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舟 作者:冬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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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槐花熏虽然酿得不多,可全剩着也让人心疼,明天应该好好重新择地而销啊。想通之后,林脩渐渐沉稳睡去;月色正好,抚去白日的奔波。
第四日,林脩和阿伯约好回去的时间地点,自己单独拐过几个街道,正是大的客栈集聚之地;找到岔路的一棵大槐树,铺好几尺来方的灰色布巾,将酒摆好。
白瓷上贴的标签题着“槐花熏”,后用小字注着“他乡为客,思归槐里;时岁尽染,所悟及孝”;又拿出简单的纸笔,思磨着是否又该多写点或者练练字打发时间,最近时常练练字,一是习其字体,二是识其繁简,到现在也还差不多,只是偶尔会繁简交错,不尽一致。这条街道果然繁华甚多,许多绣衣公子或白衣书生往复来,楼上多有公子倚栏而往。
林脩虽然穿着粗布衣衫,但被母亲拾掇得十分整洁,再加上青丝乌发,明眸皓齿,曦粉脸颊,又自然而得,甚是引人注目。自有路人被其秀色风格所吸引,虽不知其自得风格在于想着赚得满载而归,亦从无以市井贩卖为耻的教育。
这日,介休城朱家小少爷正闲得无聊与一帮相熟的游闲子弟在此最大的酒楼嬉戏肆玩,想着怎么打发这妍妍日光,不想正看到槐树下的林脩,看他生得模样好,不由生得找乐子的兴趣。遂引着一帮小厮下楼,剩下的游闲子弟则争相趴在窗边准备看热闹。
朱家小少爷背着手,抬着下巴,挑挑眼神,嗤道:“哟,卖酒的啊,清酒二十文一两,槐花熏五十文一两,话说这槐花熏贵这么多是什么道理啊?”林脩微敛双目,转动眼珠暗自思量,想着小公子一番锦衣玉食的模样,随意忽悠几下,自然是不会在乎这点小钱的,看来果然今日财运不错。
“这位公子,所卖这槐花熏以清酒为基,以将开未开、饮朝露、沐晨光之槐花熏染,更为清雅。”
朱小少爷眼珠滴溜溜地转一下,“你这就添点槐花什么的就价格翻倍啦?”
林脩更作端庄木有,缓缓解释道:“世上难得,唯心意感怀;陶瓷价廉,遇巧功妙笔则加倍;帛布色简,遇色染丝绣则益美。这槐花熏采取精细,取行孝思归之意,岂是寻常之酒意味可比;饮之入血敛降,对身体甚有好处,尤其可使父母延年益寿。五十文,实在是很公道的价格啦。”
朱小少爷听得这番说辞,心下甚喜,虽平常在家娇生惯养,也不爱努力奋发,但心性天然,对父母很是孺慕,其他听完可能只明白十之五六,可随父母身体很好,这个代表孝敬父母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就让身后小厮拿出钱来。
“你这剩下的我全要了,瓷器标签全给我吧,这些银两给你就不用找了。”
林脩听后觉得惊喜来得太突然,有点茫然,很快反应过来,把酒连壶递给身后的小厮,心中很是满足,不由得抿唇微笑,朱小少爷看着很是惊艳了一把,有点目瞪口呆,但也没多想,就带着小厮离去想快快回家把酒献给父母讨一下乖。转眼日暮西斜,还剩下的半斤多给阿伯拿回家喝,林脩到了和阿伯约定的地点,回到了村里。
第五日,林脩又到这槐树下守着,盘算着不知今天运气如何;过得这段时间,槐花也该没了,天气也该更炎热了,出来在整日曝晒这小身板可能受不住。最近也算收益可观,在家温习温习这里的书本可能比较合适,等得酷暑过去,又可再作其他思量。正如此辗转思磨着,朱家小少爷又走到了跟前。
第2章 第二章槐花熏(二)
槐树的花枝随着偶尔的对流风轻轻摇曳着,有些花瓣落在林脩的发上,肩上,透过树枝的光斑在地上悠悠地旋转着。朱小少爷蹲下来,双臂抱膝,唤道: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朱然,今年十六未满。”
林脩抬起眼,笑道:“我叫林脩,今年十五未满。”
“你比我还小一岁,就出来挣钱啦,好厉害。昨天我把酒拿回家,我父母很高兴,父亲尝了后觉得味道很不错,让你以后定期各种酒都往我家送一些。”
林脩心中一转,这就算固定客源了吧,以后就不用天天都来守摊子了,“那多谢然公子家了,不知公子家住哪里?”
朱小少爷手指指着东南方向,“看到没,不远处那最高的屋檐处就是我家”,又指指身后年纪稍大蓄着短胡的佣人,“你以后就给门房说找胡管家,就这个;明天你就先送些这个过来吧”。朱小少爷指了指清酒。林脩点了点头,并向胡管家打了招呼。
一行人离开之后,林脩托腮发起了呆,目前都还蛮顺利的,等存了些银两,应该重新修个好点的房子,以后如果更忙是不是还得找些帮手,等自己离家求学后母亲一个人在家没人照应也不放心,哎,要操心的事情还是好多啊。真是感觉现在十几岁都比那时候二十几岁还要操的心多,少年初识愁滋味啊。
自此之后,接连几日,每日朱小少爷都过来找林脩聊会天,有时带点吃的,有时偷点小酒。林脩也按时将酒送到朱家,省时省心收益颇丰。多了一个人陪着一会,林脩觉得这白日光也不算那么难熬。朱小少爷虽有点任性,却也单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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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又下了场雨,槐花落了大半,天气也变得更热。家里的酒剩的也不多了,休息了一天,林脩又来到了老地方。朱小少爷又准时地蹭过来,黏糊糊地贴在林脩身边。
一行车马往这边经过,酒香飘入帘中。帘子被掀开,出来一位年纪大概六十多,留着寸许白髯,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示意停车。
老者盯着那槐花熏的标签,缓缓念叨,“他乡为客,思归槐里;时岁尽染,所悟及孝”,第一遍时边念边抚着白髯边缓缓点头,第二遍时不知想到什么,又生出感伤情怀,面有戚戚焉;第三遍后则沉默不语望着远方,又似眼神空茫,不知所念为何。
林脩看着老者情绪的变化,目瞪口呆;老者不久回过神来,问道:“这槐花熏题字何人所作?”看老者有传说中那种德高望重的感觉,林脩马上站起来,拂一下衣襟,恭敬执礼道:“是晚辈所作。”
老者挑挑眉梢,“看你也有些学识,小小年纪为何不好好求学,怎么作这些营利苟苟的小伎!”
林脩显得愈发恭敬,回道:“人生而有命,自应顺势而为。晚辈惟与母亲相依为命,家贫如洗,又年有所长,须与母分忧。孟子亦曰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处高堂亦可钻营,处市井亦可修身,唯心不唯境遇而已。晚辈度过此番困窘,即求心之所愿。”
老者看着林脩风姿非凡,手慢慢抚着白髯,眼角浮现喜意,微微点头,
“既然如此,你就以这酒为束脩,择日即来找我拜师。”
林脩不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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