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夫 作者:花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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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看着苏挽之的表情由震j□j成顿悟,段明幽问道。
苏挽之苦笑着点头,而后拱手作揖道,“在下并非自恃清高,只是以男妾身份嫁入宰相府,实在辱没门庭,如若沈少爷不弃,在下愿意娶之。”
段明幽听他说完,心里早就烧起了火。早知读书人倔犟认死理,他才耐着性子把无虞中蛊的事给他解说一通。没想到对方明是明白了,可仍是初衷不改。
他总不能强押着苏挽之拜堂吧?若这小子一个想不开,一头撞死在门前,那无虞不是也没了活路?如果再失了无虞,那青树……
唉,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
“苏公子,无虞是老爷的独子,也是被我宝贝着长大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还想着出征打仗,为国立功。若他嫁给了你,才是成了攫阳城最大的笑话。可没有你,无虞他必死无疑。所以,你是非‘嫁’不可了。”
“倘若我拒绝?”
苏挽之露出倔强的神色,简直和段明幽预测的一模一样。
“你当然可以拒绝,我也不能真把你怎样,不过……”段明幽得意地翘起嘴角,一手探入袖中,小心地取出一物,伸在苏挽之眼前晃晃,
“苏公子可识得此物?”
第14章 玉佩
段明幽手里拿的是一块玉佩,一块成色极为普通,雕工甚至有些粗糙的鲤鱼玉佩。油青的底色上混了些杂质,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苏挽之却神色慌张地伸手去夺,仿佛段明幽手里握的,是他的身家性命一般。
段明幽怎会让他如愿,手灵巧地在衣袖间穿梭几下,那玉佩就变戏法似的消失不见了。
“段二爷,不问自取便是偷,算不得君子所为。还请您自重,将玉佩归还与我。”
对着段明幽一副你能奈何我的悠然姿态,苏挽之又气又急,那鲤鱼玉佩是娘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苏挽之平日里总收在书箱深处,轻易不拿出来,没想到现在居然落到段明幽手里。
“苏逸,字挽之,自幼父亲早亡,与母亲从家乡澧县流落攫阳城,而后得到同乡资助,在此定居。因天资聪颖,五岁便入学堂念书,七岁作诗,八岁擅画,十四岁考中秀才,可谓不可多得的人才。”
段明幽充耳未闻,反而慢条斯理地将苏挽之的过去重现在他面前。
苏挽之听罢,自嘲一笑,揖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段二爷谬赞了。”
段明幽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接着道,“十七岁那年你本应参加科考,为何突然就销声匿迹,连学堂也不去了?”
苏挽之眼神一黯,自幼饱读诗书,当然不缺雄心壮志,也曾想过要中举为官,为民请命,清廉一世,才不负夫子谆谆教诲。
可是……
“因为那一年你母亲病重,你一面衣不解带地伺候,一面苦心研读准备考试,孰料你母亲临终遗言,叮嘱你一生不得入仕,并交与你一块鲤鱼玉佩,叫你凭借此佩找到失散多年的兄长。”
挽之,挽之……答应娘,这一辈子都不要接近朝廷,找到你的兄长,远远地……远远地离开这里!
耳畔又想起娘亲临终前的嘱咐,那双因受病痛折磨而不再光亮的眼睛殷切地注视着他,直到他点了头,紧握着自己的,瘦骨嶙峋的手才缓缓垂落床沿。
自那以后,被书院传为天才的苏逸不见了。他在山里为娘亲建了坟,并在旁边搭了一座简易的竹屋住下,为娘亲守孝。这一守,就是三年。三年期满,他下山归来之时,昔日同窗早已为官的为官,承家业的承家业,连对他充满期望的老先生亦回乡养老,只他苏逸,一无所有,孑然一身。
幸而还有那块玉。
也只有那块玉。
“你靠摆摊卖书画度日,每日所得不过刚够果腹。你有什么能力在世上那么多玉佩中找到和这块一般无二的那只?”
段明幽并没有轻看苏挽之,他不过陈述事实而已。手里的玉佩太过平凡,若是举世难寻的美玉,自有了不得的出处,找起来也不费功夫。可这块玉佩,说得难听一点,扔在地上也未必有人肯捡,想追溯它的过往,犹如大海捞针。
微怔之后,苏挽之缓缓勾起薄唇,笑容凄恻,
“段二爷连这些都知晓了,当真是有备而来,算准了苏某毫无还击之力。百善孝为先,苏某的声誉与娘亲的临终遗愿,孰轻孰重,苏某自然懂得掂量,还望段二爷……不要忘记今日许下的承诺。”
说完,他郑重地弯身一拜。
“我说了,以后你就随无虞,唤我小爹即可。”
段明幽眉心皱起,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样,扔下苏挽之便急匆匆地走了。
苏挽之立在原地,任清风环伺,自岿然不动。
被风吹落的花瓣翻卷而来,落了他满头满身,身上轻薄的衣衫亦被风吹起,上下翻飞,未及束起的发向后扬起,丝丝缕缕,缱绻缠绵。
赶来找人的沈无虞被眼前人谪仙一般的气度慑得不敢接近,只远远躲在一棵树后偷看。
漫起的阳光从密布的枝桠间零落下来,斑驳疏离地打在苏挽之身上,明灭之间,他似要腾空而去。
沈无虞忍不住扑上去,将苏挽之抱个满怀。冰冷的身体被温暖的热源包裹,苏挽之回身一笑,随即眼一闭,身一沉,带着措手不及的沈无虞一同摔倒在铺满残花的泥地里。
沈无虞抱着他,也不着急起身,反而一下下地梳理起苏挽之披覆在身后的头发。
“书呆子,你……真好看。”
他微红着脸喃喃自语,处在变声期尴尬的嗓音被清风挟着飘去好远。
第15章 条件
“阿嚏!”
“阿嚏!”
“啊……阿嚏!”
“阿嚏!”
掌灯十分,段明幽提着药箱踏进沈无虞的院子,还没推门,就听见此起彼伏的打喷嚏的声音。
苏挽之和沈无虞各抱条被子靠在床头,比赛似得一个比一个打得勤。
段明幽瞧一眼两人颊边的酡红,不用手摸都知道额头有多烫,当即沉下脸训起人来。
“胡闹!简直胡闹!桃花林那么阴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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