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步,学着他助跑起跳。
就在我双脚离地的一瞬间,萧杧的眼神突然变得极惊恐。
几乎是同时,一股大力倏忽压上我后心,紧接着我胸口一凉,好像突然呛入满肺冰水,冷得我感觉不到疼。
低头一看,却是一柄极细极薄的剑身自我胸前破体而出,微微拧转之后,又迅速抽离。
好像那柄剑是什么开关一般,我眼前耳边的事物都突然变得遥远而虚幻,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剑刃拔出时的力道带得向后一抽,没有站稳在实地,却沿着悬崖跌跌撞撞地滑落,被撞了几下之后便叫萧杧指挥着鸟群险险接住。与此同时,好似身后还有什么人在痛叫不休。
我麻木地转转眼珠,看见一个指甲盖大的红点顿了顿便迅速逃离,而后便有人小心地抱着我仰面躺着,嗡嗡地低语着什么。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那一剑,刺得正正是人心脏的位置。
这就是我的死期么?
因为我重伤了楚修竹,所以东方厉便如我之前所梦到的那样,一手抱着她,一手将剑刃送入我的胸膛?
我茫然地看着天空,仿佛看着一个硕大的万花筒,黄的黑的蓝的在我面前优雅地分离又流畅地结合,组成一幅幅诡异而可笑的图案。
原来死并不疼,只是胸口闷涨不已,嘴唇渐渐发麻,大脑嗡嗡作响,万花筒的图案也渐渐变黑变暗,仿佛舞台谢幕,灯光渐渐暗淡。
不不,我还要和程铮一起归隐田园!我还没享受生活,我怎么能死!
我努力大睁着双眼瞪着黑暗,拼命阻止神智涣散。
给我争气一点!想想程铮!
突然胸口一疼,好似有人抓着我心脏狠狠捏了一把,我不受控制地呛咳出声,新鲜空气重新涌入肺子,四周的黑色浓雾一点点散开,眼前景物虽然仍旧模糊,但已不再是万花筒的模样。
萧杧长出一口气,哑声笑道:“还好!”
程铮将我抱在怀里,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他颤抖着为我切脉,颤抖地抚摸我胸口,又颤抖着将一粒丹药塞进我嘴里,抖着声音命令我:“吃了。”
我将那药丸乖乖吞下,气若游丝地问他:“回光返照?”
“斗转星移。”程铮哑声解释,又释然长叹一声,将脸虚迈在我颈窝,含糊地恶狠狠道,“谢如期!你敢再吓我!”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只想写到被插了一剑的地方
但是转念一想……你们肯定会上各种诅咒,鉴于我今天胃疼,俺决定还是不冒险了……(说!昨天拉稀今天胃疼,是谁干的好事!!!
下一章集中虐东方和楚,并且有一大坨狗血,请提前备好氪金狗眼
鉴于我最近两天消化系统十分邪乎,于是提前打个招呼,要是我明天不出现就是又被诅咒之神光顾了……
感谢髻姑娘投掷的霸王票,有霸王票收最开心了!么么么!~~~~
==============================
喵的,又因为雷那个风被锁了,要不要这么正直啊……= =|||
落子无悔
程铮抱住我,将脸虚迈在我的颈窝,恶狠狠地放话威胁:“谢如期!你敢再吓我!”
他声音暗哑虚浮,鼻音浓重,显是方才吓得不轻。我胸口不由跟着一酸,顾不得气还没喘匀便连声保证道:“不敢不敢!从此以后,我保证谨守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兢兢业业地相夫教子,再不惹事啦!”
程铮气笑一声,撑起身子嗔怪地看着我,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信你才怪”四个字。
我则皱眉盯住他嘴角,又垂眼看他盖在我身上的大毛衣裳,颤声问:“你受伤了?”他唇边和衣襟的兽毛上都有一丝干涸的斑驳血迹,看样子似是受了内伤。
程铮摇头:“我没有事。”
萧杧适时解释:“是程少侠方才看到你中剑,一时急怒攻心吐了血。现在缓过这口气来了,便应该没什么大碍啦!——倒是程夫人你觉得如何,可还能撑得住?”
我不放心地抓住程铮手腕,见他脉搏的确跳得平稳有力才放了心,又缓缓运气检查一番,摇头笑道:“应该没什么大碍啦,看来东方厉刺人的准头还得再练练。”
实际当然并非如此。
东方厉刺得很准,是我自己长歪了。
“斗转星移”这味蛊的作用,就是通过调整人体内血脉的位置而改变经脉的走势。所以,它不仅改变了我那倒霉催的特殊体质,也改变了我的命数。
若不是它,今天东方厉这一剑,就不会如此幸运地错过了我所有的脏器和动脉。
待以后重回苗疆时,我定要给逍遥老鬼恭恭敬敬地磕三个响头,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死里逃生,鬼门关前头晃了一圈,我自然愈发觉得世界美好,不由拉着程铮的衣襟傻笑:“人都说否极泰来,这一回我心口中剑都能活过来,想必世上除了少爷你,就再没什么能够压住我的啦!”
萧杧当即尴尬地轻咳一声。
我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电灯泡,不由面上微热。然而转念一想夫唱妇随乃天经地义,我相公能降得住我,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至于他联想到了什么害羞的地方,那是他自己思想不纯洁!
程铮轻描淡写地看了萧杧一眼。
萧杧连忙讪笑道:“程少侠还是先帮程夫人处理一下伤口吧,我去把我哥接出来。……那个,程少侠掌心的伤口是他方才拗断佩剑、以断刃飞击东方厉时留下的。那魔头右肩中剑,带着楚修竹向东边去了。”
他哑着嗓子飞速交代完,便缩着脖子跑进了山洞。
我被逗得扑哧一乐,索性拉着程铮的手,再接再厉地调笑道:“相公,我想你想得心好痛!”
程铮严厉地嗔我一眼,从怀里掏出瓷瓶和一方棉帕,将我衣襟拉开一些,倒了些药粉在棉帕上,干脆利落地按在我伤口上。
我嘶地倒抽一口凉气,呲牙咧嘴地讨饶:“相公饶命!”心底却又松一口气。
他肯以眼神谴责我,又不惮弄疼我给我个教训,无疑是个好兆头。这说明我确实伤得不重,也表明他已经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劲来了。
程铮瞪我一眼,手下却放缓了力道:“先简单包扎一下,待下山之后再为你重新清洗伤口,包扎上药。”
我点点头,又微微蹙眉:“不知道咱们伤亡如何,小鱼他们能不能找到东方厉?我看这雪崩之后山石塌方,埙山不如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