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若不是已经跑了,就是还藏在仍然□的那部分里。
东方厉会派多少人看守?
正琢磨间,大鸟突然刷拉一声展开宽大的两翼减速拔高,片刻之后砰地一声砸在洞前一块稍平整些的地方,又不断扑腾着缓解冲势。
我借着冲劲跳起来紧跑几步,向着洞口疾走而去。
萧杧也连忙拔腿跟上。
我在洞口站了一会,待适应洞内黯淡的光线之后,便一手摸着石壁,一手扣紧袖箭机括,侧着身子谨慎地缓缓前行。
好在溶洞已经被炸毁了大半,两边连通后,洞内的光线并不算太黯淡,起码能看见些灰蒙蒙的影子。
约莫走了三四丈之后,甬道逐渐放宽,石壁也愈发凹凸不平,凹陷处几乎可以藏进一个人去,我自然更加谨慎,大睁双眼看着前方,神经绷紧得就快断开。
突然余光瞥到阴影中有东西一闪,我胸口一紧,不及细想便猛地一推墙壁,后背砰地一声撞向对面墙壁。
与此同时,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随即响起,猛烈的罡风贴着我面门刮过,叮的一声击打在地上。
萧杧身形一动,抢到我前面急道:“哥!是我和程夫人!”
是萧杞!
是东方厉让他守着楚修竹,还是他自己跑来学雷`锋做好事了?
萧杞退后一步将自己藏在阴影中,冷冷道:“退回去!”
萧杧一愣,忙又逼近他,急切道:“魔教输了,东方厉马上就会来带着楚修竹逃走。哥你带着楚姑娘跟我们走,正道不会为难她!——你信我!”
萧杞声音稍缓,语气却仍旧充满戒备:“我信你,但我不信她。我会保证小竹安全,你们走!待此间事了之后,我再与你回旗山!”
萧杧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再开口时,嗓音却是更哑:“哥,你对不起萧家。”说罢突然吹了声悠长的口哨,自己拔出匕首冲着萧杞合身扑上,厉声向我道,“去!”
我忙使出穿花飞叶手的身法侧着滑开一步,身子一拧躲过两人纠缠,继续用我爹所教的步法向洞内猛冲。
萧杞怒道:“哪里跑!”随着他低吼,又是一记杀招呼啸而来。
我暗暗叫苦,身子一偏就地滚开,不停暗骂萧杞大脑平滑、自作践,没见过给有主名花松土还松得这么兴高采烈尽心尽力的!
萧杧也是破着声音怒叫:“有本事你为了那女人杀了我!”随着他这句话,一只巨鸟受他召唤扑入洞中,长鸣着伸展两翼向萧杞扑去。
“我只是帮她最后一次!”萧杞又气又急,仓促中又向我追上一招才回身反手,一剑劈向大鸟胸膛。
那大鸟只是血肉之躯,又哪拼得过吹毛利刃,当即叫都没叫便被他利落劈成两断,那两断又在惯性的作用下带着滚烫血浆继续向他扑面而来。
萧杞下意识退后半步举刀格挡,我看准时机,半跪在地左臂平举,飞速射出两枚袖箭,一枚射向他腰眼,一枚射向他身前一尺处的空地。
萧杞听见背后响动,本能地按照萧家刀的身法向侧前方一滑。
但他不记得,我也学过萧家刀。
萧杞闷哼一声,勉强将腰上袖箭拔出扔在一边,伸指连点周围大穴,然而穴道只封了一半,手指便无力地滑下腰侧,整个人渐渐软倒在地。
萧杧慌忙架住他,将他斜靠在石壁上。
我站起来:“他没事,事后我会为他解毒。——命令鸟群飞到后山等我们,你跟我来!”
萧杧点点头,一边起身向我跑来一边撮唇吹响口哨。待跟上我之后,一段曲调已经完整地吹完。
我搭住袖箭机括,继续向洞中摸索。
再走一两丈就到了第一个小石室,我怕还有伏兵不敢冒进,于是晃亮火折,点燃手帕扔了进去。
火苗冉冉,光芒虽小,却已足够让我们看清里头并无伏兵。
确切地说,是空空如也。
楚修竹已经跑了?
不可能。若楚修竹不在这,萧杞没必要和自己弟弟拔刀相向。
我走到石室正中,飞速巡视一圈:洞内没有经过任何人为的修整,四壁圆滑而潮湿,石壁凹凸不平的地方在火光中闪着细碎的金黄水光。
但其中有一块地方,却看不见任何水光。
我走近细看,却见那块地方色泽与周围略有不同,借着火折的微光细看,四周还有些不寻常的裂缝,右侧的裂纹翘起得高些,在火光下打出了明显的阴影。
我伸指试探地摸了摸,见是木质,于是愈发肯定,忙站在这“木门”后头,以指甲扣住缝隙,轻轻掀开一角,然后全部掀开。
楚修竹就被藏在里头。
果然!
东方厉根本没有派人看守,因为他不信任何人。
若不是药何涣不知从何处窥得天机,将这洞穴炸了大半,怕是就算有人找来,也会径直找到最后一个石室,而不是第一个石室的犄角旮旯。
也是上天助我。
我含笑看着楚修竹,只见她手脚和嘴巴都被几条泛着金属光泽的带子绑得结结实实,嘴上的绑带略有些凌乱。结合着方才那翘起的木纹,应该是萧杞先一步发现她,才为她解了嘴上绑带就发现我们来,于是仓促恢复原样出来应战,谁料却是技不如人。
楚修竹疲惫地眨眨眼睛,看我半晌才算是重新找回焦距,眼中又是惊喜又是焦急,连连示意我为她解开绑带,似是有话要说。
我轻轻摇头,看着她无声道:“我不是来救你的,也不想听你说话。”
我走开几步,抬起右手稳稳对准她膻中穴,咧嘴笑道:“我是来做个了断的。”说着手指轻压,但听嗤的一声,细巧的袖箭应声弹射而出,稳稳插入她胸口。
楚修竹当即一声闷哼,继而软倒在地,喘息粗重。
很好,不重也不轻。
我满意地收回袖箭,转身拉起萧杧向后头拔腿飞奔,道:“招鸟群来,咱们走!”
萧杧连忙跟上,压低声音急问:“怎么不杀了她?我哥哥怎么办?”
我正急于施展我那微末的内功离开犯罪现场,哪还有精力回答他问题。好在萧杧还算信任我,问过两遍之后便也不再开口,转而挟着我手臂带我向着洞口飞奔。
万幸溶洞大半已被炸毁,我们快跑几步出了洞,萧杧一边帮我爬上巨石,一边再次撮唇吹哨唤鸟,直拉着我走到高处才解释道:“此处不适合鸟群起飞降落,待会我先跳下去,再指挥鸟群来接你!”
寒风呼啸不止,将他的声音冲得七零八落,我只听得大概便扣着袖箭答应,又回头看了一眼洞口。
鸟群振翅而来,萧杧以口哨声指引鸟群飞到崖下,自己后退几步飞奔跳下,被鸟群轻巧接住后,又指挥着鸟儿在下头垫了两排,向我招手示意。
我深吸一口气,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