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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昨天 作者:吴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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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自己的脸色白得像鬼啊。过来,照照镜子!”

    她把我硬拽到房门后的穿衣镜前,我从里面看见一个下巴瘦削,眼睛又黑又大的少年,脸色果然很苍白,就连嘴唇也淡到无色。我轻舔了一下下唇,问刘慧卿:“我是不是很难看?”

    刘慧卿一愣,随即点头说:“对啊,你现在丑死了。”

    “你不喜欢看我这样,对吧?”

    “简直讨厌死了,”她白了我一眼,凑到镜子前说,“你看看你,眼大无神,脸色发青,就跟个吸毒的一样,还说你没事,没事人是这样的吗?看看人家洪大小姐,气色多好多红润,没事人得像她那样漂漂亮亮的才对。”

    “你很喜欢她?”我问。

    “谁?”

    “洪馨阳。”

    “还行吧,人家千金小姐却一点架子不摆,挺难得的。”她撇嘴说,“不过我也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不能因为人家的教养好就忘乎所以,放心啦放心啦。”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身份的阻碍,你会喜欢她,对吧?”

    “谁不会喜欢她,那么漂亮又那么随和,脾气也挺爽快,没扭捏造作那一套。”

    我想了想,缓缓地问她:“如果她有困难,我是说如果,你会帮助她吗?”

    “开玩笑,她是谁啊,哪里有我能帮得上的忙?”刘慧卿嗤笑一声,“不过要她瞧得起,我又恰好能出力,我当然会能帮就帮。”

    我点点头,问:“如果在帮她和帮我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选择谁?”

    刘慧卿哑然失笑,抬手打了我一下说:“知道你吃醋了,死孩子,放心,刘护士总是跟你感情深点,你就跟我照顾过的病孩一样,能不多顾着点吗?”

    我微微一笑,说:“谢谢。”

    刘慧卿吃了一惊说:“哎呦你还会说谢谢啊,你别说,你刚刚笑了那下还挺好看的,小孩子就该多笑,跟个小老头似的算怎么回事?”

    我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打量镜子中的自己。

    刘慧卿在一旁看了一会,突然说:“小冰,我发现你其实长得跟洪大小姐有点像。”

    我心里一突,转过头凝视她,问:“会吗?”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你们俩侧脸很像,不过你是男孩子,轮廓要更明显一点。”

    我垂下头,沉默了一会,才说:“我跟她一点不像。”

    “什么?”

    我抬起头,柔声催眠她:“我跟洪馨阳,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记住它。”

    刘慧卿茫然地点了点头。我又说:“如果有一天,洪馨阳怀孕了,你要帮我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死。”

    “不……”刘慧卿摇头。

    “答应我,不会伤害谁的,我保证。”我柔声说,“那只是个不应该存在的胚胎,它不是人,它只是个不应该存在的东西。答应我。”

    她仍然露出迟疑,我不得不加大催眠力度,一直在她耳边说了二十分钟,才总算让她接受了我的指令。

    这样事情就更保险了,我想,我回忆起刚刚所做的噩梦内容,我对梦里那个袁牧之说,我可以阻止的,至少有关我的出生,我是可以阻止的。

    这时大门外传来钥匙的响动,我们都知道那是张家涵回来了。我给刘慧卿解除了催眠,然后拿起脏衣服走出房门。

    张家涵出门去是为散步,他的康复需要这点,但我却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对劲,似乎在惶恐,又似乎很痛恨,但与此同时,却又分明现出怀念的神色。

    “你遇到什么人了?”我皱眉看他。

    “没……”

    “撒谎。”

    “只是,”他勉强笑了笑说,“只是以为是个熟人,我可能看错了。”

    “不是洪仲嶙那一伙人?”

    “不是。”张家涵摇头说,“我去做饭了,刘护士今晚跟我们吃吗?”

    我转头看刘慧卿,刘慧卿揉了揉额角说:“还是我来吧,你们俩都是病号,我来做就好。”

    第69章

    时间又过去一周,我还是没有见到袁牧之,但也不是没有联络,我听见他跟张家涵两人通过几个电话,大概有谈及我。张家涵还曾经问我要不要跟袁牧之说两句,我的心脏部位在那一刻涌上一种奇怪的酸楚和淤塞感,但下一刻我便命令自己忘却这种感受,把头转过去。

    张家涵叹了口气,过来柔声说:“就说两句,大头也很挂念你,开口说两句话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看着窗外,这个季节雷雨天气莫名其妙的多,乌云很快会在头顶聚拢,闪电很快会从那上面劈下来。

    每个人头顶都有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它也许会落下,也许不会。

    “就说两句,好不好?”张家涵的口气中带了哀求。

    我转头看他,发现了他目光中的忧心忡忡,他真是与生俱来的敏感且意志软弱,如果可能,他不愿意看到周围任何一个人陷入负面情绪中。我轻轻抿了下嘴唇,伸出手。

    张家涵高兴得眼睛一亮,把电话递给我。

    我放在耳边,袁牧之的声音响起:“小冰,小兔崽子,你在听吗?”

    我胸口的淤塞感更加明显,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我发现我不太能控制。

    “你要在听就给我吱一声,别他妈不张嘴,说话!”

    我吁出一口气,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祸害,你在啊。”袁牧之的声音立即变得柔和低缓,“在做什么?这些天有好好吃饭吗?睡觉蹬被子没?”

    我摸摸耳朵,看着天空,计算着雷雨降临的时间。

    “那天的事,”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那天的事,我想过了,全都赖我,都是我太心急,你那样也就想自卫,我他妈不该当时转身就走,忒不爷们了,对不起啊。”

    我闭上眼,想起我面对未知欲望的惶恐,忽然明白,比起现在因为能预感事态的发展前景而产生的淤塞与不安,无奈与彷徨,那点惶恐真不算什么。

    我于是说:“是我反应过度。”

    “什么?”

    “对性,我反应过度。”我说,“因为未知和失控产生的恐惧,我其实害怕的是那个。”

    袁牧之沉默了,他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你,你他妈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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