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 作者:洛子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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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打电话来的。”
凌桐便笑,向他道歉:“昨晚我跟朋友先走了,莫怪莫怪。害你睡不成觉。我请你吃饭赔罪吧。”
“不用了,”裴照也笑,“我是你的助理,这些原本就是份内事。不过昨晚那种情况下,你不接电话,我很担心。”
“担心?”
“凌先生是公众人物,事事小心点好。下回再喝多了,等我来接。”
凌桐看了看他,然后绽出一个笑容,说:“好。”
“凌先生今天不去剧组?”
“女主角请假,我也趁机休息,明天再去片场,”他索性躺倒在沙发上,一臂曲起枕在颈下,“别那么生份,裴照,叫我名字就好。”
他闭上眼不再说话,裴照轻轻走了一圈,在书柜前停下,除去剧本,多是艺术类书籍,还有英文法文原版小说若干,便有些怀疑,下意识地回头看他,哪知正对了凌桐水漾双眸,那人吃吃笑了起来,说:“你得相信我不只是花瓶。”
裴照脸上有些发热,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你这么忙,还有工夫——”
难道人家只有玩乐的工夫?真是越说越乱。裴照看他渐收笑意微蹙双眉,面色几许感伤,心里愈发不安,诚恳致歉:“对不起,我真没有别的意思。”
凌桐哈哈大笑,眉目间神采夺人:“裴照,你真好逗。”
真是上当,裴照暗恼自己不察,怎能忘记这人演戏是多次获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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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第二天他随凌桐去了剧组。“星辰”另配了两名助手给他,裴照心想自己其实是多余的,那两位跟在凌桐身边多年,不知多熟悉这个圈子,哪像自己,做这行分明是生手。他之前问凌橙,门外汉怎能做大明星的助理,凌橙回他说,你的工作就是替我看住他,别让他惹出是非即可。
而此刻,在这旧仓库搭就的戏棚里,裴照看着眼前红粉佳人,很想问问凌橙对于“是非”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这佳人正是西楼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无悔今生》的女主角,风头日炽的张云佳。裴照平日里不大关心娱乐新闻,近来因工作需要,一阵恶补,耀眼明星还是认得出来的,何况这女孩不化妆已是好容貌,上了妆更是顾盼生姿,妩媚动人,身材也极好。
裴照闲极无聊,坐在旁边翻看剧本。
这戏说的是男女二人自幼相识,渐生爱意,哪知时事动荡,二人被迫分开。男子也曾有相思意,然而年少时代的爱情,哪里敌得过现时岁月?不多时,便另有女子出现,这女子是富家小姐,难得纯真良善,不与其父同类,二人相恋多年,其间亦有风雨,终究结成良缘。恰在此时,前女友骤然登台,竟是千山万水寻了来的。男子倒也磊落,委婉告之以现况,并表示会尽力对她补偿。但她哪里是要这个?多年辗转艰辛,终于站在他面前,可这人心里已然没有她,教她怎肯甘心?于是受了别有用心者的挑唆,使尽了手段,倒教那男子心里的一点旧情慢慢湮灭,这女子心知无望,终于孤注一掷,诓了人家夫人前来,欲做了断。
场上剧情正演到这里,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剑拔弩张地对峙。
幸福生活三番五次被其搅乱,再温婉的女人也会披上甲衣,何况她还占着名份的优势和男子的爱恋,气势上就先不同。
“于小姐,你请我来听你这段故事,我很荣幸。”夫人微笑着转动指上钻戒,发型入时,衣饰光鲜,“但我出来太久了,我丈夫会着急,我父亲也会担心的。”
听她这笃定从容的语调,便知于小姐全无胜算。可于小姐偏作不知情,执拗地坚定地重复自己的结论:“若是没有你,他必定会和我在一起!”
听得裴照生出悲凉之意。他细细看去,于小姐手里紧攥着枪,神情几近疯魔,两只珍珠坠子在耳下晃动,眼里却在落泪,紧抿着唇线,分明透出几分倔强的意思。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努力让自己相信这句话而已。
忽有人笑了起来,轻声说:“这时候争得头破血流,输得人固然痛苦得要死要活,岂不知赢的人又有几日快活?所以恰到好处便要打上‘剧终’二字,再往下柴米油烟,眷侣变成怨偶,就不好看了。”
原来是凌桐坐在他身边,妆已上好,活脱脱旧画里走出来的倜傥公子。他问裴照:“你似乎更满意陈琦的戏?”
裴照点头:“她不错,假以时日,必有出息。”
凌桐整了整领带,站起来:“到我了。”
他一入戏便是气喘喘奔走了十里的模样,撞开门先往枪口前档住娇妻,来不及调匀呼吸,说,把枪放下好不好?我们慢慢谈。
勉强自己和颜悦色地对她启口,其实是为了身后的女人,于小姐如何不明白?她顿时面色灰白,从癫狂中蓦地沉静下来。
于小姐定定地看着他。多少年前,他是标致少年郎,她是清秀闺阁女,曾一起灯下读书,月下歌吟。春日她在自行车后面坐着,山间清风拂面拂裙。冬夜有雪,二人也曾温了酒,细将日后描画。而此刻二人相距咫尺,他因她强忍了惊惧疲累,她因他生了沧桑疯狂。
他念她的小名,他轻声同她商量:就这样罢手可好?
她眼里滚下泪来,在他久违的温情目光下,缓缓垂下执枪的右手,然后,问他要一个答案。
他说,我当初爱你是真,如今爱她也是真,是乱世不成全我们。
这一句说得忧伤刻骨,连裴照都动容。
于小姐伤恸大哭,泪倾如雨。她本是个柔弱的女子,家破无依,从小城寻到大世界来,多少辛苦才立得住脚,他不给她依靠,她只有勉力强撑,情知没有退路,一步踏出再难回头。
哭声里多少委屈苦痛,往日年华浮现如烟,他情不自禁,微微向前一步,回头看到妻子,又定神站住。多少矛盾交织,全凝在眉间眼底。裴照想,他这双眼睛生得真好,不用言语,甚至不用动作表情,但这一双眼,便能诉尽衷肠。
这时候背后枪响,于小姐前胸洇出一片血色,缓缓倒下。是男子的岳父派了得力手下,一枪将她终结。
他似呆了一呆,赶上前抱住她,唤她已不应,只嘴角一丝笑意,似乎死在他怀里,便得无憾。他抬眼望向妻子,惶恐、自责、不忍、无助,种种情绪在眼波间流转,妻子走向他,给他安慰,轻声说:都结束了。
收工已近黄昏,凌桐换了衣服,招呼裴照与他先走,以为是回家,却领他进了家饭馆。离拍摄地不远,想必是常来,一进门就有服务生领他们去了大包间。
两个人坐在临窗的位置上喝茶,凌桐早已恢复日常模样,倒是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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