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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怪者 作者: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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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下来。”

    “那个社长是谁。”谢宇逼问道。

    “就是港旭地产的汪强。”萧以清擦了一下额角,“我想你已经看到了那份调查报告,其中朱江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他的堂弟就叫做朱海。”

    谢宇心中一怔:“你是说风铁?”

    “嗯,风铁和朱江兄弟都是新境联盟的人,包括你的母亲……天辉集团背后的靠山就是新境……其实你早就在局中,只是不自知罢了。”

    谢宇难以相信,一句不可能几乎脱口而出。

    “这些事你不妨问问令堂,我想她知道得比我多……”萧以清胸口起伏了几下,不自觉皱了皱眉头,“谢宇,你的手借我一下……”

    谢宇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还未等反应,自己的右手已经被一把攥住,力气之大捏得他生疼!只见萧以清呼吸急促,紧按左胸,全身不住地发抖!

    “你——!”谢宇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没事……”萧以清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急性……焦虑症……一会儿就……好了……”

    谢宇读过不少犯罪心理学,立即从脑中调出相关知识:急性焦虑症惊恐障碍,发病通常由紧张状态引起,患者焦躁不安无法自控,伴随自主神经功能亢进,如心悸、颤抖、头痛晕眩、呼吸困难等,持续时间从几分钟到数十分钟不等,看似病重,一般不会危及生命。

    谢宇只得上前一步,轻轻拍着他后背:“你先缓一缓。”

    萧以清勉强开口:“对不起……”

    “别说话了,慢慢呼吸。”谢宇说着,犹豫过后还是抱住了他。

    几分钟过去,怀中的人渐渐止住颤抖,喘息也平缓下来。谢宇拉开一点距离,一句“好了吗”问出口,语气温柔得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嗯,过去了。”萧以清总算恢复了神情,露出一点笑容,“这个毛病很久之前就有了,最近几年都没犯过……”

    “看来是我让你犯病的?”谢宇问。

    萧以清不好意思地笑笑,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最近确实是太累了,你知道下个月有一件大事。”

    谢宇不明:“什么大事。”

    萧以清意外地看看他,随即摇了摇头:“谢宇,有时候你真是太单纯了。”

    单纯?

    对方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词,也从不认为自己能和这两个字沾上边。

    萧以清没去在意他的不悦,继续说道:“本来这件事的结果是a,而b想取而代之,b需要力量,所以动了翎鸥会的念头。——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当然明白。”谢宇并不傻,一经提点自然心中有数,“苏瑞他们想要叛会投诚,所以就被杀了,是吗。”

    “不是。”萧以清却说,“正因为他们忠贞不二,谨守会规,才成了b下手的对象。”

    “什么意思?”谢宇追问。

    “看来你还不太了解翎鸥会。”萧以清微微一笑,“让我从头说起吧。”

    ☆、逆浪风翎

    让我们来打个比方。

    现在有一个班级,班里有班长,支书,以及各科课代表,当然还有很多普通同学。有一天,支书不满班长的统治,想取而代之,于是拉拢了数理化课代表,班长见状,也收编了政史地课代表。他们为了壮大声势,逼迫其他同学加入自己的阵营,同学们每天被呼来喝去,打群架打得鼻青脸肿。此时,一位语文课代表站了出来,他说,我要结束这种局面,还同学们一个自由。

    谢宇听见语文课代表这个词就觉得烦,耐住性子才让萧以清继续说下去。

    语文课代表宣布,他将成立一个团体,加入的同学都会受到他的保护,不必再被其他班干部利用。而他也保证,自己不会利用团员去做任何事,唯一的要求就是,团员不能叛变,必须对团体绝对忠诚。之后,语文课代表找到班长和支书,表明自己是一个中立组织,不为任何一方效命,要求他们不得与自己作难。由于常年打架,同学们劳顿不堪,纷纷支持语文课代表的决定,班长和支书势力大减,也只得答应他的要求。

    “这就是翎鸥会成立的由头?”谢宇终于受不了这幼稚的比喻,将问题拉回现实。

    萧以清嗯一声,摸过茶几上的巧克力,剥开一块塞进口中。

    “过于理想化。”谢宇结论道。

    萧以清笑了笑:“我以为你这个理想主义者会很赞同。”

    “语文课代表就是阿平吗?”谢宇问。

    “刚才说的那些是民国军阀之间的事,课代表生于1908年,人早就不在了。阿平是现任翎鸥会领导,没有人知道它是谁,我只是通过一个手机号跟它的联络员沟通。”萧以清捞起脚边的灰猫,搁在腿上随手抚弄着,“由于境西社的关系,你们谢家一直是翎鸥会的重点监察对象,前不久,《三城》翻拍电影的消息传出,上级判断你的影响力逐渐扩大,即将跨入朱门,于是让我主动接触你。”

    “朱门?”谢宇打断他。

    “哦,这又是另一套名词了。”萧以清挠着查理的脑袋,“我们通常把人分成两种,一种叫朱门,一种叫白丁,可能别的结社有其他称呼,总之大概是一回事。白丁是指没有影响力的普通民众,朱门则相反,手中握着一定的社会资源。一旦哪个白丁力争上游,踏入了朱门,必然有结社主动拉他加入,无一漏网,喂你别抓我,好好我知道啦……”

    萧以清念叨着站起身,拉开柜子取出猫罐头递给谢宇:“你要不要喂它?”

    “不要。”谢宇没这心思。

    萧以清笑了笑,从餐厅拿来猫盘,将罐头倒进去。查理倒也不急,围着碗打了个转,这才从容地上前舔食起来。

    “没有人是自由的。”萧以清丢掉空罐头,同时丢出一句话,“一朝踏进朱门,就不可能独善其身了。”

    “什么意思。”谢宇问。

    萧以清低头望向灰猫的脊背:“比如你看到的所有演艺圈明星,无论大小,必定从属于某个结社,暗地为其背后的阵营卖命。《途江迷影》的导演洪阳是同山会二把手,沈子悦、薛莹这些花旦都是tob联盟的新血,歌手费凡十年前加入了共荣研究所,听说他最近在和李菲菲闹婚变,大概是她盛乾帮间/谍的身份败露了吧。相对于这些乱糟糟的结社,翎鸥会算是比较干净的一个了……”

    如果不是萧以清亲口说出,谢宇必定认为这是无稽的阴谋论。

    然而此时,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没有人是自由的……”萧以清喃喃重复,“这就像一口泥潭,我无法逃脱,只能想办法在污泥尽量活出个人样,你看这玫瑰开得多好,红得毫无顾忌,红得那么干净……”

    拇指撩拨着花瓣,萧以清的眼里不知映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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