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绒花 作者:山楂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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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听爸爸说被停职了。她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找点话题,没有别的意思。
但柏原的脸色再一次阴了。
她就埋头吃饭。这种小饭馆就不能来,炒的菜又是油又是酱,她差点因为没来得及喝水,被一口咸死。
吃完饭,站在公司门口,柏原问:“要不要送你回去?”
“当然。”
“开你的车?”
她很得意地说:“我有先见之明,刚才是打的来的。”
柏原只好往车库走。
车子发出轰鸣声,佳琪趁他看仪表盘时,抱住他亲了一口。
柏原尝到了她嘴唇的新滋味:又咸又辣。
她咯咯笑着,心情大好:“出发!”
柏原想,还是男女之间好解决,有什么不开心,一个吻就让她开心起来。
如果能让云修原谅他,也吻一个?
他想起云修微微撅起的嘴唇,使劲晃了下脑袋:果然,我也疯了。
佳琪以为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吻里。
云修坐在床上看漫画,柏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突然凑过来:“这是什么?我没看过,新出的?”
云修望着他:“谁让你进来的?”
柏原有点委屈:“这是我家,还不能进来了”
云修低头看书:“这是我房间。”
“我来告诉你吃晚饭了。”
“不用你叫。”
柏原靠着他坐下来,准备捏他的脸,云修躲开了。
他心想:这小子是软硬不吃,够犟。
于是,故意有点小伤心地说:“今天下午,跟人追尾了,撞到方向盘,胸口现在还疼呢。”
云修听到追尾,眉毛一动。但听完,又没了反应。
柏原决定死缠烂打:“云修,我的好弟弟,我错了,原谅我吧?”
“出去。”
楼下帮佣阿姨又在喊吃饭。那是个有耐心的女人,正常的饭点都要喊上好几遍。小姨先坐下说:“老爷不回来,管他们呢。”
柏原一回来,就问“云修呢”,说在楼上,恨不得一步就跨到楼上去。
她摇头加叹气,如果姐姐活着,估计也跟她一个心情。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还好接受。如此爱护同父异母的弟弟,她这个外甥怕是第一人了。
不过,她嚼着饭的时候也在想,没准这是他的策略呢?
以前觉得柏原太护着云修,但事情一出来,还是把他推到前面。可能,那种面对面红着脸对撕,已经不适用了。这样一想,就不怎么介怀了。
一会儿,兄弟俩下来了。
小姨斜眼看柏原,以为和解了。
阿姨给柏原新盛的汤,他殷勤地端到云修面前。
云修推开不要,只让阿姨再盛一碗。
小姨咂着嘴:就算是策略,自己外甥这副嘴脸也够瞧的!
冬天的夜晚早早就来临了,云修望着漆黑的湖面,拉上窗帘。
灯光给房间涂上一层明亮的色调,他看着这屋里的一切,在这里住了近二十年。如果它有回忆的话,就能在墙上为他播放这些年的画面了。
总有一天,这床、这被子、这衣柜、这书架、这水杯,都会被丢弃,或被尘封,或化为灰烬。他已经不再属于这里,这里的一切也即将不属于自己。
想关门时,柏原挤进来,抱着平板电脑,问:“想看片子吗?现在太早,睡不着。”
“回你自己那儿看。”
“真是。我说了,我错了。我在酒吧里问你,你不还说会原谅我么!”
云修恼了:一门心思给自己下套,还好意思提?
“我错了,是我做得不对,还要怎样?”
“不想听你说话。”
柏原委委屈屈地说:“那,能借我刚才你看的那本书吗?”
云修停顿一会,找出来,扔给他。
拿了书还想赖着,云修把他推出门外。
关上门的一霎那,云修想:原谅不原谅又有什么关系?如今,我们只不过是陌路人。
对一个没准还是仇人的陌路人,你没必要说对不起,我也不想对你说没关系。
☆、跟踪
清晨的阳光,像白开水一样寡淡。云修走在路上,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脚步声。
那双脚一直断断续续地跟在后头,云修停住,它也停住。云修小跑,它也加快速度。直到看他来到一个小区门口,它停了好一会儿,才加大步伐跟上去。
云修敲门,那扇门像黑洞一样迅速把他吸入。那双脚也在门口停住,它的主人显然犹豫着,是站在外面等还是离开。
屋里还是一副清冷,但赵医生显得神采奕奕,穿着咖啡色睡衣给他倒来一杯咖啡,朱古力的香气飘入鼻腔,带来让人迷醉的清醒。
云修现在有些不喜欢他的住处了。这个家虽然不大,但在他看来,也是空而无趣的。
住在这里的人,不追求生活情趣,对主人而言,醉心于复仇要比工作生活有意义得多。这个家,只不过是承载他人生重压的容器,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归宿。
厨房里,除了冰箱里的罐头食品和桌上的水果,除却一个电饭锅、一个烧水壶,一双筷子和一个勺子,几乎别无他物。对一个经常给别人提供健康咨询和治疗的医生,他对自己的身体并不特别注意。
赵医生看过他拿过来的资料,略带失望:“这种没什么用,要找有爆点的。”
云修心里咕哝:他不能天天都在干坏事啊!再说,有价值的资料他不随处放。
他们家的房门都有备用钥匙,只有书房的钥匙程雄自己保管。
云修之所以能弄到这份文件,是因为它刚好被放在楼上会客厅的茶几上。在他还没决定要不要看上一眼时,赵医生就打电话过来。云修懒得折腾,直接把文件复印过后就拿过来了。
这几天,赵医生一直在积极撺掇他寻找有用线索,云修开始出现抵触情绪。
他不知道这种类似小孩子过家家的行动,能起到多大的作用,真能让他实现复仇大业?复仇?为什么又想起慕容复,发布会上开始,他越发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不真实。
当然,再有不满他还得照办,如果知道自己的想法,老爷子估计又得声泪俱下地说教一番。
赵医生担忧地问:“他们还没叫你去上班?”
“可能得等到明年春天。现在去,怕人说闲话。”
赵医生满脸愁容:“可,这样的话,你就弄不清下半年的经济情况。一般账务问题都在年底比较集中啊。”
咖啡的苦味在口腔里萦绕,云修没说话,这不是他努力就能做到的。
这几天跟赵医生接触下来,有时看着他拼命想对策的表情,会觉得心酸。他在某种程度上像堂吉诃德,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目标精力充沛。
这阵子,他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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