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奸 作者:月神的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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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你从未对我费上这样的曲折的心思。我与他比试,我从马上被掀下来浑身是血,可你第一眼依旧先问他怎么样了。
胡亥低头轻轻看着余子式的眼睛,忽然低声笑道:“先生,我这么喜欢你,你试着喜欢我好不好?一点点也好,让我知道你喜欢我就好。”
余子式望着那少年忽然幽暗起来的眼睛,他发现自己竟然从胡亥的染笑的漆黑眸子中捕捉到了一瞬即逝的悲哀。悲哀?他当下就愣住了。
胡亥低身挨着余子式躺在了他身边,伸手揽着余子式,他轻轻笑道:“先生,我真的很喜欢你啊,我……”
“我试试。”
胡亥话未说完,忽然猛地起身看向余子式,一双眼绽出光华,“你说什么?”
余子式低咳了一声,没说话,下一刻他就被胡亥猛地扣住了肩。
“先生你刚说什么?”胡亥觉得自己的声音在抖,“你再说一遍。”
余子式望着胡亥清亮的眼睛,忍不住又咳了一声,“我说,你听话些,我试着喜欢你,也就只是试一下啊。”余子式尽量说得低沉严肃一些,却在胡亥越来越亮的眼睛注视下败下阵来。他其实真的想把这熊孩子扯起来从山上狠狠甩出去。
用一句余子式刚才反应过来的事儿来说,老子要是不喜欢你,就你这种作法,你连尸体都凉透了。
胡亥扶正余子式的脸,“先生你再说一遍。”
余子式翻了个身,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下一刻,他就觉得一只手轻轻从身后缠着他的腰抱住他,而后一点点用力,余子式没去扯开他,他也在用力地压抑生理性的颤抖,作为一个三十多年从没喜欢过谁的人来说,他能自己爬过这道坎,真的已经是老泪纵横了。胡亥再逼他,他真想卷袖子抽他了。
胡亥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喜欢天天将“我喜欢你”这种泛酸的话挂在嘴边,他余子式可没这兴致,作为一个向来奉行不说话多做事原则的老男人,余子式觉得自己半个字都不想说。
胡亥感受着余子式浅浅的呼吸,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猛地撕开了,灌进去大团大团粘稠滚烫的阳光,想说无数的话,将这许多年的欢喜都讲给怀中的男人听,可是刚想开口,却发现脑子里所有的东西乱得没有丝毫逻辑可言。
万千思绪,不过翻来覆去的一句“我情钟于你”。胡亥紧紧勒着余子式的腰,才能勉强忍住自己的颤抖,这些年来,所有的悲欢其实不过五字而已。
我情钟于你
自是人间风月长恨,我情长钟
第102章 酒钱
酒肆招摇旗下,一老一少相对而坐。老人身后背着一黢黑长剑,眼前绑着一带紫绸,是个瞎子。年轻人穿着件冷色青衫,腰间别着一支青玉长笛,霜雪风华。
两人面前的桌案上摆了几大坛子酒,却没有一副碗筷。老人抱着坛子,直接拿竹筒舀着喝,年轻人却是捏着坛沿,一双眼盯着面前花白了头发的老头,时不时也仰头喝一口。
自从上了剑冢与叶长生耗着之后,魏筹已经许多年没这么喝过酒了,他脸上身上都不可避免溅上了酒,却是从未有过的快活模样。握剑的右手在捏着竹筒勺子时舀酒的时候轻轻一颤,魏筹皱了下眉,却只是顿了一下,随即仰头灌了一大口,再没去管些什么。
张良却是眼睛猛地一沉,“你的手?”
魏筹伸出五指轻轻摸着眼前紫绸,得意笑道:“还是当年拿剑拿筹的手啊。”
“你受伤了?”张良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肯定道:“玄武山镇压湛卢剑气的时候,你指点胡亥分了神,湛卢剑气伤了你的心脉。”
魏筹无所谓地甩了把手,“年纪大不中用了。”
张良望着没事人一样的魏筹,不知怎么的,忽然对面前这个拖着他下山的无赖泼皮老头生出一腔敬佩之情。叶静毫无顾忌地催动剑气,自信自己能控制住叶家剑潭万道剑气,却不知道剑潭里镇着湛卢。湛卢出世,那一声清啸连带着九鼎都雷鸣不已,可他们一行人却几乎没怎么感觉到玄武山震动。
这个看上去又脏又无赖的瞎眼老头,凭着一人之力,一柄玄黑长剑硬是压了湛卢一头。若是寻常剑客,绝对当场就是个心脉爆裂而死的下场。天下剑道什么时候出了个这样的角色?张良捏着酒坛,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头发花白的老头抱着酒坛,听了张良的问题,竟是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是谁?
有多少年没人问过这句话了?江湖人情凉薄,英雄来来去去,岁月催人老,如今天下还有几人认得他?还有几人记得他?
老头解下背后黢黑长剑,扬手就甩在了案上,一扭头对着酒家娘子喊了一声,“再来两坛子黄泥酒!”
张良低头看着那裹着油腻布条的长剑,忽然看见老人轻轻拨指,长剑出鞘一寸。
玄黑光泽,剑身之上铁画银钩两个大字。
龙渊。
张良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瞎子,他几乎拍案而已,“你是魏筹!”
拎着两坛子酒的酒家娘子被张良这一声吓得手中的酒脱手而出,缩着脖子等着的老头扬手就一道剑气裹了酒一捞,扭头看向一惊一乍的张良,噗嗤一声笑道:“是啊,我是魏筹。”
张良一瞬间竟是说不出话。
三十年前纵横天下的少年剑道天才魏筹,一柄龙渊长剑名震九州。
大梁第一术师魏筹。数算独步天下,稷下学宫一人单挑了无数清流学子,一人独占了天下剑道术数各半壁江山的魏筹!
张良望着面前这个邋遢酗酒、垂垂老矣的老头,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也算是听着魏筹传奇长大的一辈,他怎么都不能将传说中清俊的天才剑道少年与面前的这猥琐老头联系在一起。
桌案上还是当年那柄一剑独断天下剑道数十年传说的龙渊,可执剑的却换成了头发花白的刻薄老头,这一幕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许久,心中震撼不已的张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是魏筹?”
魏筹觉得他要是没瞎,他定然好好对着张良翻几个白眼,他的确是老来落魄了一些,可他仍是魏筹,瞎了废了,他都是魏筹,这事儿谁想抵赖都不成,老天都拿这事毫无办法。
隔壁的酒家小娘子正在坐在酒坛子边扑着脂粉,街道上来来去去的人,雨后初夏的阳光照着这泱泱盛世一般的江湖,张良听着耳边的叫嚷,望着面前的瞎眼老头,一个字都难以出口。
江湖如刀,张良如今才明白了那种感觉。
魏筹半天没听着张良说一个字,心道这孩子不是傻了吧?他摇头笑了笑,回身对着那补着粉的酒家娘子道:“结账!”
“好勒!”那略有姿色的酒家女子将铜镜把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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