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重生] 作者:谢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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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拦我?!”
朱定北气愤之下没有花时间想宁衡此举的深意,直接问道。
宁衡依然冷静:“镇北侯府需要这个态度,陛下听说也定然心感欣慰。”
李平可以说备受皇帝倚重否则也不会在朱家离开凉州后将第一要塞交给他。此时皇帝定然失望透顶,心中抑郁,此时若是朱家仍保持清醒的头脑,没有因为身为受害人而对陛下施压,甚至事事为大靖安危着想,只好好处没有坏处。
朱定北顿住,靠回了软垫上,脑子开始转动起来:“你说的不错,而且,李平叛国一案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首先,边境会有更多的时间布防。
这件事就算是李平通敌在先,而不是胡尔朵陷害,这个罪行会引起的后果不会改变,边防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其次,李平不干净了,李家将还有几个能脱离干净?哪怕他们原本就在九族之中必死无疑,他也要让他们带着自己的罪过去死,而不是所谓的无辜牵连,平白便宜了他们!
再次,驻军大换防还未彻底安定,李家牵涉其中的人太多,将会使得驻军不放出现很大的疏漏。因此他们的罪责不能判得太快,必须要有一段时间让朝廷调动好人马,填补上空缺才行。
唯一可惜的就是……
朱定北叹了一声:
“阿爹今年怕是不能回京了。”
皇宫,御书房。
贞元皇帝听说镇北侯爷的来意之后,着实惊讶了一瞬,而后不得不动容。
他原以为这个暴脾气的老元帅是要让李家不得好死,却没想到,他竟然变相地在救李家一命,全然只为家国安危着想置自己的恩怨于不顾。
他一时没绷住表情,老侯爷一看,不由挠了挠头道:“老臣却是对李家没有好感,恨不得他们全家都死绝。”
这话说出口,垂立一旁的东升太监浑身抖了一下,贞元皇帝却是脸色不变,听他继续说道:“不瞒陛下,前年,便有李家一个叫李捷的龟儿子,下毒害我孙儿。他生父是李丛老儿,还当我欠他们家的,要报复在我孙儿身上,要不是我这身份不方便,我早就剁了他老子的!”
“咳咳,侯爷慎言。”
东升太监撑不住提醒他。
老侯爷声音一僵,扭开话锋道:“不过好歹都是在沙场上拿命保卫家国的将士,李平老儿我虽然知道不多,但我大靖军中的儿郎断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万一真要中了匈奴的诡计,咱们不是亏大了?这好不容易才停战,再起战事怕是损耗太大,万一没打赢,那不是——”
“咳,老元帅所言,朕明白了。”
贞元皇帝眼角绷得紧紧的才没有抽搐,打断了他不吉利的话。
两人谈到日落,贞元皇帝开口留他用膳,老侯爷却道:“我那小孙儿在山上不方便,老臣还是赶紧回去看着他,不然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可没想到,回来便听孙儿推翻了之前的论断,他气得只拍大腿。哪怕朱定北说了种种好处还是让他恨不能把之前对皇帝说的那些大义凛然吞回去,肠子都悔青了。
正月最后一日,老侯爷先后两封信笺前后脚抵达鲜卑。
见了前一封,关于胡尔朵陷害李平勾结匈奴的信,朱家帅帐里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朱振梁之前因为李平通敌,更险些害死小儿子的事情已经气得要去挖了他的坟鞭尸,可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性。
古朝安也没想到。
或者说,他从未想过李平可能是无辜的。
他见过太多的丑恶,明白功名利禄会让人扭曲狠毒到何种程度。他信奉人向来只会低估他人的卑劣,古朝安对李家又全无好感,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都不意外。
如今向来,还是他的目光太过狭隘了。
哪怕后一封信笺推翻了胡尔朵诬陷的判断,但却也让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他的谋略思虑都足够,但眼界太小,考虑问题将己方利益和自己的私心看得太重,而不是放眼天下,立足民生。
这与他经历的变故和那段颠沛流离的境遇不无关系。
而这位老先生,着实教会了他许多东西。
要是能同他有一席之谈,余生无憾了。
他再一次想到。
朱振梁察觉到他的心境变化,但没有点明,而是抱怨道:“李家可恨,匈奴羌族也该死。好在李家的处置还能拖上一段时间,不然有四只手都不够对付这些闻着腥儿便来劲的狗东西。”
古朝安笑道:“你还不是最头疼的人,想必,皇帝陛下要有一段时间睡不着觉了。”
不论是李平的罪责,还是边境安危,增补空缺,哪一件都足够让上位者呕心沥血了。
朱振梁和他对视一眼,嘿然笑了一声。
这倒是不错的。
第115章 无愧于心
正月三十这日,楼家兄弟和秦奚来探望朱定北。
秦奚:“十一让我递口信,说让你放宽心,少想点事好好睡觉,等他出了热孝,便来看你。”
二月贾府才过三个月的热孝期,朱定北生死未卜的时候贾家铭已经背着重孝来看过一次,现在知道朱定北身体好转起来没有生命危险,却不能再冒犯了。
朱定北:“你回去也让十一放心,我没事,等再过几天就能回府了。”
他被找到后就近送到了长宁山庄,天气寒冷这里也是个修养的好地方,如今,他已经窝在床上一个月多没动弹了,是待得不想在待了,等重伤的伤口脱了痂立刻回镇北侯府去。
秦奚一眼不错地看着他,虽然没亲眼看到朱定北的伤口,但那日的情形他只是听说就怕得不行。
这边楼安康也总算把闹小脾气的胞弟哄住了。
楼安宁性子天真,一贯是最不能受委屈也看不得别人受委屈的,这一会儿朱定北九死一生,他好几天夜里都躲在被子里哭呢。刚才见了朱定北,见他瘦的不成样子又是难过得鼻头一酸,憋着声音直掉眼泪。
哪想到,他哭的对象却是睁着一双眼睛像是瞧什么新鲜事似得盯着他看,直把楼安宁看得又羞又恼,什么心疼害怕担心都顾不上了。
这要是平时,非得和朱定北打上一架不可,可现在只能自己憋屈着生闷气。
楼安宁一双眼睛还和兔子似得红通通的,趴在胞兄肩膀上对朱定北道:“长生别想着回去了,过几天又要死一大批人呢。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待着,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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