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昨天 作者:吴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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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间明白了,洪兴明找来的,是张家涵几年前的照片,他在那个叫洪都的地方工作时的照片。
我伸出手,用手指轻轻触碰那个张家涵,他看起来那么胆小,那么害怕,又不敢将这种害怕流露出来,有一张大概是谁临时叫他,他猛然一回头,目光中尽是来不及掩饰的恐惧。
他不仅不爱所从事的工作,他简直是,对此深恶痛绝。
我心里的憋闷感越发沉重,我在想,也许我该再使用一次时间机器,回到张家涵还在洪都的时候,或者更早以前,在他跟那个叫曹智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十八岁的张家涵一定生机勃勃,他学钢琴,他居然学钢琴,他想学会了钢琴然后赚钱养活自己和别人。
这是那种家伙会有的念头,那个智商低下的家伙,他难道不知道学音乐是要讲究天赋和名师的吗?
我展开嘴,唇微微颤抖,我忽然很想去拥抱那个十八岁的张家涵,还有,那时候更小的袁牧之。
就在此时,我脑后突然有股凉风袭来,我猛然回头,却见曹智狰狞着脸,举起椅子猛力朝我砸过来。
我微微吃惊,立即朝旁边一躲,嘭的一声巨响,满墙的照片被椅子砸飞。各式各样年轻的张家涵散落了一地。
我眯了眯眼,迅速握紧棒球棍,冲着扑上来的曹智猛砸过去。
他闷哼一声,但却生了一股蛮力,侧身受了那么一重击后,胳膊一挡一抬,徒手抓住我的棒球棍,然后空余的手伸过来,一把卡住我的脖子。
“妖怪,你这个妖怪,你他妈是个妖怪,我掐死你,掐死你……”他发了疯似的尖叫,手劲非常大,我忽然想起他并不是无能之辈,在洪兴明给我的小纸里有写,他也学过搏击术,因为他的骗术不是每次都灵光,偶尔也会遇到想逃跑的少男少女,这种时候就必须动用武力。
我深吸一口气,咬牙板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迅速松开棒球棍,从口袋里抽出光匕首打开后直接捅进他的腹部,曹智惨叫一声,我再用力一挑,一股温热的液体喷了出来,喷到我身上。
曹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盯着我,手劲却慢慢丧失,我冷笑着用力抽回光匕首,又一股鲜血涌出来。
其实我早该这么对你,这也是我一开始就想做的事,我看着他的眼睛无声地说。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激烈的拍门声,随即传来枪响,有人一脚踹开房门,瞬间冲进来好几个人。
一声惊呼传来,我转头看过去,却见张家涵惨白着脸盯着我们这,他的眼睛睁开,里面全是说不出的恐惧,然后一个男人默默将他揽进怀里,伸手挡住他的眼睛。
那是洪仲嶙。
我眨眨眼,抬起手臂将脸上溅射到的血液抹开,伸手将曹智推开,他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按照我下刀子的位置,这个人不可能还能救活。
我收起光匕首,发现我的手在颤抖,然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同意在发抖,轻声喊:“张,张哥……”
张家涵没有理会我,他呆呆地拿下洪仲嶙的手,呆呆地走到曹智的尸体前面,居高临下看着他,一言不发。
“张哥……”我不知为何很不安,我朝他走了一步,想拉住他。
他猛然躲开我,惊惶失措地盯着我,然后古怪地扯扯嘴皮,问:“你杀了他?”
我垂下头,干涩地说;“是。”
“你失踪三天,让我担心得不行,就为了杀他?”
“本来不是想杀他,”我试图向他解释,“我催眠他,我想让他爱你,你不是遗憾他没爱过你吗?小冰满足你的愿望……”
“闭嘴!”他尖利地打断我,眼泪直直流下,浑身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谁,让你做的,谁,要你多管闲事,谁让你,杀人……”
“张家涵……”我朝他踏进一步。
张家涵绝望地朝我摇摇头,一言不发地转身,洪仲嶙过去半抱住他他也不抗拒,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最怕洪仲嶙吗?为什么他不抗拒了?
为什么他只抗拒我?
我很焦急,心里很疼,像给谁撕扯着心脏一样的疼,我喘着气,跟了几步,试探地叫:“张家涵。”
他没理我。
我又叫:“张哥,哥哥。”
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洪仲嶙紧紧扶住他,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无言地点点头,随后,洪仲嶙半搀扶半抱地把他快速弄了出去。
可那是我的张家涵啊,我的眼眶发热,有液体从中渗透了出来,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愣愣地看着他,再喊了一声:“哥哥。”
一直到他们离开,他都没有回头。
我蹲下来,觉得自己很冷,脸上湿漉漉的,拿手背一擦,全是液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人打开了门,我抬起头,看见好久没见到的袁牧之只身一人朝我走过来。
“袁牧之……”我轻声地喊他。
他没有回答,在我跟前蹲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问:“能自己走吗?”
我伸出手臂,哽咽说:“不能,你抱我。”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臂把我打横抱起,我揪住他的前襟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无奈地低声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多横啊,都能把人弄一屋里随便杀着玩了,你还哭,哭个屁啊。”
“我没哭。”我呜咽着反驳他。
“嗯,没哭,脸上流的都是马尿。”他托了托我的臀部,柔声说,“本来想打你屁股,可你都这么可怜了,再打你我也舍不得。算了,咱们回家啊。”
“张家涵不要我了。”
“你干了这么大的事得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不是?”他顿了顿说,“放心,他是真心疼你,会要你的。”
“真的?”
“真的。”袁牧之微微一笑,低头在我额头上贴了下嘴唇。
我擦擦眼泪,忽然发现他穿着我上次穿过的三件套西服,里面的白衬衫还挂着黑领结。
“你穿得好奇怪。”我说。
袁牧之微微一愣,随后漫不经心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老子今晚本来有个宴会,你的事洪爷一派人跟我传信,我不得不丢下飞快赶了来,小王八蛋,为了怕你受委屈,我连晚饭都没吃呢。”
“我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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