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重生] 作者:谢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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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句谢永林结党营私,将凉州州府的吏治抽空十之三四,这空缺出来的紧要官职便有二三十人,何人出缺又在百官中掀起一场无形的争斗之战。
不过对于凉州州牧一职,百官们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这个位置由何人来坐当由皇帝陛下圣心决断,他们可怕这下一任州牧再搞出像谢永林这样有辱门风让祖坟都被人挖了的罪过来。何况,凉州州牧这个位置邪乎得很,前后才不过几年,原本坐的好好的凉州阮氏就被匈奴人杀进府中灭了满门,深得圣心备受器重的谢永林又被揭露是那等奸小龌蹉之徒,保不准是有谁盯着凉州这一片地方,一步踏错,上两个州牧就是下一任的下场。
没等他们查出个所以然来,上一任宁州州牧又被查出以劣银充官银的忤逆之事。不说宁州阮氏的旁支都被皇帝下令看押府中,就连淑妃阮氏死了多时还因此被夺了封号,她膝下所出的大皇子更是当廷被皇帝斥责,禁足锐王府中此事未水落石出前不得干政。
谁都看出来,大皇子司马宇锐这一次是真正地失了圣心。原本在宁州阮府失势已经离得七七八八的拥护,这一次原大皇子派系的百官彻底成了鹌鹑,一声都不敢为大皇子辩护。
朝局风云变幻,镇北侯府中却是难得安逸。
这日趁夜,朱定北到府兵营舍中探望古朝安,后者从宫中出来后原本还算康健同府中府兵一同出操巡防,不过在几日前,皇帝的暗卫从镇北侯府收回后他反而像是支撑不住一般病了一场。朱定北要来看他他也不许,今夜来看时,他的病也已好得差不多了,正在灯下看书。
“叔父风寒未愈,怎么不早些休息,可吃过药了吗?”
因为他生病的缘故,朱定北虽不被允许来看他,却也叫人给他分派了一间单独的房舍养病。水生时常来照顾,但也只能在暗中,关心也不能明目张胆否则惹人耳目反而功亏一篑。
古朝安正凝神看书,闻声才抬起头来,见他手中还提着食盒,掀开便有一股药味,不由失笑道:“我已经大好,这补汤明日便不喝了吧?”
朱定北道:“这可是全大靖最好的大夫专门给您开的补药,一般人想喝还喝不到呢。您别担心,这补汤药性温和,是滋味安神用的,您多喝一些不碍事。”
这是宁衡请教了他几位师父开出来的补药,从前可是只有朱定北才得他这般用心。
若不是朱定北对古朝安的重视以及情义不同常人,他也不会如此费心。
古朝安闻言便不再推辞,毕竟是小辈的心意,他心知对方连日劳累,再不承情却是不知好歹了。看他把补汤喝下,朱定北这才笑眯眯地问他看什么书,古朝安说是水生小管家送来的书目,又道:“这上面的注释,可是出自长生之手?”
朱定北伸脖子看了一眼,笑道:“原来是这一本,是我闲暇时看的。原来舒服也喜欢这类游记,我从前还抄录了许多呢,回头让水生给你送来。”
“这些游记很是新奇,长生的注解更让我倾心。”且不说那些从前从未听说的风土人情,便是朱定北在每一处地形上所勾勒标注的用兵之道,行兵之法,都让人耳目一新,为之心悦诚服。“看这些笔墨,想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没想到长生的兵法造诣远在我预料之上。你啊,藏拙太过,便是你阿爹都常说担心你受人欺负呢。我看,他定是没见过你欺负人的模样。”
看着这个眉清目秀俊雅无双的少年,比之当年风华洛京的梁三少不知好上多少,在外的名声却是一片狼藉。他一方面为朱定北的成就欣喜,另一方面也难免为世人的误解而替他惋惜。
朱定北笑道:“叔父这么夸我我今晚可要睡不着了。不过这些游记很是值得一看,都是费尽心思从长信侯府的藏书阁里掏出来的,上面还有不少宁家商队行商的手札,那些见闻没有设身处地不可能获知,确有一番妙趣。”
古朝安略怔了下,试探道:“长生,你同长信侯爷……”
宁家的行商手札岂是寻常人求上门便能看到的,那可以说是宁家的绝密资料,便是皇帝也无权阅览。那日宁衡的人找上他,让他写信与皇帝时他便心中有所怀疑,毕竟自己的事一旦被揭露那整个朱家都要受重处,朱定北连他祖父都瞒着,为何会告诉身为局外人的宁衡?
除非……他二人已经亲密无间,不分彼此,没有隐瞒。
朱定北弯了弯眼睛,“叔父慧眼,正如您所想。”
他如此坦然,倒让古朝安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长生,叔父有句话不吐不快,若让你不悦不要见怪。”
思来想去,古朝安还是不得不劝上两句。
不是他自持长辈的身份,而是他一来是过来人,深知少年意气易许情深,但世事无常,往后如何太难言说。他当年又何曾想过会与那人走到今日的地步呢?
二来,朱家和宁家的身份何等特殊,两位一品侯爷若只是一段私情,往后各自嫁娶表面太平那便没有太大妨碍,但若他们非卿不可,那这件事就不是两个人、两个家族之间的事,而事关全大靖,必会遭到皇帝的忌惮。他不敢想象那时他们两人会面对怎样的局面,实在不愿这个美好的孩子承受那样的责难。
朱定北点头道:“叔父,您请说。”
古朝安将他的顾虑言说了一番,才叹惋道:“长生,你年纪还小,感情的事情实在不该这样轻许。等你多看一些人,多经历一些事情,若是发现这段感情不过是镜花水月,到时候抽身不能,又该如何自处?不如缓一缓,等彼此再成熟一些……你们可曾?”
见他面露犹豫,一直认真聆听的朱定北也被他看得赧然,咳了一声颇觉不自在道:“叔父放心,他说要……留到新婚之夜。”
等不及的那个,反而是他。长信侯爷在某些事情上刻板到让人发指的地步,他面上妥协心里却不是这么想,若非进来琐事缠身,他定已找到机会将某人就地正法。只不过,这种房中乐事,当然不能当着长辈的面说道了。
古朝安听他口气便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番言论并没有被他听进去,顿感无奈又觉好笑,“你啊,叔父也不是外人,你且与说我你是怎么想的。说不定将来,我还能为你同你阿爷阿爹求些情面呢。”
“那敢情好啊。”朱定北乐了,“三月的时候我便同阿爹说了此事,他当时恨不能打断阿衡的腿。等再过两年他回京,肯定更是水火不容,到时候可就要叔父从中斡旋一番,拦着他点。”
古朝安大惊,“你已经同你阿爹说了,那你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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