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记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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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听说,当年前承恩公见过那尊传国玉玺。”
说到英国公府时,王老夫人只是容色有些淡,可提及前承恩公,王老夫人当下不掩嫌恶,皱眉飙了句脏话,“天厌人弃的狗杂种!”当初宁国公上的秘折,穆元帝口风不严透露出前承恩公知道,这也很好理解,其实不见得是穆元帝嘴碎把机密事到处叨叨,彼时穆元帝尚未亲政,内有辅圣公主摄政,外有英国公威重,穆元帝能用的人大概有限,前承恩公,那是穆元帝嫡亲的舅舅,想有家先前不过佃户农家出身,皆因有了个皇帝外甥,自此一家子鸡犬升天。穆元帝当然信任自己的亲舅舅,却没想到信错了人,前承恩公畏惧英国公府,将宁国公遗折的事泄露,由此引得宁国公府满门抄斩。王老夫人至今想到前承恩公都是恨到极至。
谢莫如道,“说来倘非因此谣言,我还不知前承恩公因何而死。我对旧事知之不深,不过,倘前承恩公当真铸此大错,今上还真是慈悲为怀,这样的大罪,竟只赐死前承恩公一人。”
王老夫人也是难掩愤恨,心下更是不平,却也不好说今上不是,只得道,“谁叫那是陛下舅家呢。”
谢莫如又道,“老夫人知道薛帝师么?”
王老夫人轻声一叹,“这我怎能不知,说来当初我娘家出事,我又倒霉嫁了个没脊梁的老狗,那老狗生怕我娘家的事连累到他身上,便把我休出门去。当时满朝上下,谁敢冒着得罪英国公府的危险收留于我,倘不是薛帝师援手,彼时我怕性命难保。”
“我也听祖父说起过薛帝师,听说神仙一样的人物。”
王老夫人思量片刻,道,“薛帝师仪容自不消说,可要说他这个人,委实叫人看不透。我活了这把年岁,见过的人也不少,但薛帝师这般的,还是头一遭。凡能在帝都搅弄风云的人,如我娘家,如英国公府,如跳梁小丑一般的前承恩公,这些人,一进权利场,进退皆不由己。只有薛帝师,来得快,去得也快。反正,我从未见过如他这般俐落从权利场抽身的人。”
谢莫如微微一笑,“我也时常揣摩薛帝师为人,倘他早几年来帝都,陛下太过年轻,到不了亲政的年岁。倘他晚来几年,陛下已然亲政,怕那些年帝都的风云就轮不到他了。他来得时间,不早不晚,恰到好处。他做完事,立刻功成身退,毫不留恋。这样的人,我想,并不能以常理来揣测。”
王老夫人听着谢莫如的话似有深意,一时沉默起来。
宁国公遗折之事,在王老夫人这里没有进展,倒是帝都流言又有新一轮质的飞越,谢莫如一直辟谣说,传国玉玺一事,完全子虚乌有,绝对是小人构陷五皇子所为。突然间就又有传闻,前承恩公夫人朱氏在南安侯夫人的寿宴上亲口说的,“谣言的事我并不知晓,可传国玉玺的确是有的,逆臣英国公府就曾得此传国之宝,意图谋反。”
同时,帝都一大才子傅颜洋洋洒洒一篇《传国玉玺赋》在帝都传扬开来。
☆、第306章 夺嫡之九
帝都风云莫测,甭看胡家长房老太太朱氏又出了回大名,傅颜亦一跃为帝都城最锋头人物,不过,这帝都城权贵圈里的眼睛啊,还真没看他们,这些人哪,一半盯在东宫,一半就盯在闽王府。
东宫也是小二十年的储君,哪里就能给人瞧出端倪,纵然朱氏来此一出大家都寻思是东宫指使,可东宫一幅光风霁月的模样,前头有个小内侍胡乱说话还给东宫一顿板子发落了出去。且但有人在太子面前说半个字的传国玉玺,太子必严斥了去,那凛凛正气,就甭提了。用大皇子的话说,装,真会装!不管大皇子什么样的酸话,反正东宫对五皇子是没有半字不是,对于谣言,更是遇则斥,见则止的。再说闽王府,谢王妃倒是出来辟谣了,人谢王妃都说了,传国玉玺没有的事,谁要是传这谣言,就是盼着天家不和呢。当然,谢王妃的原话比这更加厉害,人家的原话是,传谣言的人,是眼红天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谢王妃的厉害,不要说权贵圈,帝都城内外就没几个不知道的,因着谢王妃厉害,谢家也算帝都显赫人家,前些年族里的闺女却是不大好嫁的,无他,人家就怕娶进门个母老虎,以后日子没法过。不过,近年来五皇子越发长进,尤其今把江南都平定了,一时间,谢家的女孩儿突然就从滞销转了热销。大家都寻思着,哪怕进门是母老虎,提前下注也弄个姻亲情分。反正谁家族中没有适龄子孙呢,纵那些大家大族舍不得那顶顶尖儿的子弟,拿个二等的出来,也是愿意联姻的。至于谢家,谢家嫡系是没有适龄女孩子了,其余旁系比起谢莫如这等嫡系嫡女出身,也只能算二等了。说来谢府嫡系还有个次一等的谢莫忧,虽是庶出,与谢王妃却是同父的,结果给戚国公府手快抢了去,如今想来,大家只恨戚国公这老贼下手忒快啊!非但得一谢氏女为媳,他家那儿子在江南捞了多少好处,当然,大家混的圈子有了档次,这好处并不是指黄白之物,就是再多银子,能买来戚三郎如今的前程么。江南打了三四年的仗,死多少人,戚家那小子愣是没事儿,还不全凭赖五皇子照应着。打仗这事儿,只要不死,论功行赏,总有官升的。
所以,谢王妃的厉害,五皇子的势头,大家就想着,现下就有人把个传国玉玺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闽王府定不能吃这哑巴亏的。可这大家都准备好瓜子茶水等着看大戏呢,谢王妃没动静了,谢王妃把这帝都的事儿写了封信托人给五皇子送去了。
五皇子虽说想快点儿回帝都,可一时又哪里走得开,事实上,五皇子连带手下人都忙得跟狗一样,地盘儿是打下来了,各处的官员缺口,还有各处驻兵安排,粮草分拨,城防建设,是的,打仗时是往死里打,刀枪剑戟水火无情,啥招都使,可打完了,还得重修城重铺路。另外,各种百姓的安抚宣传,要告诉百姓,叛逆已伏诛,天下太平了,大家安安心心过日子吧。再者,五皇子更得防着段四海趁伙打劫。说起这事儿,五皇子就来火,靖江王死啊死的把子孙托于段四海,这是何等的有眼无珠啊,还不定捣鼓了多少宝贝出去呢,白叫段四海占了便宜。一想到那些宝贝,五皇子就心疼。
且,千头万绪的事,五皇子处置起来也不能不叫他皇爹知道,于是,左一封奏章右一封奏章的往帝都里递,伴着奏章,也有五皇子的家书私信什么,穆元帝从来不耽搁江南的折子,每次看过五皇子的折子,与内阁议了,还得给儿子回批,这以往穆元帝回批,不外乎一个“可”或“不可”,今就不能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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