把他放在地上的编织袋踢来踢去,而且差点把他从前一站就给挤下去。林真绷直了身体尽量往旁边缩,两腿之间夹着自己的包,好不容易熬到下车,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这次学聪明了,在地铁站里的地图前研究了很久,确定好了从哪个口出站离老校区最近,然后才付诸行动。

    当林真坐上老校区开往在郊区的新校区的大巴时,他已经饿得快要晕过去了。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盆里胡乱掏着,终于在被子的夹层里,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林真吃着最后一片地瓜干,眼泪快下来了。熬到学校就好了,去学校食堂,好好吃一顿。这一趟火车坐得他生物钟都紊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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