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语还休 作者:海中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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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着靠坐了起来,自己换好了尿布,将污秽的尿布团成一团,塞进了塑料袋。
他没有看见,也看不见当时青年惨白的面容。那时何沁远已经十九岁,心里早已萌生了难以启齿的感情,他看着魏家承越发俊朗的面容会脸红,肩膀靠着少年火热的身体会心跳加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情如叠加的岁月有增无减。他觉得迷茫而彷徨,甚至会觉得恐惧,为什么他会对一个男孩子产生如此诡异的情感。他在压抑中凝视着那深邃的眉眼,在那微扬着坏坏的笑容里,泥足深陷。可是当看见魏家承嫌弃的目光,那一声声干呕撞击着他的胸腔,他的眼眶湿润了,刚刚萌芽出的感情被他扼杀,强烈的自卑感将他的心五马分尸。
那一天,他咬破嘴唇像一只肉虫在床上蠕动,颤抖的双臂支撑不住身体,他只能用额头死死抵住床头,额头蹭破了皮,才勉强将身体靠着床头歪歪斜斜坐了起来。
一片狼藉。他没有穿裤子,羞耻处兜着好几层尿布,下面垫了尿垫,即便如此,污秽物还是流了出来,有些在大腿处结了黄色的硬痂。他突然就笑了,也怪不得人家,自己看着都是恶心的。
他看着魏家承挺拔的身影推门而入,即便失明,那双眸子也是极好看的,黑亮的眼珠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一直在凝视着自己。即便残疾,也是一个英俊的人呀,哪像自己……他对自己说,且不说性别,单是从外貌,你也是配不上人家的。
多么可笑,一个十九岁的大男孩,在沉默中望着恋慕的那个人,偷偷地掉眼泪。一个残疾了四年,在病痛折磨中也不曾掉一粒眼泪的青年,默默地望着那个轻蹙眉头的少年,突然深刻体会到了千疮百孔的绝望,眼泪猝不及防掉落下来,止也止不住。
这些魏家承并不知道,那天何沁远请他帮忙打一盆热水时,那语调就跟平时无异。只是那人拒绝了他的帮助,斜靠在床上一点点清理了双腿的狼狈。
他只记得何沁远对他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打水前对他说“小心,别烫着了”,第二句是他倒水时说“对不起,平时不会这样的,真是出丑了。”
没有任何异常,可是魏家承清楚一点,从那之后,何沁远便不再让他睡在那个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上。他又被赶回了弹簧凹凸不平的沙发上。很长一段时间,他并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而被大哥冷落,直到有一次,他半夜噩梦,摸索回到熟悉的床上,青年没有拒绝,他爬上床握住了青年的手,就听见青年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中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反握住他的手。
想到这些,魏家承在自己呕吐的恶臭中突然就觉得羞愧难当,那人用温热的毛巾一遍遍擦洗着自己的脸,脖颈,双手,一点也不嫌弃。他就觉得自己真是可恶到顶点,后悔一拥而上,难过的他鼻腔酸胀。
他听见那人自言自语般:“哎,这是有多难受,怎么还哭鼻子呢?”然后冰凉的指尖在他太阳穴轻轻地揉着。
那一瞬间,他咬住了舌尖,血腥味弥漫口腔,才忍住了嚎啕大哭的冲动,愧疚后悔难过涌上心头,羞愧难当。
何沁远看他嘴巴直哆嗦,憋的睫毛都湿了,担心道:“怎么那么严重。我让你陈睿哥过来一趟,背你去医院看看吧。”
他微微摇了摇头,想说:别花钱了,挣得多不容易。
这一摆头,差点让他喷出一口胆汁。脸顿时都青了。
何沁远吓坏了,何思源宽着长就是不长个,魏家承却竹子一般,年年拔高,长的又高又壮,他们已经弄不动这小子了。
他赶忙让何思源去隔壁把陈睿敲了起来,几人合力将魏家承弄到了医院。
魏家承醒来时感觉左手冰凉,手背有点疼,吸吸鼻子,刺鼻的消毒水味,这次竟然严重到住院输液。耳旁有呼吸声,他用手轻轻摸索,就像是探索未知的神秘世界。
柔软的头发,光洁的额头,眉形平展眼角细长,应该是很温柔的眉眼,魏家承想。鼻梁有弯弯的孤独,嘴巴不大嘴唇有些薄,下巴很尖……魏家承迷茫了,手掌下秀气的五官和他心目中大哥的形象相差甚远。
他脑海中一直认为大哥是个浓眉大眼,看着很有魄力男子。他实在无法将手下的触感在脑中成型,他心中充满疑惑,大哥到底是什么样子?
长长的睫毛轻轻扫拂他的掌心,吓得他心脏漏跳了半拍,赶紧缩回了手,合上眼装睡。
何沁远趴在床上不知不觉得睡着了,等他醒来时胳膊也麻了,肩膀疼的都不是自己的。他试着动了动肩膀,疼的他直抽冷气,后脊梁拧着一股邪气,化成荆棘束缚着他胸部以下的躯体。
魏家承听见他粗重的喘息,一骨碌爬起来,问道:“哥,你怎么了?”
何沁远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动不了,就连仅剩的胳膊也无法动弹。他哑着嗓子道:“手麻了……休息一会就好……”
魏家承用手一摸,何沁远趴在床沿,后背僵硬如石。也不知道他趴了多久,身体不堪重负,发出强烈的抗议。
“我扶你到床上躺一会吧。”魏家承将没有输液的手伸到青年的腋下,圈住那人单薄的身子。
何沁远也想到床上舒展一下身体,蜷了好几个时辰,有知觉的地方都不像自己的了。他用手肘尽量撑着床沿,额头抵在少年的肩膀上,三年的时光让细弱的肩膀变得结实,他能感觉到少年用力提起他的身子,鼻间是清爽的香皂味,心口猛地一跳,手肘一软倒在了少年的怀里。
魏家承被他扑倒,倒下前把他身体用力往上一拖,两人尴尬的一上一下重叠在一起,嘴唇没来得及回避发生了猛烈的回避,牙齿“碰”的一下撞在一起。
这算是两人的初吻吧,啥滋味不知道,看那一嘴的血就知道挺惨烈。
两人还没来得及害羞,何沁远磕在床沿的双腿就不争气的痉挛开来,就像勾引一般,兴奋的在少年身上绷着脚尖跳芭蕾,大腿小腿不停的碰撞摩擦着少年结实有力的长腿。
何沁远的脸就像煮熟了的大虾,热的他头顶冒着仙气。也顾不得害羞了,忍着疼将自己摔回轮椅,去厕所检查渗漏的情况。
魏家承茫然的躺在床上,迷茫的摸了摸嘴巴,接着头脑空白的摸了摸下身………怎么硬了……
刚才怎么了?不是闻惯了那人的气息吗?那人的舌头是不是碰到了自己?心为什么跳得那么快?我为什么脑袋又晕了,却不同于以往?
魏家承绞尽脑汁不得其解,许是用脑过度,又趴在床旁“哇哇”干呕起来。
懵懂少年并不知道这一种依恋就是喜欢,只是本能告诉自己,他不想离开这个小家,不想离开这个没有血缘的大哥。
他喜欢坐在大哥身旁帮着摘菜,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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