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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春雷 作者:薇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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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这个差遣那个,俨然主人架势。

    多少同行嫉妒这黎老板是老鸦巢里岀凤凰,命好。可莫说在四功五法上比高低,单单这身红衣裳他们就穿不了。穿不了更不敢穿,这身红,红得凄艳绝美,红得刚烈肃杀,唯独与黎冬青相衬。

    直到开席前,陆剑霖才与妹妹一同姗姗来了。这一进门,举座的宾客就齐齐“啧”了一声,陆剑霖穿了一身暗酒红的西装,配了条银白色的领带,最绝的是他以一支凤冠上的珠花点缀于胸口,格外雅致。

    他与黎冬青遥遥互望一眼,便径自落了座,听得众人瞎起哄:“陆参谋长今儿像是与黎老板约好了,瞧着可真是璧人一双,天造地设啊!”

    赵友昌发现,方才就一直没精打采魂不守舍的黎冬青,直到陆剑霖跨进门的那一刻,才总算把这丢了的魂又招回来。

    “剑霖贤侄就这么空手来了?似乎有些失礼咯!”赵司令这么问自然是因为自己有底气,他一口气给黎冬青置备了几大套首饰,金的银的玛瑙的翡翠的,专给他翻着花样唱戏用。

    “不是伯父提醒,我倒忘了。”陆剑霖大方站起来,以目光指向门外,“我请了照相师傅候在外头,就想为黎老板留下今时今日的好时光。”

    “绫罗首饰珍宝器玩,我黎冬青要多少有多少,从来不是稀奇的。倒是陆参谋长费心了,这份礼我很喜欢。”黎冬青也站起来,不向身旁的赵友昌知会一声就往门外走。两个男人同穿了一身红,并肩一同出去,还亲昵挨着一同照了相。

    赵友昌气得当场摔了酒杯,好多人看见了,好多人也都在心里偷乐:这俩有脸面的人物要为一个戏子大打出手,简直不亚于一出好戏。

    便是生日宴过去的没几天,当地的《快报》上登出了一则《黎红生致谢信》,大意是他黎冬青欣逢生辰,蒙承各界雅爱云云。

    花钱买个版面答谢来捧场的宾客,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可那封致谢信旁边,竟配着一张黎冬青与陆剑霖的合影!

    赵友昌看见了,他知道所有长眼睛的人都看见了。人人都道赵友昌是个戏痴,还是一个眼里只有黎冬青的戏痴。这岂不等同于当着全天下人的面,点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乌龟王八!

    赵友昌将那报纸撕得粉碎,又命副官带兵出去,外头还有多少报纸便买多少回来。

    其实陆剑霖料得不错,赵友昌自己就是苦出身,而今手握十万嗷嗷待哺的兵匪子,更是只认奶,不认娘。赵友昌表面上答应自己的拜把子兄弟要反蒋抗日,可一转身就把他卖了。他一边与日本人暗通款曲,一边又以此作为筹码跟南京国民政府谈条件,趁机要求增发数十万军饷。他原打算把陆培盛骗来与自己见面,直接把人抓了,没想到老子没来儿子来了,他又想从陆剑霖这里套出点情报,好继续向南京方面邀功……

    可事到如今,大丈夫是可忍孰不可忍,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白脸,他是真真动了杀心了!

    陆剑霖撂下公务乐不思蜀,一出门便是一个半月,总算到了要回去的时候。赵友昌主动提出要为自己的贤侄践行,实则在那饭店外头安排了刺客伏击,只要对方一现身,就以乱枪把他射成个马蜂窝子。

    没想到赵友昌早早等在安排好的饭店里,陆剑霖却临时改了主意,派人来说还是应该自己做东,还让那人直接把赵司令接去自己那里。

    饭店地处租界,有洋人罩着,刺客不敢不留退路地胡闯,这就把时间耽误了。临时乱了阵脚,赵友昌只得硬着头皮顺势赴宴。所幸这顿饭吃得还算痛快,席上不止有黎冬青,还有一众有头有脸的高官富贾。众人边吃边喝胡吹海侃,兴头正是最浓时候,哪知包间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陌生男人冲进来大喊:“陆剑霖,找的是你!”

    说话间,他左右手各掏出一把枪来——黎冬青面无人色,几乎本能反应就扑挡在了陆剑霖身前。

    枪声响了。

    第7章

    饭店里的枪声连响了十数发,赵友昌双目爆瞪倒向地面,其实第一枪就毙命了。

    当日赵友昌还当是这姓陆的小子狡猾机敏,防范心重,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赴宴竟如鳖入瓮中,被摆了要命的一道。

    因为刺杀一事发生于租界,赵友昌那边的人还没来得及赶来报仇,洋人就迅速把一干人等带走了。刺客已经跑了,黎冬青为救陆剑霖也受了伤,在场的人都作证,刺客本欲刺杀陆参谋长,哪想到乱枪中反倒打死了赵司令。

    这俩为争戏子已经闹到了登报的地步,于是将这前因后果联系着想一想,事情倒也简单,无非就是争输的那一方雇凶杀人,不成想却作法自毙。警察所“请”来了赵友昌的副官,一恐吓盘问,果不其然。

    赵友昌确实一早就参了陆家一本,当局也曾疑心过陆培盛是否起了叛心,可如今这风流韵事闹得满城风雨,实在难看,基本也就坐实了这事情子虚乌有,根本就是这赵司令呷了一口山西老醋,别有挑拨离间之用心。

    也多亏了陆剑霖与黎冬青之间有着毋庸明言的默契,直接在中统特务的眼皮底下,滴水不漏地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转眼已是民国二十二年的春天,天气冷得依旧,但风雪已经停了。前方是路迢迢,天上是云渺渺,陆剑霖将一些未完成的事务料理完后,准备启程回去,临走前特意去向黎冬青道别。

    道边几枝早梅,高高矮矮疏疏密密,像是用赭色画上去的。陆致芸耐心等在梅枝旁,容他俩说说话。父亲兄长虽一字未多言,可当赵友昌被刺身亡之后,她便隐隐知道,怕是有比那二月惊雷更撼天动地的事情要发生了。

    来时是众矢之的,回去倒能贪一点清静,陆剑霖没着军装,而是穿了一件米色的西装。他微微倾身,向一袭白色长衫的黎冬青拜谢道:“黎老板自取污名,助我演了一出‘金蝉脱壳’,也为家父在广州赢得了一些为联共抗日作准备的时间,实在感激不尽。”

    “那姓赵的国难之时还勾结日本人,当真死有余辜。陆参谋长不必客气,原先我也是意不平,心想你那话不对,并不只有当兵的和学老爷才能报国。”提起赵友昌那副腌臜嘴脸,黎冬青几乎咬碎一排银牙,恨不能拖出他的尸首挫骨扬灰,可提起陆剑霖昔日之言,却又眉眼悒悒,瞧着委屈。

    陆剑霖被这孩子气的黎老板逗乐了,向他递去一只手掌,笑道:“我与黎老板相逢早,相惜却晚,眼下相离更是难舍,不若就请你随我从军去吧。”

    黎冬青知道这是玩笑话,眼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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