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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形师 作者:薇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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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野间。

    专注于开车的迟傥也不由得把头侧过去看了自己的恋人一眼,笑了,“真的有这么开心吗?”

    “你知道吗?”大约真的是累了,殷之纯重又坐回车座上,边咳边露出白牙大笑,“刚才我觉得自己正飞离世界,和你一起!”

    公路旅行确实让人期待。目的地是谢罗彬的家乡,因为郝透认为那个地方穷乡僻壤,没人会认出摇滚偶像,正如当日没人认识自己。

    对于自己的学长和雇员,谢罗彬抛出房子钥匙的那一刻完全表现出了出于友谊的慷慨。

    对于这种“慷慨”迟傥自然也心存感激。

    然而令人不安的事情也一直在发生。如果毒瘾发作,殷之纯就必须强迫自己离开迟傥。找借口去附近的杂货店买烟或者去树林深处小解。

    迟傥从不揭穿他的谎言,尽管他一眼就看出了他那锥心刺骨的不自在。

    直到有一次,他真的离开了很久。

    迟傥担心他昏倒在路上,于是下了车去找他。

    殷之纯蜷缩着身体,倒在一片悬铃木的树荫底下。

    “不……别看我……”感受到爱人的靠近,他陷入了比毒瘾来袭更为恐慌的状态中,抬起手臂挡住眼睛,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正因戒断症状而无法控制地流泪,“这样太糟了……”

    “没关系,”迟傥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你本来就是怪胎嘛。”

    将落在地上的一朵白色悬铃木花放进了恋人的手掌。花瓣非常干燥,临近夏天的温度暖如篝火,接着他用足劲道握紧了他满是冷汗的手。

    致我最美丽的爱人。

    “尼采说,‘极度的痛苦才是精神的最后解放者,惟有此种痛苦,才强迫我们大彻大悟。’”

    “狗屁!”

    “而霍布斯的理论是,‘人们生来就不断处于暴力死亡的恐惧和危险中,人的生活孤独、贫困、卑污、残忍而短寿——’”

    “很好,”殷之纯继续遮挡着眼睛,奇怪的是恋人的胡言乱语让他身体的痛苦缓解了不少,还有心思说出一句略带笑意的反话,“这些话真是既能提神又能鼓劲!”

    “还有一句你一定受用:聚散无常,死亡随时而至;让我们珍惜分秒占有彼此,享乐在当下。”

    “这话……又是谁说的?”

    “你眼前的这个男人,迟傥。”

    殷之纯将挡住眼睛的手臂放了下来,被汗水濡湿的苍白面孔终于露出了笑容。

    迟傥俯下身,将对方仍因畏冷而痉挛颤栗的身体搂进怀里,却感到往怀里搂进了一团火。

    来自爱人的拥抱充满力道,骨骼、皮肤乃至内脏都疼得不堪忍受,可下身的快乐流遍全身,源源不断。

    对天空坦诚,对大地坦诚,对正与自己交合的男人完全地坦诚。他们赤身露体地在人迹罕至的荒野里尽情做爱。

    无所顾忌,全身心地投入。

    好像一种瘾会被另一种所取代。

    在狭小的后车座,在廉价的汽车旅馆,在简易的旅行帐篷,在道旁的麦地或树林里。最令人后怕的一次是一个开车路过的男人突然下车来解手,害得他们不得不躲入一块隆起的土块之后。迟傥捂着殷之纯的嘴——其实在家的时候他可以很安静地享受性爱,可一旦有人经过,就总爱弄出点夸张的响动,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结果那个男人在他俩的头顶上方抖出了阴茎。

    幸好被一只猝然飞出的乌鸦打了断,骂骂咧咧一声,走往别处去寻撒尿的地儿了。

    一身冷汗。

    有时却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头碰头地躺着。

    “你从没有这样旅行过吗?我想你每年会到世界各地去演出,应该去过不少有趣的地方。”

    “讽刺的是,我去过那么多的地方却从来没有放松心情旅行一次。”埋头一番思索,神色挺黯然地说,“没有时间,也没有……自由。”

    “那太遗憾了。”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去非洲定居。”殷之纯将自己苍白的手伸向空中,看了看,“那里太阳更好,没准儿晒得黑了会让我看上去健康一些。”

    “可是……恐怕不可以。”

    “如果不进演艺圈,我也许会从军。我一直就想像一个战士一样活着,而不是一只提线木偶,一个刑期永无止境的囚徒。”模样可爱地往恋人的怀里钻了钻,他蓦地笑了,“当然即便是木偶和囚徒,我也要立誓:除了你,再没有人可以拥有我。”

    迟傥不再说话,他抬起眼睛望向空中:那里有不知名的鸟类飞过。

    它们真的很自由。

    第51章 宠儿(2)

    女人看上去已经不再年轻了,骨架也微微有些大,古典盘发梳得一丝不苟。面部轮廓不太似娟秀的东方女性,这般隆鼻深目的长相应该是个混血儿。整张脸的妆容十分得体,举止也十分优雅,可惜面孔浮肿僵硬得有那么些可怕,仿佛即将涨裂的气球表面。

    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报纸,报纸上是个面目清秀的单眼皮男孩,这个男孩最近重回了娱乐圈,因为参与拍摄的影片为映先热,成为了一众媒体追逐的对象。

    候机大厅的电视里传来了一个颇为细致的男性声音,女人循声抬起了眼——又是这个男孩,正在接受媒体采访。

    “你正在拍摄的这部电影叫什么?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与梦同行。讲述的是一个混迹街头的普通男孩一跃成为大明星的故事。这有点像我个人的奋斗经历,事实上我稀里糊涂地参加了选秀节目并签约了娱乐公司,当时我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

    显然,男孩的个人经历没能引起这位女主持人的兴趣。例行公事的一番客套寒暄之后,她话锋毕露,将矛头指向了已因故离开剧组的摇滚偶像,殷之纯。

    男孩被问到了近些日子一而再出现怪异举动的摇滚偶像是否在吸毒,是否已经精神失常。

    “不,殷之纯不是这样的。他向来特立独行,那阵子也许只是有些烦心事,现在已经全部解决了。”郝透神色凝重措辞认真地辩解,并努力把话题绕回影片本身,“希腊的外景拍摄刚刚结束。我们将在旧金山补拍一些镜头,并完成后期的电影制作。”

    “好吧,郝透。”眼见从男孩口里套不出更多摇滚偶像的秘密,女主持绕开话题,开玩笑地问,“你的粉丝是不是早已因你的复出而欢欣雀跃,蹲候在你的酒店外等待与你签名合影?”

    “其实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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